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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镜子中映照出余柠那张吓人的脸，她红着眼睛瞪着蒋，声音颤抖的问：“你现在高兴了吗？在学校里看热闹不够，现在还追到我家里看，看！看！一次性看个够！你要还不解恨，我把这张脸皮扒下来送给你看！”
她声嘶力竭，震得眼泪掉落。
蒋一动不动，一眨不眨，抿着唇，表情似是生气，似是忍耐，半晌才道：“不是我做的。”
余柠流着泪嘲讽：“不是你亲手做的，是这个意思吗？”
蒋目不转睛的说：“我也没叫人做过，我没病。”
余柠道：“那是鬼让人做的？全学校除了你，还有谁会做这种事儿？你别在这儿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要想整我就干脆利落的直说，我还算你是个男的，一边假装不计前嫌，一边暗地里叫人做这种事儿，你恶不恶心啊？！”
蒋脸上咬肌出现，看得出已被激怒，直勾勾的盯着余柠，许是五秒，许是更久，蒋开口：“想脾气，等你把这张脸擦干净再，我看了不顺眼。”
余柠咬着牙道：“滚。”
蒋掏出一瓶橄榄油递过去，“先把脸擦了。”
余柠接过，眼都不眨一吓，狠狠地砸在地上，玻璃瓶应声而碎，油撒了满地。
蒋看着余柠，目光陡然一沉，一手拎着袋子，另一手突然扯起余柠的手臂，推着她往里走，余柠始料未及，连连后退，两人走到大厅，蒋余光一瞥，很容易就分辨出哪个是余柠的房间，他拖着她往她房里走。
余柠吓坏了，一边挣脱一边喊：“你干什么？”
蒋一言不，余柠去抓蒋手背，非常狠，用尽全力，蒋手背上马上就出了血，他仿佛感受不到，将余柠拉到房间里，用力往床上一甩，余柠倒下时，片刻的晕眩，不过本能的想要爬起，蒋已经把门关上。
余柠抬眼看蒋，已经不是愤怒，而是恐惧：“你是不是疯了？”
蒋把袋子放在书桌上，从里面拿出一瓶橄榄油，怕余柠再给摔了，他自己拧开，盯着她问：“你自己擦，还是我给你擦。”
第68章对不起，这次是认真的
余柠气得直哆嗦，偏偏敢怒不敢言，蒋等了她几秒，迈步上前，一只手上倒了一把橄榄油，伸手就往余柠脸上抹。
余柠偏头躲开，蒋手快，还是抹上了，拉着脸道：“你别逼我。”
余柠被蒋逼在死胡同，身前是他，身后是床，她总不能往床上躺，实在没辙，她蹙眉道：“我自己擦！”
蒋站在她面前，“手。”
余柠不情愿的伸出手，蒋往她手上倒橄榄油，她看到他的手背，几个硬抠出来的指甲痕，深可见血。
别开视线不看，余柠憋着气往脸上图油，用力蹭，蒋像是工地上的监工一样，垂目盯着，房间里没人说话，当火药味儿逐渐散去，随之而来的就是迷之尴尬。
余柠家里不是没有男同学来过，车宇航就去过她之前住的地方，但除此之外，她连女同学都很少往家里带，即便目光放得再低，余柠也能看到蒋的腿，他站得太近，她的膝盖顶着他的腿，想移开，怕突如其来的动作会让尴尬加倍，不移，她觉得不对。
已经沉默了好久，蒋冒出两个字：“脖子。”
余柠不做声，手上接了蒋倒的橄榄油，往脖子上抹，抹了几回，蒋又说：“有地方没抹到。”
余柠说：“你走吧。”
声音不冷不热。
蒋说：“你少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我想整你很容易，没必要敢做不敢认。”
余柠道：“打从认识你的那天起，我就没过过一天消停日子，我受够了，惹不起我躲得起，我尽快办转学。”
蒋几乎脱口而出：“你威胁我？”
余柠抬起头：“别再欲加之罪了行吗？我是犯了什么天理难容的大罪，你要这么整我？”
蒋慢慢吸气，半晌后不动声色的回：“我说了，不是我做的，也不是我叫人做的。”
余柠：“你敢说跟你无关？”
其实蒋只要厚着脸皮应了就好，可他却如鲠在喉，橄榄油在余柠脸上已经起了作用，原本凝固的油漆开始变得液化，余柠的脸像是被稀释了的调色盘，红色跟蓝色浑和在一起，明明是她很狼狈，可蒋却觉得他自己更狼狈。
余柠静静地等了半天，最后道：“你能放过我吗？我真的玩儿不起了。“
蒋什么都没说，把瓶子递给余柠，余柠接过，他转身欲走，刚要伸手去握门把手，外面突然传来钥匙开防盗门的声音，余柠一惊，本能弹起抓住蒋的胳膊，“嘘…”
几秒后，外面大门打开，余柠头皮都快要炸了，她本想悄悄静观其变，却忘了玄关还有一瓶被她砸碎的橄榄油，果然，余伟的声音很快传来：“柠柠，你在家吗？”
余柠脑袋嗡的一声，不得不开口：“我在。”
余伟把门关上，“你干什么呢？”
余柠说：“我刚不小心把油打碎了，在换衣服。”
余伟：“你买油干嘛？”
余柠：“我们老师说吃橄榄油对脑袋好。”
余伟走到厨房那扫帚，一走一过道：“你们老师为你们也是有用的心没用的心全都得操……我买了盒饭，赶紧出来吃。”
一门之隔，余柠还紧张的拉着蒋的胳膊，心跳如鼓的问：“你怎么这个点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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