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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bert(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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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斯薇露范德比尔特是一个如此神奇的女人。

这是阿尔伯特看到今天的报纸时的第一感觉。

当听到她要找的女记者就是那个写出了他,艾略特,还有公爵夫人之间纠葛的报道的作者时,尽管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妻子,没有干预和插手这件事,阿尔伯特仍然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将看到一篇怎样的报道,又将会看到斯宾塞丘吉尔家族在其中扮演怎样的角色。当看到放在餐盘旁熨烫妥帖的一叠报纸时,他甚至感到自己的呼吸稍稍加快了一些。

不过,那意外的是一篇非常精彩的报道。

从之前公爵夫人的描述中,他以为自己将会看到一个悲惨冷酷如狄更斯笔下般的故事,宛若白柄黑刃的匕深深剖开艾格斯米勒与海伦米勒的血肉,将伤口赤裸裸地展现给每一个英国的人民但他到的是一个冷静的故事,不动声色在以一个贵族的口吻表达对大英帝国妇女儿童福利与保障制度缺陷的不满,避免了任何大肆渲染的煽情,只是利用这一层伪装完整地从受害者的角度呈现了两个案件的全貌,令得任何一个放下报纸的英国人都会不禁扪心自问“为何这个伟大的国家中竟然会诞生出约翰米勒这般的无耻之人”

,同时并深切地为这两个不幸的女孩感到同情。

在舆论引导方面,这篇报道的确成功了。阿尔伯特自认为,任何完这篇报道的人,特别是读完报道中所特别强调的那一段描绘艾格斯米勒的家庭状况有多么敝衣枵腹,而瓦灶绳床的生活又是如何造就了两个无处可求救,无力可反抗的女性,都不可能再把艾格斯米勒看成一个行为不检的谋杀犯,抑或认为约翰米勒是一个不可能对自己的孩子犯下暴行的继父。尤其这篇报道还巧妙地提到了伍德斯托克的村民是如何看待这两个案件的,用以描绘的讥讽话语只会让任何有类似想法的人恨不得立刻撇清自己与这些念头之间的关系。

伦敦的两家报社,一家名不经传的杂志社,以及牛津郡本地的6家报社都刊登了这篇名为拯救,保护,与预防的报道,爱德华将这些报纸全部都收集到了阿尔伯特的早餐桌上,天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在这9家出版源中,这篇报道占据了两家的头条,另外几家则被放在了社会新闻版面,毕竟不是独家表,能有这样的成绩,他知道斯宾塞丘吉尔家族的名声至少占了八成的功劳。

阿尔伯特为这篇报道叫好的同时,他的内心也十分清楚,这篇报道将这个原本只在牛津郡范围内传播的案件推上了风口浪尖,明天不,甚至今天下午,他就能在其他的杂志媒体上看见利用马尔堡公爵家的女仆谋杀案来吸引眼球的诸多报道,在慈善晚宴的前夕爆出这样的负面新闻,自然是对家族不利的

然而,这个想法已经无法在阿尔伯特心中激起任何波澜。

艾格斯米勒的生存概率又上升了不少,他的妻子漂亮地打赢了一场舆论仗这才是阿尔伯特如今唯一在意,也是唯一能让他露出笑容的事情。

他收起了报纸,站起身来,扔下了只匆匆吃了几口的早餐,想要去恭喜他的妻子,如果说的话,还有几分迫不及待。

但是,已经有人赶在了他之前

“老实说,公爵夫人,我从未想过您的确能做到您所说的这一点,这篇报道里的乔治斯宾塞丘吉尔先生是您吧以一个贵族的但又不是非常贵族的男性的角度来表这些言论,这的确是巧妙的一招。”

“我必须告诉您一些实话,公爵夫人,在这之前我从未想过这个案件还有任何获胜的可能性,我仅仅是在尽我作为一名被雇佣了的律师的职责罢了。然而,您不屈不挠的努力,您为这个案子所做的一切如果您不认为这么说是一种冒犯的话,公爵夫人,您令我想起了年轻时的我。而惭愧的是,即便是如今,号称有了接近三十几年经验的我,竟然想不出利用舆论来操纵陪审团成员的意向这么一个绝妙的办法。”

