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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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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MDI墙分六个绳段,除了第四绳段的“飞天”

以外,还有两个难点。第二绳段最末尾,大概有三米需要攀登者几乎完全凭借指力垂直上移,着脚点几乎全程只有一个指头,这一段没有名字,但梁牧也个人非常喜欢,便给它取了个很有诗性的名字,叫“蜻蜓点水”

而今天潘一格攀爬这一段时候的姿势,也如蜻蜓点水一般。他演练过几百次,在攀岩日记中写,相信趾尖的摩擦力。他甚至比预计的早了一分半钟,便到达第三绳段开始的地方。

第二个难点,在第三绳段一个复杂的动作。岩壁向内凹陷,一人宽,两人高,几乎呈完美的拱门形状,叫做“罗生门”

。虽然不似“飞天”

那样,能够引发天然的恐惧,但需要单腿侧踢,劈开顶住右侧石灰岩壁,随后仅凭左手撑起,很考验柔韧度,和单腿单手发力时候的稳定性。潘一格用三种解法解过这个地方,一个是toehook(勾脚尖),因为高风险被排除,一个是kneebar(膝盖作为支点),同样被排除,最后才用单腿侧踢支撑的方式。这是权衡利弊之后,对于他来说的最优解。

一号机位的监视器前围了小十个人,有些人手持望远镜,有些人镜头里面直接看。

梁牧也位于岩壁顶端,只好一直看自己的运动手表。

许久,他按住对讲机说:“老杨,给个汇报。”

一号机位的老杨说:“在‘罗生门’。他还是……“

“和计划一样?”

“嗯,侧踢。”

很好,他没有临阵改变计划,正说明潘一格不负众望,心态非常平稳。没有突发情况,一切均在他的计划之中。

三个月来,潘一格徒手攀爬CMDI墙的每一步都印在他脑海里,如独自一人推演的象棋,是自我和自我的博弈。而梁牧也几乎也将每一步记住,烂熟于心。其实也并不需要情况播报,他只需看分针秒针,便知他走到了哪里。

八号位是“接力”

的最后一棒,拍摄难度不大,因为摄影师可以站在岩石上,肩扛稳定器,平时怎么拍现在就怎么拍。可这是最最煎熬的机位,全程看不见潘一格的身影。早在一个月前,摄影组开会布置拍摄计划,就没人想要这个位置。可做领导者也就意味着要做最难做的活儿,梁牧也就理所应当地接过这一棒。

整个计划,由郑成岭一声令下开始,到梁牧也在山巅按下录制键结束,也很有象征意味。

此时,已经过去22分钟。他位于CMDI墙壁一百米高处。

最难的第四绳段开始了。无线电完全静默,岩壁四号位的摄影师关闭镜头——第四绳段的“飞天”

dyno跳过不跟拍,最大程度上给潘一格以专注思考的空间,这也是自计划开始他们就商量好的。

郑成岭此刻已经紧张得说不出话,他甚至不敢看,把对讲机交给了老杨。

一,二,三……

自第二个绳段开始后,跌落的风险就上升到顶。把恐惧的情绪剥离开来,而完全专注于眼前要做的事,这是所有户外探险者永恒的课题。而徒手攀登者,只是将其推至极致,分神的代价不是失败,而是死亡。

秒针滴答。

梁牧也低头看着手表,而墙下众人抬眼看着一百余米高岩壁上的潘一格。看他蓄力,然后如大鹏展翅,仙人飞天,飞往左上方的岩点。

“飞天……吊住!有了!飞天成功了!”

老杨激动地喊破了音。

梁牧也则很镇定。他只是提醒:“好,五号注意一下拐点处拍摄角度的问题。今天早上光线强。”

‘飞天’一动之后,往后两个绳段都比较简单,又有之前成功的士气在,潘一格势如破竹,无任何闪失或差池。潘一格甚至又缩短了自己在同一条路线的速度记录近三分钟。可越是临近成功,越要小心谨慎。墙下观战众人紧张的心情也未因此而得到纾解。

此刻,梁牧也顾不得紧张。随着六号摄像师郭凡升至静力绳最高点,那个隐形的接力棒也传到了他手中。他按下录制键,在悬崖峭壁顶端附身,开始拍摄最后一个绳段的攀登。

偌大岩壁,只听得见风声、草木翻动声,和潘一格逐渐逼近的呼吸声。

清晨8点39分,贵州格凸晨光照耀。

CMDI墙顶,梁牧也透过C300的取景框,看潘一格双手空空,腰间只挂镁粉袋。

他转身张开双臂,俯瞰碧绿河谷,如独孤求败。

*

夜幕降临,格凸大本营灯火通明。虫鸣声与谈话、大笑、碰杯声交织。郑成岭捡起拿手绝活,给大家生火做饭——正是一场质朴的庆功宴。

其实附近也是有宾馆的,可梁牧也和几位摄影还在连夜整理素材走不开,只好就地庆祝。

四、五号机位掌镜的也是梁牧也的老朋友,叫郭凡和许金辉。说实话,放眼全中国,既会野攀又懂摄影的人两只手能数得过来,梁牧也当年在斯阔米什和郑成岭说的不假,这些人全都认识,而且只有他请得动。

几杯酒过后,几位摄影开始侃侃而谈。是郭凡先开口说:“我平时多是拍建筑景观的,攀岩只是爱好,器械攀登我都是这次现学的。我从来没想到过,可以把我的爱好和职业这样来结合。”

一号机位守着望远镜头的老杨也说:“说实话,复员以后,我也在外面闯荡了二十多年,干了十多年户外摄影。可最近几年,我商业项目接的太多,每天都在外面出差,都已经麻木了。直到牧也给我打电话。我最开始觉得三个月太久了,不可能的事,可是和我家里人商量以后,他们全都支持,说希望我能通过这个项目,找回初心和热爱。墙我是爬不动了,但是能到这儿参与这个项目,我不后悔。”

郭凡笑着附和说:“还得是看我们梁导。十年没出山,一出来就整个猛的,是吧。”

他回头想找梁牧也,就看见那人批了件速迈的冲锋衣,正在篝火的外围坐着,半边脸被火光映得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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