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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今脑门全是细密的汗珠,右边是凶残的头,前方是数不尽的红伞,左边的中前门却有十几名雇佣兵把守,哪边都是刀山火海。
又到了抉择的时候……还是赌一把!
俗语否极泰来,反正运气烂到底,说不定还有意外惊喜。
岑今飞浏览前方楼道里密集的红伞,确定没有霍小亭的身影,便转身面向排山倒海而来的黑,一边前冲一边抽出背后的红伞,与海浪似的黑相撞的同时,‘噌’地打开红伞,伞面将黑里落下的黑血和碎肉遮挡,造出一小片平静安好的小世界。
而当黑吞没了岑今身影之后,楼道在顷刻间恢复安静,密集的红伞齐齐消失,只有黑色铁门门缝下渗出的血水证明刚才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两名雇佣兵戴着防毒面罩和强光灯走来,检查一番后,对地面渗出的血水和房间里消失的怪物习以为常,又去检查电梯,只看到角落里安静躺着的红伞。
一名雇佣兵甲说:“听说五楼李小姐丢了一把她妈妈亲手做的红伞,是不是这把?”
另一名雇佣兵乙说:“应该是。”
甲雇佣兵嘿嘿笑:“要不捡回去送大小姐,说不定能够得到她的青睐,跟她坠入爱河,让你当李振中的乘龙快婿。照他们那身怪病和做的缺德事,估计年末全死光。到时你就是唯一的财产继承人,平白拿到一大遗产。”
乙雇佣兵说:“有这好事你怎么不自己上?哼,李振中是变态,他女儿好不到哪去,神神叨叨,妈的一群神经病。年末拿到钱,我就不干了。”
甲雇佣兵:“你傻?酬金那么高,居然不干。”
乙雇佣兵语气阴沉:“再干什么,我他老子就疯了!成天阴气沉沉,楼上那群姓李的,没有一个正常,楼下圈养的怪物一个比一个恐怖,我做梦都梦见它们破开铁门跑出来吃掉我们。”
说到这里,甲雇佣兵沉默,心有戚戚焉。
他们是穷凶极恶、刀口舔血的坏人,无论面对多么道德沦丧的反社会、恐怖场面都能面不改色满足雇主要求,但老楼生的一切不断突破他们的想象,击垮他们的心理,让他们感到死亡的恐惧,因而萌生退缩之心。
“别说了,先把那群警察打走。”
“雇主话,如果天亮前还赖着不走,干脆扔进六楼,去当‘观音母’。”
“李振中不怕警察端他老巢?”
“他说不怕,实验快成了。”
“李振中到底在做什么实验?”
“鬼知道。反人类就对了。”
两人检查完电梯,回到东南门相连的楼道,看那道堵住两门互通的楼道还锁着,便安心回会客厅,丝毫没现头顶天花板密密并排合拢的大雨伞。
伞面鲜,红得刺目。
***
岑今撑着红伞,穿过漫长的黑铸成的路,钻出黑墙,诧异地看着笼罩在淡红色月光里的老楼。
还是熟悉的长方形结构,还是李氏老楼三楼,但所有房间没有关门,楼道之间也没有铁门阻隔,防火门没有上锁,但电梯门口的栅栏式铁门还在,只是没上锁,而且绿漆崭。
但墙面掉色,白石灰碎片漂浮在半空,像残灰。
岑今想起现世中某部经由游戏改编的知名恐怖片,片里有表里世界的设定,而眼前漂浮在空中的残灰很像那部恐怖片里的表世界的漫天灰烬。
楼道亮着灯,也是淡红色。
房间里的窗户没有贴黑膜,处于打开的状态,血月挂在高空,如一只血色眼球监视着老楼,仿佛凡血色月光所到之处,都在它的视线范围。
岑今收起伞,见刚才在黑世界里掉落的血雨碎肉都被伞面吸收干净,而伞面犹如绸缎般油光滑亮、鲜艳欲滴。
指尖摸着伞面,触感像蚕丝。
岑今摸了摸自己的黄毛,对比一下,觉得如果他头再顺滑些,应该跟伞面的触感差不多。
所以这把红伞是人的头编织而成?汹涌而来的黑是残留红伞的怨念?
话说,岑今呆滞地思索,为什么红色的伞面却涌出黑色的头?难道自动褪色?红伞染过色了吧?
楼里圈养的怪物曾经是人吧。
自2oo5年建立起来的李氏老楼应该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做科学实验,不可能至今才死21个李氏族人,还有更多不知名的普通人被残害,他们的躯体或许各有用处。
至于头,被做成一把红伞。
那么多的红伞,不知用了多少人的头,也不知道是谁做的。
李曼云应该知道。
岑今闭眼,复盘进入李氏老楼后遇到的所有疑云,起因是李氏族人的圆月恐惧症。
应霍小亭的请求,前来调查圆月恐惧症的病因,目前已知自三年前开始便6续有李氏族人死于满月,而且所有李氏族人恐惧月亮、畏惧月光。
猜测或与妖,即四十二手观音像有关。
铜棺、铜像女尸和四十二手观音像背后皆有人为和高级诡异的参与的手,且与四海窟镇墓者、神道柱皆有关联。
假设四十二手观音像是必须附身于人的妖,被葬入铜棺,埋入地底,没估错的话,它应该藏在铜像女尸的腹部内缓慢成长,溢出来的精神污染将铜像女尸污染成一只的诡异,而妖拜月、喜月的习性可能影响到铜像女尸,使它在血月之日破开铜像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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