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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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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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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日,高压之下,有的人疯了,有的人向比自己更弱小的人下手&he11ip;&he11ip;火舌舔红了陇城的上空,浓重的血腥之气参杂了绝望的嘶吼。

  李知憬努力回忆彼时的战报,谢杳杳所在的骑兵团在各方掩护下避实击虚,虽伤亡过半,但重夺陇城,吹响了反击的号角,随后一年相机歼敌,长驱直入,谢杳杳表现尤为突出,连斩敌军将领。

  &1dquo;我那时还是个校尉,主要负责□□,在骑兵团的后方&he11ip;&he11ip;死的人太多了,满地的尸体都瞧不见土壤原本的颜色&he11ip;&he11ip;”谢杳杳声音有些缥缈,似是回到了陇城外山谷之中。

  谢杳杳头一次杀人,她手有些抖,犹豫的一瞬,有不知哪里掷来的长矛直冲她而来,她感知到了,身体却无法动弹,直至有人推开她,吼她:&1dquo;废物!要哭,回家去哭!”

  谢杳杳一摸脸才现自己脸颊有泪,她强稳心神告诉自己一定可以,只有敌人死了,她和她的同僚才不会死,她不是废物,她是谢青黎的女儿,她更是她自己!

  她打起精神,箭无虚,但后方被敌军包抄,近战时弓箭便没了用处,都是拖累,她迅改换刀剑,正面迎敌,也许打了很久,也许只有几息,那个骂她废物的人为她挡下一刀,鲜血如泉涌。

  谢杳杳失声大叫,那人压在她身上,捂着她的嘴,眼睛瞪得浑圆,命令她:&1dquo;不许叫!”这是他短暂的一生中说的最后三个字。

  温热的血落在她脸上,目之所及皆被染红,有一瞬她听不见了,尖锐刺耳的嗡声响彻脑海。

  纸上四字&1dquo;伤亡过半”,可对于朝夕相处的他们来说却是&1dquo;代价惨重”。

  &1dquo;他叫王兴,土生土长的定西人,比我大不了几岁,我们俩曾在演武场上比试过射箭,我赢了,后来比试摔跤,他赢了。”谢杳杳眸中似有泪光,可稍纵即逝。

  &1dquo;没有人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还能没心没肺,还能心安理得&he11ip;&he11ip;”此刻,谢杳杳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同李知憬说这么多,大抵他问得诚恳,诱得她坦诚相待。

  赵都护再也拦不住她,两军交擂,她执刀策马冲在前方,耳边能听到呼呼的风声和打杀之声,她甚至想,死在沙场上才是她应有的结局。

  许是上天眷恋,许是勇猛无敌,她没死,图蕃大败,吐谷波暴尸荒野。

  自此,安西都护府多了一位女将军,神箭飞刀百百中,刀法精湛所向披靡。

  听到此处,李知憬心知不必再问,谢杳杳不是不会疼,是她不会喊疼,或许在她看来凡是与软弱挂钩的情绪都可以忽略不计。

  &1dquo;&he11ip;&he11ip;当然也不是每一仗都幸运,我的腿&he11ip;&he11ip;”她说着伸手去撩裤腿,掀起一点惊觉不妥,她是和当朝太子待在一处,不是她的军帐大营兄弟同僚,复又起身,打着哈哈道:&1dquo;不过都不碍事,算是另一种功勋吧。”

  李知憬神情肃穆,起身对着谢杳杳一拜,胜过千言万语。

  *

  过完端午,也未见皇帝为太子赐婚的旨意,朝臣开始怀疑当初上林苑理解有误,上书请求遴选太子妃的奏折又多了起来,可皇帝一概留中,态度不明。

  谢杳杳看了黄历,五月初十宜开工,于是这日一早,她穿上官服,早早去了东宫。

  猎场她表现的太过英勇,倘若左卫率府中不少人之前对她还颇有微词,现下见了她个个恭敬,断了肋骨、胳膊脱臼还能救太子脱险,这本事可不是人人都有,是个人物。

  李知憬瞧见她略显惊讶:&1dquo;谢率不必急切,再休养些日子。”

  &1dquo;臣已大好,请殿下宽心。”谢杳杳自认身强体壮,整日待在家中,被谢夫人追着大补,她衣裳都快挤不下了。

  &1dquo;既然如此,谢率随孤去个地方。”今日逢十,李知憬休沐,他换了便服,乔装打扮,带了几个亲随悄然出宫。

  谢杳杳摸摸头上朴素的银钗,又整整粉红衫子绿裙,她怎么就答应扮成李知憬的婢女呢?

  &1dquo;殿&he11ip;&he11ip;吴公子,你看我像婢女吗?”

  &1dquo;嗯&he11ip;&he11ip;是差点意思,顶多是个粗使丫头。”李知憬强忍笑意,其实他未说实话,谢杳杳本就气质清冷,身量又高挑,更像是故意扮作婢女的妻妾,怕自己郎君招蜂引蝶,非要跟着一道出门。

  李知憬深思熟虑后做了决定,要将谢杳杳当作心腹培养,他对她有信任,也有信心,那他所谋之事,她也得知晓。

  李知憬一行人的车马极其普通,与寻常商贾之家一般无二,顺顺利利到达目的地——大慈恩寺。

  今日不是上香的日子,寺中香客并不多,谢杳杳尽量不让自己引人注目,垂目跟在李知憬身后走得小心翼翼。

  穿过两个园子和回廊,有片杏林,树下立着位小娘子,哪怕穿着粗布衣裳,也难掩绝代风华。

  &1dquo;骆&he11ip;&he11ip;骆斐?”谢杳杳大惊,大场面来得也太快了!

  作者有话说:

  绝大多数人的成长都是有代价的,三娘不愿也害怕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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