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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一气,她便把药碗放去了一边,伸手上去开始翻萧纪的衣襟腰包袖袋。找了他的袖袋,未见有一物。吸口气,双手又他胸膛上摸找一气,没见有东西,再去腰上摸了一圈。
能装东西的地方都都摸过了,也没有摸到任何东西,向若心头顿觉泄气,颇有些堵心。然要收回手来的时候,她的手忽被一只手给握住了。她抬头去瞧,只见萧纪醒了,正耷拉着眼皮面色苍白地看着她……
福祸伴
向若还未及出声,便看着萧纪嘴唇翕动,目光仍落在她脸上,声音极其嘶哑无力地说了句:“好痒,摸我做什么?”
谁有心思摸他呢?她又不是色-女-淫-棍,见着漂亮男人就要下手占点便宜。
向若看他醒了过来,这就把自己的手从他手心里抽了出来,直接问他:“有没有解药?”
萧纪胳膊上无力,没了向若手指做攀附,手背跌落在被子上。他轻微地咳嗽两声,胸间震动鼻内气急,不答她的话反问:“是你救的我?”
“我像那以德报怨的人么……”
向若嘀咕一句,不与他混缠这些个,还是把话题扯回解药上,耷拉着眼睑看着他道:“把解药给我。”
这丫头还是没有半点温柔的样子,也没有对重伤者起码的同情与怜悯。萧纪努力地平复气息,看着她脸上淡漠的神情。他知道这丫头不好惹,更不敢承望她对自己能发什么善心。那一晚短短时间的接触,她就摸透了她的性情,绝不是个愿意吃瘪的主儿。因他放缓呼吸下来,便对她说了句:“等我把伤养好,就把解药给你。给早了,怕你杀了我。”
向若见他又威胁拿捏自己,心里自然不痛快。但他预料的事情确实也没错,正中她的心思。要么说这人是她的克星呢,太过精明难缠了些。她最讨厌现在这种吃瘪的感受,因咬牙转头看了看窗外被青纱笼住的浮光,半晌转回来,一面动作毫不轻柔地将萧纪扶坐起来,一面咬牙切齿道:“你且等着吧,迟早有一天,叫你知道我真正的厉害。”
说罢了端起药碗送到他面前,沉喝一声:“吃药!”
萧纪嘴角轻轻含了一抹笑,接下药碗来,送到嘴边一气吃下。药总是苦的,但这丫头是不会伺候他漱口或者给他一个蜜饯此类,他自含唇抿嘴忍下了。只等嘴里苦味淡了些,他把碗送回向若手里,声气虚弱地问她一句:“这里是什么地方?”
向若接住药碗,看他一眼,并不理睬他的问话,直接起身把那空碗送去灶房里。到灶房里把碗洗干净放去案上,自又寻摸些东西来吃。这会儿天色已暗,掐着时间,叶随君和叶明珠都吃过了,不过在锅灶里留些剩菜剩饭。原来不知道她和封言之会回来,那些剩菜剩饭都是凉的。没有办法,向若只得生起火来把自己要吃的都热了一把。
热好了,碗盘里随意装起来,便坐在桌边吃起来。在她吃得七八分饱的时候,目光在还剩的半碗清粥上停了停。而后她压了压脾气,把那半碗粥端去了自己房里。她想着认栽吧,好好儿伺候好这位大爷,要下解药来,以后永不相见,再不相欠。她呢,也再也不生报复他的心思了。每每都把自己绕进去,实在是讨不着什么便宜。因她端着碗进了房门,去到床边二话不说把碗往萧纪手里一塞,不带情绪地说了句:“吃吧。”
萧纪端着那碗,瞧那半碗白粥,没什么胃口,心里却欣慰。他抬头看一眼向若,嘴角笑意越发明显,忽说:“莫这副样子,我们原本也是可以做朋友的。”
说着这话,他食指勾起勺子,在粥里微微搅了搅,为了不饿死,还是送了一口去嘴里。那粥煮得稠,入口即下肚。
向若听他说完那话,只觉天下人死绝了自己也不可能和他成为朋友,便“嘁”
了一声,转身出屋去了。她这会儿精神欠佳,微微颓着表情去到叶明珠房里,敲门进了屋便像没骨头一样往床上一坐,塌靠在床头木架子上,耷拉着眼皮看着叶明珠说:“好珠珠,给我弄些水洗漱吧,太累了。”
叶明珠很少见向若有累到这样子的,便过去床边探了探她的额头问:“生病了么?”
向若摇摇头,眼皮还是没力气全睁开的样子,“出去奔波这么些日子,都没好好睡过一觉。就是有点累,睡一觉就好了。身上怪难受,想洗个澡。”
叶明珠听她这么说自放心,摸摸她的脸道一句:“我去给你弄。”
便出了房间去搬洗澡桶并兑热水。
洗漱的水一应准备好,叶明珠去床边叫向若,发现她闭着眼靠着床架子,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她伸手上去碰碰她的肩,向若忽惊醒一般,从床沿上站起来迷糊道:“我去洗。”
向若本来就累,头脸洗过,整个人再泡去热水里,浑身干净清爽了的同时,只觉通身筋骨也全松了开来。被热气烘着,疲惫蔓延上脑,眼皮再睁不开,竟就那么坐在木桶靠着木桶睡着了。
等叶明珠过来发现她睡着的时候,那桶里的水已经有些变凉。叶明珠有些心疼她,叫了她两声叫不醒她,便扯屏风上的袍衣裹去她身上,把她抱出了木桶。好容易抱出来往床上放了,她长长吐口气,再找干巾子给向若擦干净身上的水,又去擦干她的头发,再给她穿一件自己的寝衣,便把她裹去被子里让她睡着去了。
把向若伺候妥帖,叶明珠自又打水自己梳洗一番,吹灯往床上歇下,再无别的事。只听着外头偶有鸡鸣狗吠,声音远近消长,也便慢慢入了梦乡。
却说向若在叶明珠房里歇下,萧纪吃了饭无人伺候,自己伸手把碗放去床边小杌上,自挪了身子躺下,也就睡了。因这叶家的院子里,就还剩叶随君和封言之两人没有入寝。
这师徒两人现正坐在正房里的炕床两头,中间隔着的炕桌上摆几样茶果。封言之几番欲言又止,逼得叶随君险些脱下脚上的黑布白底儿船鞋呼到他脸上。他那如毛笔随意扫上去两根的眉毛潦草倒竖,盯着封言之道:“到底什么事?不说为师可要睡觉了!”
封言之看他甩袖要走,便伸手拽一下他的袖子,又踌躇一气,终于开了口说:“师父,若儿让我瞒着您,但我寻思这事不能再瞒下去。事关若儿的性命,怕再拖下去,就什么办法也没有了。”
叶随君听他语气严重,微微回头看他一眼,难得地摆出师者应有的严肃样子,声口沉沉地道一句:“说。”
封言之本来就是打算好的,今晚上把向若中毒的事情告诉叶随君知道。这会儿话题已经挑开,他自全盘托出,与叶随君说:“我和若儿出谷之前,若儿那晚在谷外被人绊住了脚,原是受了人暗算中了毒。此前十来日,我随若儿出谷,也是为了寻找解药,但是一无所获。她虽强忍着,但我能看出来那毒对她影响甚大。她不想让您知道,怕您担心……”
“放屁!”
叶随君出粗口打断封言之的话,着急气恼浮面,“她是怕我配药毒死她!”
说罢了嘴里便开始嘀咕,“翅膀都硬了,这么大的事都敢瞒着我!她向丫头再有能耐,也是肉身凡胎,真以为自己什么都扛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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