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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若这么想着,微微侧过头来,安静地看着萧纪的眼睛,半晌回了句:“再换一个。”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便变得很是沉静,像是一个最严肃不过的人。
萧纪与她双目互视,有些事情仿佛已经心照不宣。他目光里的暗沉还在,与她冷静如凉水的眼神对峙。好半晌,眼里的暗色才慢慢褪开,而后开口说:“这个也不成,那就留下来伺候本王,伺候得好,本王哪天高兴,就赏你解药放你走。”
向若觉得自己活了这十来年,所有的霉都在这一天给倒了。要么说呢,人不能活得太得意,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她把目光收回去,还是看着帐顶昏暗中模糊柳叶纹,咂嘴应了句:“成。”
因为向若体内的毒没有解尽,本事不能全使,所以这会儿并不是萧纪的对手。萧纪利用解药控制她,不怕她逃跑,此时便伸了手过去给她解了手腕上的腰带,与她说:“自己解了腿上的,睡下吧。”
向若也不看他,待他解了她手腕上的腰带后,自己坐起身子来把腿上绑着的布条儿扯了,然后再气不顺地倒下去。躺平了,眨巴着眼看帐顶,只觉被人拿捏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她又想,就这么留下来,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这位王爷才会心情好,给解药放自己。她就这么不回去,桃花谷的人都该担心她了。堵到她师父面前儿,解释都是件麻烦事儿。越想越觉得这样不成,一口气堵在胸口怪难受。思来想去,竟觉得睡一觉最省事痛快,于是伸手推了推旁边的萧纪,说:“要不还是睡一觉吧?”
萧纪原已经闭上了眼睛打算休息,听她这么说,便又睁开了眼睛看她。瞧着她脸上的表情,觉得她不是在玩笑,自己便笑了一下,开口说:“很不巧,本王也是处子之身,没做过那种事,不是很懂。你来吧,做成了就给你解药。”
向若脑子一懵,表情滞住——这是遇上克星了?怎么做什么都不顺畅?要不是解药绊着,一掌打死这丫就得了,真够费事儿的。
可也没办法,她就碰着这事儿了。于是她抬手使劲挠挠头,念叨着痛快人做痛快事儿,一不做二不休,上去就把萧纪衣裳扒了。扒了之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伸手往他胸膛上摸。
摸是摸了,可也找不着要领啊,满身硬邦邦的肌肉有啥可摸的?她自顾乱摸一气,不知往下如何,因把闭着的那只眼睛也微微睁开,看着萧纪说:“你肯定比我懂多些,教教我,事儿办完了你给我解药,往后谁也不欠谁的,你我都轻松不是?”
萧纪在她坐起身子扒她衣服的时候就一直看着她,看到这会儿,目光也没有移了去。听她说出这样的话来,自己自然坐起身子来,看着她问:“真想学?”
向若点点头,“抓紧……”
后头的字儿没及吐出来,萧纪的脸已经拉近在了她面前。气息扑面,让向若霎时间断了呼吸,心跳也跟着错乱起来,没了章法。要说的话噎在嗓子眼儿里,只愣愣看着他把自己的唇压到她的唇上。
他的吻很轻,覆在她穿上辗转。吻几下,便低声开口说:“闭上眼睛……”
等向若握紧拳头闭上眼睛后,他又轻声教她,“张开嘴……”
吻一阵,又轻声教她,“给我舌尖……”
……
不过就吻一会儿,向若便觉得自己脸颊上烧起了烈火,身子也奇怪地开始发软,和那毒-药的作用又是不同的感觉。刺麻感从舌尖蹿到指尖,让她不自觉地要缩起整个身子。说不出来这感觉是难受还是舒服,她想伸手推开他,却因为惦记解药而控制住了自己。心里默念,完事儿就好了。
萧纪把她亲得七荤八素,才放开她。鼻尖拉开一指的距离,低眉眸光深邃地看她。
向若不敢睁眼,喘息微微地问了句:“完、完事儿了么?”
萧纪听她问这话,又是结巴的说法,自笑出来,说:“还没开始,怎么就结束了?下头的,你来吧。”
听得这话,向若便嚯一下睁开了眼睛——这、这他娘的还没开始???得,她选择放弃。
定了心思不想再做了,向若便抬手扒拉下萧纪捏着自己肩膀的双手,去床头抱了枕头,一面往床下去一面说:“我、我还是选择伺候到你高、高兴吧,我、我去那边的炕上睡、睡觉。”
萧纪听着她说话,在她爬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忽抬手拦住她的腰,把她按回床上抱进怀里,拉上被子在她耳边说了句:“本王喜欢你身上的味道,一起睡啊。”
向若犯懵,默默抱起胳膊,往里侧起身子,给萧纪留个后背……
算了,一起睡就一起睡吧,再闹下去今晚就没得睡了……
兴致都是闹起来的,难得厮杀这么些日子,萧纪还能在这不甚太平的夜里有这样闲散的心情。他就是这样的人,再是紧张艰险,也能在空闲的时间怡然自得。旁人瞧着自有些懒散,然只有他自己知道,神经时时都绷得甚紧,未必是件好事。
当然,萧纪能有这样的兴致,还有别的原因。倘或换个其他人,他也不会有这样的耐心。他平日里散漫,却也不靠调-戏女人来找乐子,这原本就是件费事的事情。
他今一晚能有这样的耐心,一来,是这意外闯进他生活的姑娘挺有意思,正正好地合了他的胃口。二来,他心里有一个判断,自觉八成错不了——这姑娘,是桃花谷的人。
桃花谷
即便是春日的夜,寒凉也能入骨。
萧纪再是懒散心宽晚间能睡得踏实,也睡不了几个时辰。东方的浓稠夜色不过才将将有些稀释开来,就有人来他的房外敲门。三重两轻,扣门板的声音在寂静院落里异常清晰,一下一下往人耳蜗里钻。
萧纪被敲门声吵醒,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旁边正熟睡的姑娘。无有多余的情绪表情,便起身拉系起衣襟下床去屏风边套外袍。他慢条斯理地穿好衣衫,才去门边打开房门。而后一面跨门槛下阶矶往井边去,一面问:“情况如何?”
来禀报情况的是将军吴贤,随着步子跟他到井边,知道他要洗漱,便伸手拿过木桶撂下井口去打水,回他的话:“生乱跑了三个。”
“派人去追了么?”
萧纪卷起衣袖,去拿起石案上的青盐。
吴贤把打上来的水倒进鱼洗和杯中,在旁立着看萧纪洗漱,“去追了,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萧纪把他的话听在耳朵里,无有什么表示,只专心梳洗的事情。他用青盐洗了牙,又抄水洗面。井水很凉,扑在面上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他却觉得凉得舒爽,只觉浑身毛孔都张了开来。而后束发的事情也是自个儿来的,只摸起石案上的梳子梳起头发利索地绾起来,再戴上银冠。
这番拾掇好,萧纪也没多余的话,只与吴贤说:“去看看。”
吴贤知道他的性情,遇事从来不慌。倒也不是什么事都胸有成竹,他就这个性。心里门门道道想得清楚,好的坏的也都受得来。跟了他到今儿,就没瞧见过能让他乱了方寸失了风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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