“事实上,有几个您在这篇报道中提到的点,我认为可以用在艾格斯米勒的辩护上。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去书桌那儿坐下继续讨论这些,那儿还有几本参考书籍我想翻一翻,以防我想错了。噢,公爵夫人,我不得不说,这就像回到我年轻的时候,为一个被冤枉的犯人寻找能证明他清白的证据一般。您绝不会猜出那时候我做出了怎样疯狂的事情”

站在门外的阿尔伯特放开了扶着虚掩房门的手,改为轻轻将它关上,转身离开了。如今还是不要打扰那正兴致勃勃地想要从相关法律书里找到突破点的两人比较好,他心想。

他的妻子果然还是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成功赢得了哈里斯的尊重。

这一点让阿尔伯特禁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爱德华。”

走下楼梯的他恰好看见正监督着仆人向宫殿内搬运搭建乐队演奏舞台材料的老管家,便呼唤了他一声,本意是想要嘱咐他先别去打扰公爵夫人与哈里斯,然而,等爱德华转过身来,阿尔伯特这才现他的脸色灰白灰白的,似乎还有点紫,不由得暂时将意图放在一旁,走上前去关切地询问道,“你是不是太过于劳累了,爱德华这些事情你该交给伍德去做的”

“我没事,公爵大人,现在宫殿里最优先的事宜是完美地做好慈善晚宴的筹备工作这将是一个有王子殿下亲临的宴会,对公爵大人您未来的政治仕途无比的关键,说什么也不能出半分差错,我可不放心将这么重要的事务交给伍德去做。”

阿尔伯特迟疑了一秒,他想要告诉爱德华这个慈善晚宴实际上已经不再重要了或者至少也不如过去那般重要了。自从王子殿下也要参加的这个消息悄悄地在英国上流社会泄露出去了以后,有不少阿尔伯特从未想过能邀请得到的,在上议会中拥有不小的影响力的贵族亲自写信给他,委婉地表达了也想要前来的心愿;出去的邀请回复则如同雪花一般飞向布伦海姆宫,如今这个宴会的宾客名单已经比他原来预想的要充实了许多,倘若说之前这场慈善晚宴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让他能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如果可能的话,得到一些父辈昔日同僚的支持的话,如今倒真的演变成了一场政治的狂欢宴会。只是,这些好消息之于阿尔伯特的意义已经减半了。

如果他连保护好自己的人民都做不到,他又怎能信任自己成为这个国家未来的领军人物之一,成为要保护成千上万人民的存在

然而,没等阿尔伯特把这些想法说出,爱德华又接着说了下去。

“咳咳您知道公爵夫人现在在哪儿吗我还没来及向她汇报我们今天要做什么,如果不快点开始的话”

“公爵夫人今天要做什么”

爱德华奇怪地看了阿尔伯特一眼,似乎惊讶于他竟然会关心这件事。鉴于爱德华已经见识了他与公爵夫人之间激烈的争吵,他倒不能怪对方会用这样的眼神打量他。

“让我看看嗯,公爵夫人需要在今天统计所有将要前来的宾客名单,以及他们会带来多少附加宾客,据此排列好餐桌的座次表,这可是个大工程;要决定好晚宴上除了主菜以外其他的菜肴,慈善晚宴当晚的酒单,同时还要结合应邀前来的宾客随回信一起附上的饮食禁忌而对菜单做出最后一次调整;要确定每个宾客将会被安排休息的客房;要确定多少仆从会跟着宾客一同前来;还要试听乐队演奏,确定慈善晚宴当晚演奏的曲目。公爵夫人似乎将亨利欧文爵士的舞台剧团队从伦敦请了过来兴许是为了慈善晚宴的节目做准备,我听说他们最近排演的节目在伦敦大受欢迎,假设他们今天到来的话,公爵夫人说不定得去见见他们。若是能够及时将这一切都完成的话,公爵夫人还需要过目布伦海姆宫四周景观的修缮成果,过目本地商人送来的一批为高级宾客的货品。”

阿尔伯特向楼上看了一眼,轻声叹了一口气。反正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帮他的妻子完成本该由她去做的事务了,他心想,之前他已经熬夜替她做好了女仆的排班表

“请把宾客名单拿来给我,谢谢,爱德华。”

