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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霁光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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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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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你聽到老師說什麼了沒?」蘇小泉問。

「什麼?」另一個女生是學習委員關柳,向淮看到的第一個跟林霽說話的人就是她,雖然只是發給林霽練習冊,「我沒注意聽。」

「我聽見隔壁班的李老師說助學金的事兒,」蘇小泉說,「這玩意兒不都是咱們自己申請了才給嗎,學校里可能覺得林霽情況特殊吧,決定要給他一個助學金名額,但是他給拒絕了。」

「管他呢,」關柳好像不太感興,「人家自己的事兒。」

「說起來啊,」蘇小泉笑了一下,壓低了聲音,「我覺得林霽真的好帥……」

她說到一半不經意地扭頭,正好看到了身後的向淮,一下臉紅噤了聲。

「沒事,」向淮一笑,「我不告訴他。」

然後從後門拐進了教室。

二中作為全市第二的中學,和排名第一的一中在師資力量上沒什麼差距,甚至比一中還要強,差就差在了招收生源上。一中是分不夠拿高價也很難上,二中是只要你有錢就來,招收了不少向淮這樣的高價生,裡面不少有錢人家的孩子。

貴族學校雖然是諷刺,但二中的教師待遇倒確實是全市最好的,獎學金助學金這類東西也是所有學校里最大方的,但這兩樣都跟向淮絕緣,他不怎麼了解情況,還是剛才聽關柳和蘇小泉說才知道這件事。

九月中旬的天氣仍是熱得不像話,向淮在籃球場上晃蕩了兩分鐘就出了一身汗。他將籃球扔到桌子下面,用腳踩著,手指勾著校服T恤的領子,扇著往裡灌涼風,一邊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林霽。

林霽正在做數學題,大半張臉都隱在黑色的口罩下面,向淮擰起眉,他越來越覺得那張口罩礙眼。

林霽注意到他的視線,看了他一眼。

又來了。向淮心裡猛一彆扭,隨即升起些對自己的懊惱。

他想把那股奇怪的感覺壓下去,故意沒好氣地向林霽找碴:「聽說學校里要給你助學金,你沒要?」

「這是我的事。」林霽冷淡道,「跟你沒關係。」

「怎麼跟我沒關係了,」向淮被他的語氣刺激得渾勁兒又上來了,「你住我們家,吃我們的喝我們的用我們的,一個寄生蟲裝什麼大方呢給錢都不要?」

林霽的筆停住,視線凝在書頁上半天沒動。

向淮等著林霽反駁回來,兩人吵上一吵,以激起一點他對這黑心小白菜的厭惡,但林霽沒再吭聲,停了一會兒,又動筆繼續做起數學題來。

向淮覺得也有點沒意思,這時候老師走進了教室,他也不再招惹林霽了,慢騰騰地歪頭找起課本來。

過了兩天,周四的時候,學校突然下了個通知,有個會議要求高一高二的同學列席,就是強制性要求當觀眾捧個人場,經常是各班輪流著來。

陳靜瑜來班裡通知的時候是在課間,向淮和施法沒在,還是回來之後聽施法的同桌說的。

施法的同桌叫郭爾木,從高三留級下來,也是一個奇葩,一開始向淮以為這人只是長得過於著急,後來發現是這人上學過於不著急。

郭爾木今年二十二,留級五年,每年高考成績雷打不動四百五,往左往右都不會偏太多,理綜和數學加起來四百,語文和英語加起來五十,高考六個志願年年都填滿,清一色的頂尖985,並且非常有骨氣地不接受調劑,以至於年年落榜,成了二中的釘子戶。他爸媽都是市教育局的大人物,對他極為放縱,不知道是溺愛還是徹底放棄。除了鄭早橋和郭爾木一見如故,其他人都覺得郭爾木腦子應該是有些問題。

郭爾木長得又高又胖,看人的時候永遠樂呵呵地笑,看起來確實也挺傻。

施法和向淮剛進教室,郭爾木就笑眯眯地向他倆傳遞通知:「明天晚上要開會。」

施法問:「什麼會?」

郭爾木皺起眉,想了半天:「忘了……」

施法有些無語,向淮一隻腳蹬著前面施法的凳子,往後撤著身子靠著牆,嚼著口香糖說:「管他呢,反正都沒什麼用。」

向淮沒將這個會議往心上放,直到第二天晚上進了禮堂,他才知道要開的究竟是個什麼會。

禮堂最前面的主席台正上方拉著一個大紅條幅,最後幾個字是「助學金髮放儀式」。

向淮撇嘴:「一個破助學金還要整個儀式?」

「這是第一次,」施法說,「換了個校長嘛,總得做點事。」

向淮覺得十分神經病,他下意識地往周圍看了看,沒看到林霽,不知道他坐在哪兒了。

這種會議都是老一套,先是主持人開場,然後各種領導致辭,清一色的「金秋送爽」打頭,內容除了無聊還是無聊。周圍的人或者低聲聊天,或者低著頭玩自己的,感覺到台上的停頓示意就跟著鼓兩下掌。

等幾個領導挨個講完話,便進入助學金髮放環節,先是高一的受助學生按照主持人念的名字一個個走上台。

向淮邊玩手機邊抬頭看了一眼,台上有兩個校領導在挨個給站成一排的學生發放助學金,一個紅色的大信封,上面用黑體大字印著受助金額,之後兩個領導往邊上一站,一塊合影留念。

向淮有些不能理解,發個助學金至於這麼聲勢浩大嗎,誰他媽想在台上合這種影留這種念啊。

在台下響起的掌聲中,向淮收了手機,問施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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