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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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纯金打造的新鸟笼,放在她手边的酸枝木案几上,里头“唧唧”
跳着一只新进贡的黄毛鹦哥,似是在打量这个陌生的环境,又似是在努力从笼子里钻出来。
崔绍元一抖手里的拂尘,它便立马安静下来,乖顺得不可思议。
“启禀娘娘,度田之事,荀相公特特派人来传过话,说是他已经有了应对之法,出不了什么岔子,让娘娘放心在宫里将养身子。陛下若是来了,也请您不要再赶他出去,您二人终归是夫妻,闹得太僵对谁都不好……”
“夫妻?”
荀皇后哂笑,“就算本宫肯屈尊同他做夫妻,他也没这打算吧?”
崔绍元叫这“屈尊”
二字闹得心里惕惕,讪笑着垂下脑袋,不敢接话。
荀皇后却浑然不放在心上,犹自抬眸,隔着博山炉袅袅吐出的香烟,凝视屏风上绣着的凤凰,声音又似在说其他:“有阿兄在,本宫自是什么也不用愁的……”
话锋一转,她又问:“东宫现在情况如何?”
崔绍元皱眉直白道:“不大乐观。这回之事对太子殿下的打击着实不小,人到现在还关在屋里喝闷酒,谁劝都不顶用。奴婢也算看着殿下长大的,还从没见他这般颓唐过。守拙公公一面为殿下焦头烂额,一面还要凑那卷账单上的物什,急出了一嘴的泡,听说都要上房撬殿顶的鎏金鸱吻抵债了。”
荀皇后拍榻大骂:“就这点出息!亏得他在掖庭熬了这么多年,竟还这么沉不住气,一个女人就能把他困顿成这样?要不是其他几个皇子都不争气,本宫这就把他从东宫撵出去,换个更听话的来!”
头又痛起来了。
她摁着额角,蜷缩在隐囊上,娇花般的面孔蜡黄如土,额头全是盗出的冷汗。
崔绍元赶忙又取来一丸丹药,扶着荀皇后,亲自伺候她服下,苦口婆心地劝:“娘娘您就好好歇歇吧,这些事以后再想。实在不行还有荀相公呢,他一定有办法的。”
荀皇后靠着隐囊呼呼喘气,声音虚弱,语气却怨毒:“本宫就是太指望他,才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去,给太子递个话,蹬鼻子上脸也要有个限度,到底是东宫之位重要,还是一个不要他的女人重要,让他务必拎拎清楚。那丫头哄不回来就哄不回来,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一点寒门助力罢了,得不到,毁掉也无妨。”
崔绍元眼皮一跳,“娘娘是有什么妙计了?”
荀皇后冷哼,“妙计谈不上,让她吃点苦头还是不难做到的。她不是要度田吗?好,本宫就让她一次度个痛快。”
她嘴角笑意变凉,“去问问沈家那对祖孙,东郊那片庄子,她们收拾得如何了?这回若再敢给本宫搞砸,本宫就亲手送她们到地下阖家团圆!”
建康城七夕这晚的灯会,原是为了祭祀河神。
大江不比洛河,建康又近东海的入海口,偏生周围又只有秦淮河这一个可供蓄水的河流,哪年雨势大些,就要来一出水淹金陵城。这才有了拜河神的习俗,发展至今,倒成了阖城庆祝的灯会。
每年这时候,夜市的摊子都能一气儿张罗到四更天。年轻的男女心里存了朦胧美好的憧憬,摩肩接踵间,说不定就能遇上有缘人,自此眉间心上,再不能忘却。
沈盈缺两辈子都没能好好逛过一回,眼下好不容易有这机会,她兴奋得像个头回出门踏青的孩子,一整夜都没睡好觉,天亮才迷迷糊糊眯了会儿,待到日头稍稍偏西,便撺掇着秋姜和白露快快给她梳妆。
桂媪忍不住嗔笑,“郡主急什么?这灯会就在那,跑不了。”
秋姜挑衣裳挑花了眼,也道:“王爷一早就去了石头城查看兵马防守,这会子还没回来。郡主就算现在就装扮好,也还是要等王爷回来,再一道出门不是?”
“诶,那哪能一样?”
白露兴奋地从满桌珠钗中探出脑袋,言之凿凿,“王爷只说陪郡主一道逛灯会,可没说一定要和郡主一道出门。咱们早些动身,就能早些看上花灯。有广陵王的车驾充门面,哪怕郡主不再女扮男装,也能大大方方地逛一回小秦淮,多妙啊!”
沈盈缺朝她抛去个赞赏的眼神,捧着镜子催促:“快快快!小秦淮今天可有各家的花魁游街,听说还要选出个魁首中的魁首,给河神祭酒,去晚了可就吃不到花魁娘子亲自斟的酒了。”
比那些常年流连烟花之地的世家纨绔还兴奋。
桂媪和秋姜一阵无语,很想问她是不是就是瞧准萧妄今日有事,才非要拉他出门,好借他的幌子光明正大逛小秦淮?
一个小女娘有这样的嗜好,也是没谁了。
那日退完婚从宫里回来,王爷人虽病得恹恹,但心情明显非常好,顶着月光在园里溜达了大半宿。若不是周公公在旁边劝着,他怕是能走到太阳上山。
若是叫他知道,郡主邀他一道逛灯会,只是想拿他做幌子……
两人齐齐打了个哆嗦,不敢往下想。
正这时,一个小婢女慌里慌张跑进来,险些撞翻玄关处的美人觚。
秋姜忙伸手扶稳,斥道:“什么事毛毛躁躁,还有没有规矩,打坏了东西是小,冲撞了郡主可如何使得?”
小婢女连连告罪,扑跪到沈盈缺面前,焦急道:“郡主不好了!百草堂刚刚派人来传话,说城外庄子上的管事打死了人,那家佃户不依,闹起来了,眼瞧就要进廷尉府告您占地霸田,殴杀良民。槐序和夷则已经赶过去,郡主也快想想办法吧!”
诚如太史公所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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