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迟迟春不归的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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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我最棒的事就是遇见了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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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一伙人走出餐厅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冬日彩霞似染湿的画布,一笔浓墨,轻妆唇脂,吻在了云朵的每一寸,并将唇印镶在了宇宙浩瀚里。

  玟子的手球队要开始为下一场比赛备战,因此提早离席,其他游泳队与校刊社社员也散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三个烂醉如泥的酒鬼。

  六泽是彻底酒疯,一会儿唱歌一会儿跳舞;阿姚倒还好,倒头就睡;张思齐则是两颊红红如熟的苹果,双眼懵,呆呆的像是隻甫出生的小狼仔。

  「佐力、阿悟,别想逃跑。」池春插腰瞪起眼睛,火燎火燎。

  差一步就逃跑成功的阿悟立刻站直身体,偷偷用手肘顶了顶佐力,「都是你啦!动作这么大!害我们被学姐现。」

  「我哪有!明明是你撞到门!早知道陈栩说要去上厕所会一去不回,我们就把他给抓住了!」

  与望望商讨着要如何将三位醉汉带回学校宿舍的池春扭头,阴森森的警告,「我听得见的喔。」

  「学姐,我们绝对没有想偷跑!」阿悟与佐力立正站好,异口同声。

  幸好餐厅与学校离得不远,除了在懵还能走路的张思齐外,蹦蹦跳跳异常兴奋的六泽由阿悟及望望一左一右强制架住,而睡得不省人事的阿姚则由佐力揹着。

  「我拉着你。」与其说拉,其实池春是用吃奶的力气拽着的,才能让迟缓的张思齐移动步伐。

  「真是的,他们三个人没事比什么酒量。」望望满头大汗,眼镜都滑到鼻尖上了,视线模糊一片。

  「酒矸通卖无─阿阿阿阿阿──也抹天光着起床─七早八早就出门─」六泽双眼迷濛,扯嗓高歌一曲,一会儿手舞足蹈又一会儿捶心肝抹泪,引的路人纷纷侧目。

  「我现在想遮住自己的脸。」阿悟恨不得找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我不尷尬,尷尬的都是别人。」望望眼观鼻心,喃喃自语,已老僧入定。

  他们终于连拖带拉将三位酒鬼带进校园,中央大草皮上有一群外籍生在踢足球,好不热闹,还在唱歌的六泽眼睛一亮,忽然挣脱阿悟与望望的桎梏。

  「我也要踢球!」说完,他就兴奋地脱掉上衣,光裸着上半身衝向草皮,用彆脚的英文打招呼,「哈囉!哈囉!hoareyou?i’mfinethankyou,andyou?」

  外籍生一头雾水,被意外闯入赛场的六泽给抢了足球,六泽抱起足球就往球门衝,阿悟跟望望大惊失色连忙追过去,望望用流利的英文一边道歉,一边跑,气喘吁吁也追不上如泥鰍般左躲右闪的六泽。

  「他真的是游泳队的吗?我看是田径队的吧?不行,我放弃了……我累死了。」许久没有运动的望望脸色苍白,弯着腰实在跑不动了。

  佐力不得不放下睡得死沉沉的阿姚在草地上,也过去帮忙抓人,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直呆懵的张思齐开始作势要吐,池春手忙脚乱,却见他猛地坐在地上,傻哈哈地大笑起来。

  「骗你的,哈哈哈。」他充满孩子气大笑,手指着池春。

  望望眼镜都歪了一边,累得没有力气扶正,四肢像脱线的木偶,关节疼痛不已,她学着阿姚的模样躺在草地上,喃喃自语,「还是我现在打电话给玟子,让她过来把人给劈晕。」

  霞色已从远山谢幕,皎洁月亮不知不觉爬上最高点,轮廓清晰,浮云点缀。

  张思齐如此毫无顾忌的大笑好似是池春第一次见,她并没有因为他的恶作剧而恼怒,反而宠溺摸摸他的头,「笑起来真好看。」

  「小春,你这样不好,容易变妈粉。」望望生无可恋的说,感受着晚风的轻抚,翻个身把自己耳朵摀住,当个鸵鸟拒绝接听六泽胡言乱语的呼喊与佐力、阿悟的哀号。

  张思齐捧住池春的脸颊,依旧笑嘻嘻,满眼繾綣深情,「池春也好看。」接着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带着酒意的吐息繚绕着彼此的呼吸,情绪从欢喜变为委屈嘟噥,「池春,如果我不是游泳选手,是不是就不会因为竞争而失去朋友了?」

  明明池春滴酒未沾,却彷彿沉醉在他赠予的酒香里,张思齐的委屈无人可诉,他的挣扎着破网,埋怨与不甘却自省,清醒自悟的令人怜惜。

  在最意气风的时候,被最信任的人狠狠一击,击碎了他的高傲。

  池春柔柔的说:「那就不是朋友了。真正的朋友会为你的胜利而喝采,会为你的气馁而打气,因为为彼此的热爱而互相激励,就是最棒的事。」

  她的声音像一把沾着蜜的刷子,刷过他内心所有的毛刺,渗入骨髓里,润滑了那些如蚁啃的密麻疼痛。

  张思齐闭上眼,他说:「可我觉得,我最棒的事,就是遇见了你。」  遇见了一个如春风的女孩,使他勇敢脱掉桎梏,朝她狂奔而去。

  翌日,某间男生宿舍传来巨大的哀号惨叫。

  敲门声咚咚了三下,张思齐扶着头痛剧烈的脑袋颓丧开了门,抬头赫见许多左邻右舍站在门口,凶神恶煞的问:「你们房从昨晚吵到现在,到底是有什么问题?」

  才说完,房间内又传出碰的巨响,从床上跌下来的六泽抱着瘀青的膝盖嗷嗷,「我的脚──阿阿──」。

  张思齐淡定说道:「宿醉。」然后他就无情关门了。

  六泽从背后抓住张思齐的肩膀,满脸惊恐,「阿齐,我铁定被女鬼压床了!我全身都好痛……尤其是后颈……你帮我看看是不是都是指甲抓痕!」

  张思齐自己也头痛欲裂,斜看了一眼六泽的后颈,没有所谓的女鬼指甲痕,反倒是一道深红的劈痕,他敷衍的回答,「不是女鬼。」便抓起桌上的矿泉水咕嚕咕嚕一饮而尽,乾哑的嗓子终于不再痒。

  他坐在椅子上,开始回想昨晚到底生什么事了,他与六泽是怎么回到宿舍的,可再怎么回想,画面都定格在在餐厅里,阿姚挑衅地要跟他拚酒。

  再后来……张思齐摀着额头,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一旁的六泽还在细数全身的伤势,脚指甲裂了三根,右小腿瘀青,后腰有拧痕,头皮麻,两手手臂有指甲抓痕。

  「阿齐……真的有女鬼啦!」六泽欲哭无泪,「我真的被女鬼押床了,你看看!」他捧着几缕掉落的丝,心痛的难以言喻。

  实在是想不出了,张思齐只好转头问六泽,「六泽,我们昨晚怎么回房间的?」虽然他没抱什么希望就是了。

  果不其然,六泽抓抓如鸟窝的头,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用走的啊!嗯?是用走的吗?」

  他怎么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是被人用抬着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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