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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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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五个腾空,三十七秒,覆盖了三百多英尺的高度,正是钻石碗最陡的一段。较暖的天气加上不足的降雪量,使得露在外面的岩石对地形的限制增多,原本宽两米的落地点在这样的天气下就变成了一米的雪道一米的石头。赛道的难点在于兼顾速度与精确度。

池羽有速度,有准星,还有花样。一气呵成。

梁牧也很庆幸自己没有接过高逸手里的望远镜。在肉眼的观看距离之下,他虽然看不见池羽的脸和细微动作,可却能纵览雪山一壁。

那个橙色的小小的点在碎石和树林中跳跃、穿行,很像一片落叶,或者一根羽毛。跳和跳之间,他拥有了奇异的节奏和律动,像一场舞蹈。120厘米长的硬化钢刃上的,自由的舞蹈。

打分是在实时进行,多数裁判都给出了超过85的高分,高逸兴奋地说,估计今天的besttrick也是他的没跑了。

梁牧也看着他滑降到水平线,突然想起了什么,往自己的右侧看去。

金发穿绿夹克的那位叫Max的选手眼看着自己之前盘踞榜首的成绩被池羽挤到了第二,倒没有丝毫失望的情绪。相反,他嘴角扬起了一个很隐秘的微笑,甚至有点赞许的意味。

旁边临时立起来的直播大屏幕回放着池羽的那个BSCork720。大疆无人机的远程跟拍让近距离观察滑手的空中姿态成为可能。

字幕条打出他的基本信息:

“YuChi,年龄:22岁,HomeMountain(主场):Whistler-Blackcomb(惠斯勒-黑梳山)。“

大屏幕上,是池羽那个近距离分解剖析仍是教科书般完美的斜轴两周转体,转到面山那侧的时候,他亮出黑底红字的板底,五个字母,中间加粗标红的T字醒目。

解说正在激动解说他的720有多么标准,还是观战人群中有圈里人,轻声说了句:“TeamT。“

TeamT,是特伦勃朗单板自由式青训队的名字。池羽和Max一样,都师从一位叫ThierryTussaud的魁北克魔鬼教练。那是池羽青年职业时期拥有的第一块大山自由式比赛用板。长度159,硬度为9,边刃抓冰能力极强。板龄五年,可宝刀不老。

Tussaud为人极其严厉,教学体系自成一派。同期有大概三十多个小孩进训练队,只有一半人经过他的认可,从TeamT成功“毕业”

。Tussaud本人是NITRO的赞助滑手,送给他们从青训营毕业的礼物,便是这块NITRO给他定制的自由式指向型雪板。那是池羽的第一块奖牌,是他梦想开始的地方。

而今天,梦想得以延续。冥冥之中,是一种符号。

身旁人都在专注看回放,没注意到,只有Max完美的神态有些许异样。

池羽滑到观赛区,甚至没有像之前的每一位选手那样呲雪墙糊相机,只是摘下雪镜伸出手,对着镜头冷静地挥了挥。

记者都没忍住,对着他说:“那个720太刺激了!”

池羽滑向人群,而旁边祝贺他的声音不绝于耳。

“羽神,牛逼!”

“Goodjob!”

“哥们儿太厉害了!”

几位其他经常一起和他滑的朋友也过来和他拥抱庆祝,甚至有个他教过的小朋友直接上去熊抱,池羽的脸上刚有点笑容,又被热情的小朋友压到手臂,疼得龇牙咧嘴。从半空中俯瞰,以池羽的橙色外套为中心,前来祝贺的人把他紧紧包围,如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梁牧也本来无心掺和这种局面,奈何他原本就是站在高逸旁边,这下被围观的众人牢牢裹在了圆心。池羽答谢了一圈,可算挤了进来。

向薇薇先拥抱了他:“太厉害了,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高逸也单腿蹦着,和他紧紧拥抱了一下。他突然被一种说不清的感觉笼罩着,之前演练好祝贺的话,开口就有点哽咽,甚至有点语无伦次:“你太棒了,池羽,你真的太棒了。”

他俩初遇时,班夫春雪堆积。高逸那时候才知道,池羽这几年都没出现在赛场上,是因为他在之前的一场车祸中受了很重的伤,卧床修养了快一年。他是从重新学走路开始复建的,从事故伊始算下来,已经快一年没有训练,腿部力量明显减弱太多。

因为左腿之前的伤,他的康复治疗非常保守,得有一年时间没有动过左腿,全用右腿代偿,左右腿力量不平衡得更加明显,尤其是在需要左腿发力的深粉滑行的时候会经常感觉到累。原来在公园可以轻而易举做到的空翻动作也全都丢了。

当时,他是一个人搬到了班夫,租了个最便宜的房子,用之前攒下来的积蓄买了辆二手汉兰达,在群里找人教教课挣钱,同时一个人进行恢复性训练。

那时候他和滑雪的关系很病态,练得不好的时候,他看到一片白色都会生理性反胃。可是他雷打不动地,每晚按照医生的嘱咐进行康复性训练,白天逼着自己拎着板子上山。

没有负责任的医生会承诺他能够重返赛场,并且恢复原来的竞技水平。他们只会告诉他,恢复是个漫长的过程,你总会走出来。可运动康复是一条没人走过的路,一本空有开头没有结尾的书。从没有人告诉他,这个过程有多长,他又要怎么走出来。

高逸认识他以后的第二个月,索性就和他合住在同一间房子里。早上做了饭总会给池羽带一份,晚上下了山,他放松拉伸,池羽就在陆地的方寸空间内继续做他的复健练习。两个人经常这样,一句话也不说,从天亮到天黑,高逸就看着他的衣服一点点被汗水全部浸透,然后在一天尽头,被他扔进洗衣筐。那个雪季末尾,他俩在班夫小木屋的停车场分别。他坐着朋友租的车去机场,一路上都欢声笑语。可他回过头来,便看到池羽正一个人把六块雪板和全部家当装上新买的二手汉兰达。凌晨五点,天空刚蒙蒙亮,路上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大路笔直,汇入山川,好像没有尽头。很快,池羽和汉兰达都缩小成一个点,再也看不见。

如今,钻石碗底,狂风呼啸,池羽带着必胜的意志归来。过往的一幕幕像幻灯片一样在他面前闪回。那条路,高逸想,也许还是有尽头的。

池羽就一直低着头说谢谢。谢谢你,谢谢你俩,谢谢你们。

等感谢完了,他就逃也似的转身,可一回身,便正梁牧也对上目光。

肾上腺素还没褪,热情余温尚在,池羽看他的眼神不一样,很烫很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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