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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飘在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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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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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飞机的经验不多,不知道回头还能看到陈飘飘。

“老太太很厉害,回去应该也能找个隔壁的阿姨做伴儿。”

陈飘飘手搭在包带上,说。

她也没等陶浸回答,笑了笑,说:“走吧。”

然后转身离开。

陶浸现,这个小姑娘很少露出难过的表情,哪怕她才十八岁,刚刚经历一场关于独立的分离。她透过车窗望着起飞的飞机,脸上是麻木的,像在呆。

离别对陈飘飘来说,不过就是一场漫长的呆。

她只需要在呆结束时回过神来,接受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的事实。

国庆假期以室友们的回归画下句点,空旷的房间和楼道又被填满,宿舍里又争先恐后地响起打热水的声音、拖鞋劈里啪啦甩着走的声音、同学跟家里或者跟男朋友打电话的声音,还有电梯“叮”

地一声响,和食堂餐食的香味一起送达的行李箱“噜咕咕”

轨道的声音。

陈飘飘忽然在想,大学的集体生活为什么是进入社会之前的过渡呢?

因为它很容易给人一种,没有被抛弃的错觉。

叽叽喳喳的同龄人,笑靥如花的少年脸,像是能减轻独立阵痛的麻醉剂,让你以为自己永远不孤独。

外婆给的钱,陈飘飘没舍得用,藏在衣柜小金库的最里层,打算寒假回家时给外婆买衣服。

然后她算了算自己的余额,打开学校论坛,把之前收集的兼职信息划掉,记录上新的。

幸好群友的聚会安排在一周后,足够她打一周的零工,把去酒吧的钱攒下来。

这一周,陶浸仍然很忙,几乎没有跟陈飘飘联系。

舅妈接到外婆后,给她了个微信,措辞很委婉,说飘飘是大人了,要懂得分是非轻重,外婆年纪大了,不要什么都让外婆操心。

又分享一篇微信文章到朋友圈:《搬弄是非有损德行,善良是一生的功课》。

陈飘飘没回她,她在镜子前挑选去酒吧的裙子。

黑色的连衣裙,布料不多,但也不是性感挂的,样式很简单,只后方有个黑色的蝴蝶结,她穿了一双有不对称设计的人字拖,显得不那么正式,头依然去浴室吹成大卷。

没化妆,她不大擅长,不过雪白的皮肤是她最好的装备,尤其被黑裙一衬,挺夺人眼球。

“哇,性感小野猫。”

齐眠又胖了,但还在吃妙脆角。

她抠着脸上的痘,羡慕地用眼光抚摸陈飘飘的胳膊。

妈耶,跟白玉似的。真的要喊妈耶,人家妈妈怎么生的。

“去酒吧啊?”

齐眠喝一口奶茶,“晚上回来不?你那个注意安全啊,要回不来跟我们说一声。”

“知道了,谢谢眠眠。”

陈飘飘安静地对她笑笑。

其实她倒是没想过不回寝的问题,她们去的是高高朋友开的酒吧,和一般的不大一样,在一个比较偏的胡同里,日常很清净,就“同道中人”

聚聚会。

一般的酒吧,十一二点往后才热闹,而这个酒吧很早就开了,高高也跟大家商量,尽量赶在熄灯之前回去。

三三两两的群友约在学校门口等,人齐了一块儿过去,陈飘飘看一眼,五六个人吧,有三个一看就是姬佬,留着狼尾或者铲青,剩下的站在旁边,有戴眼镜挺学生气的,长着一张常年泡图书馆的脸。

高高买了个烤红薯,对陈飘飘招手,原本聊着天的几位都看向她。

陈飘飘大方地打了招呼,高高扫一眼:“差不多两辆车,咱们先过去吧?”

“好。”

大家点头。

酒吧叫做“鲸”

,淡蓝色的招牌,在老旧的胡同里,挺文艺,也挺格格不入。玻璃门上什么也没贴,只有摇滚驻场的声音稀稀拉拉地从门缝里透出来。

陈飘飘看一眼这个名字,想到了一个人。

不大的场子,一共二楼,一楼靠近1ive的圆桌坐着三四桌人,都是女孩子,打扮挺潮的,见人进来,下意识搂一眼,又转过去喝酒。

一看就是社会人,不像她们,一看就是学生。

高高领着她们往二楼去,路过侍应生,熟络地打了招呼。二楼又不一样,嗓音低沉的英文歌,没几盏灯,窗户是木质的雕花的,胡同的老路灯从窗棂里照进来,和月色一起,带着旧时的中式光阴,与歌里的英伦情调争风吃醋。

她们到一个圆弧形的长沙上坐下,面前是黑色的长桌,高高招呼着大家点了点酒、果盘还有小吃,然后放下包,边等边谈天。

几个新认识的朋友不用自我介绍,群里id一对,就聊得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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