他说道。

公爵夫人直到午饭时分也没有从小书房中出来,仍然在与哈里斯研究着几条模棱两可的法律条款,争论着它们是否能用以帮助艾格斯米勒与海伦米勒的案件这个小女孩如今还待在切尔滕纳姆医院之中,接受着医生与护士的精心照顾。根据她的意愿,阿尔伯特已经凭借斯宾塞丘吉尔家族的影响力,为她给切尔滕纳姆女子学院的校长写了一封信,表达了希望将海伦米勒送去那儿念书的想法。届时,将会有一个经验丰富的女仆跟随过去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只等案件上诉后将监护权从约翰米勒与露西米勒手中剥夺,他便立刻可以将那个可怜的女孩送去学校就读。

不好催促忙碌的公爵夫人与哈里斯下楼用餐,阿尔伯特只得吩咐厨房为她与哈里斯特别准备了单人份的丰盛午餐。然而,从女仆的回报来看,公爵夫人似乎只匆匆吃了几口炒鸡蛋,一块熏鱼,要了一杯咖啡,便又埋进了与哈里斯的工作之中。不得已之下,公爵打了贝恩摩根的助手去村庄中探听探听村民的口风是否因为那篇报道而稍稍有些改变。

若是伍德斯托克的居民那些熟知约翰米勒表面为人的人们都会因此而扭转自己的看法,就更不必说其他道听途说的,可能会被选为陪审团团员的地主乡绅了。他这么做,绝不是因为他担心公爵夫人的身体状况,只是他认为这是对方可能会愿意放下手头的工作去听取的情报毕竟他已经面临着一个倔强至极,无论多么劳累都不肯休息的管家,可不能再有一个累倒的妻子。

只是,还肩负着替公爵夫人做完爱德华替她安排的计划,同时也要兼顾自己本该进行的事务的阿尔伯特不得不在嘱咐完了贝恩以后,又重新回到了慈善晚宴的准备工作中。等他好不容易与米德太太商议完整个晚宴的所有菜肴过后,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

在动身前去检查布伦海姆宫四周的修缮成果以前,阿尔伯特决定先问问贝恩他的情报是否成功地让公爵夫人从艾格斯米勒的辩护工作中喘了一口气,然而

他却从贝恩的口中得知,已经有人在村庄中走漏了斯宾塞丘吉尔家族将要在明日召开的紧急会议上投票赞成伍德斯托克学校关闭的消息。一个新来的女仆从前来送货的本地商人口中得知了这件事,傻乎乎地跑去询问公爵夫人,连带导致了公爵夫人又向贝恩质问这件事,后者在她的命令下,不得已地将村民对此而连带表达的看法也一并传达给了公爵夫人,尽管好消息是认为艾格斯米勒主动勾引了约翰米勒,相信木匠仍然是一个正派绅士的村民数量已经大大减少了,然而,与此同时,他们也将公爵夫人称为

“骗子。”

“想必公爵夫人先前许下的承诺不过是因为她不愿意雇佣太多的人手而编出来的借口罢了,什么想要伍德斯托克的孩子们都能够接受教育,不过是不想支付那三倍的薪水罢了”

“我就知道美国人做出的承诺靠不住。”

“我还以为我的孩子真的能去上学了”

这些话,他们自然不会在阿尔伯特与公爵夫人的面前说出,他们甚至不会因此而表现出任何一丝一毫的不敬,然而,只有在小酒馆的角落,杂货店的柜台旁,村间的小路上,才能听到这些抱怨阿尔伯特了解这些人民,要获得他们的感激涕零就跟获得他们的怨恨不解一样的轻而易举,不变的永远只有地位悬殊会带来的恭敬态度。早在伍德斯托克医院被迫关闭时阿尔伯特就学会了不再去在意他的人民内心的想法,他的父亲就是太过于在意他们对自己的看法,才会

那他的妻子呢

她听到这些又会作何感想

走遍了整个布伦海姆宫,又绕着花园走了好几圈,阿尔伯特才终于在一棵古老而巨大的核桃树下找到了康斯薇露,她仍然穿着室内的露肩长裙,身上就连一件披肩也没有,双手紧紧抱着手臂,恍惚地看着远方村庄的方向。她脸上并没有哭泣的痕迹,甚至看不出她是否在伤心,他的妻子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像是要让自己的脚下也扎上根,沉默地在布伦海姆花园做一颗树。

也对,阿尔伯特心想,他所娶的这只小豹子从不会轻易被任何事所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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