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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壓下那絲異樣,仰起臉看江閒:「對,都過去了。」
緊接著,他指了指那份文件:「重點問題我都標出來了,你讓沈束看看有沒有疑問,有的話再找時間溝通。應該沒有別的事了,我就先走了。」
說完後,他再沒看江閒一眼,轉身就離開,臨走時還貼心地闔上了會議室的門。
而那把傘此刻正孤零零地躺在會議桌上,沒被他帶走,像是被徹底遺忘了一樣。
江閒走到那把傘旁邊,沒什麼情緒地看了它一眼,旋即移開眼。
畢竟,五年前的他和這把傘並沒什麼不同,都是那個人說丟就丟的物品而已。
*
半個月後,沈束終於從a市飛了回來。他的辦公桌上堆滿了文件和要處理的項目,所以他一回公司就得馬不停蹄地處理,忙得焦頭爛額。
江閒拿過來的文件被壓到了最下面,所以直到幾天之後沈束才看見那份策劃案。他看了看柳信圈出來的那幾個地方,又自己琢磨了一番,不得不承認還是柳信思考全面。
組織好措辭後,他找到了柳信的聊天框:【方案我已經看完了,你說的那幾個點我也仔細考慮了,確實很有道理。我這邊會根據你的建議重修改,到時候還得麻煩你再看一眼。】
柳信回得很快:【可以。】
沈束回了個表情包過去,聊天就此結束。
正在這時,他辦公室的門開了,江閒走了進來。
沈束還沒關掉聊天框,他聞聲抬頭,見走進來的人是江閒,立刻條件反射般豎起警戒線:「怎麼,又要把難的活推給我?」
江閒往他桌子上扔了幾份文件:「的項目,你來做。」
沈束將手機放在一旁,拿起文件瞥了眼:「分公司的項目?那邊不是有陳遇冬嗎,給我幹啥?」
「他忙不過來。」
一想起陳遇冬,沈束腦海里立刻浮現出了那日酒吧時的場景,他有些尷尬,眉頭也不自覺皺緊:「能不能換個人做?我……」
江閒冷淡瞥他:「能力不夠?」
作為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的打工人,沈束最忌諱別人說他能力不夠,這跟說身為男人的他不行沒什麼區別。於是他立馬反駁:「怎麼可能?去就去!」
江閒沒什麼表情地「嗯」了一聲。
他的餘光不經意地瞥到了沈束的手機頁面,不難看出在他來之前沈束正在和別人聊天。江閒不欲多問,也沒什麼興,交代完工作後就要走人。
「哦對了,等等。」沈束突然開口。
江閒聞言停住腳步,「還有事?」
沈束點了點頭,他從桌子最上方找到一份文件,攤在江閒面前:「你覺得留青藥業那個負責人怎麼樣?我剛剛看了看他指出來的地方,角度真的很刁鑽。我當初讓一部門的人審閱都沒發現問題,他居然一眼就能看出來。」
江閒知道沈束說的是柳信,他默了默,才道:「尚可。」
「是吧是吧,而且我覺得他還有一個優點,那就是不卑不亢。你看之前和咱們合作的企業,交接的那些人都快把咱們當成洪水猛獸了,咱們說一句話他們都戰戰兢兢的,不知道怎麼想的。這個柳信還挺有意思,你看這聊天,」說到這裡,沈束將手機推給江閒,「相處起來就很舒服,沒那種勢利的感覺。」
江閒沒理沈束囉囉嗦嗦這一長串,他只問:「你加了柳信的聯繫方式?」
沈束點頭:「對啊,這不是為了溝通方便麼?他給我的應該是私人微信,看上去沒什麼工作痕跡。」
下一秒,他手裡捏著的手機就被江閒抽走。
江閒神色冷淡地掃了一眼他們的聊天記錄,中規中矩,沒什麼問題。
柳信的微信已經不是原來他熟悉的那個了,頭像也早就換了,不再是黃色的海綿寶寶,而是一片純淨的黑色。
江閒不會自作多情地認為柳信是想和自己湊情侶頭像,而且純黑色頭像太大眾,網上一抓一大把。所以他只漠然地瞥了眼,就移開了視線。
看到這裡,他本想把手機還給沈束,手指卻不聽使喚,鬼使神差地點開了對方的朋友圈。
不出所料,柳信的朋友圈裡依舊沒有一條內容,只有孤零零地一道橫線。
但和上次不同,這次他的朋友圈不是一乾二淨的,純黑色頭像下方多了一行小字:
「萬物都有裂痕」
江閒盯著這句話沉默許久。
久到沈束都覺得不對勁了,他的眼神里逐漸帶上了些懷疑:「那什麼,你是不是在偷看我的私人聊天記錄?」
江閒冷冷抬眼,將手機丟給他:「我對你的私生活沒興。」
「那你到底在看什麼?」沈束搞不明白了。
江閒沒理他,只語調微冷地出聲:「工作的時候嚴肅一些,不要發亂七八糟的表情。」
沈束一時間被他的語氣凍住,於是想也不想地應了,直到江閒走後他才反應過來,他什麼時候發亂七八糟的表情了?
呵,他的表情包明明可愛極了。
*
晚十點,窗外夜色濃重。黑壓壓的積雲覆在城市上空,為快節奏的生活添了幾份沉悶和厚重。
柳信剛處理完手頭的工作,他將桌子上的文件併到一處,隨後拿出手機,準備點個夜宵吃。
這幾年,他的生活作息極其不規律。尤其是最初那一年,他休學在家,幾乎整晚都睡不著覺,狀態最差時只能靠安眠藥勉強入睡。也幸虧柳建業怕他真成了個廢人,所以在休學一年後又給他安排了個學校重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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