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行医（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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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飞练当然迫切地想要知道太后急令她回来，甚至不惜出尔反尔，不顾国家的体面，到底是所为何事。但在此之前，她必须先弄清楚另外一件事，这两件事，对她来，可能同样重要。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些？”

聂飞练问道。

“如果我不对你，那其他人也一样会的，这个人可能是皇上身边的夏太监，也有可能是侍候太子的皇甫大娘，”

苏衡还是坐在椅子上，并没有起身，只不过转了一下头，这样就不再是背对着聂飞练了，“与其如此，那还不如由我来告诉你。这样做对我未必没有好处，至少，可以让你欠我一个人情。好了，我已经了，现在你可以坐下来了吗？”

聂飞练只得重坐回座位，这一个晚上，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木偶，被眼前这个名叫苏衡的人操纵着，一会儿走到东，一会儿走到西，全不由自主，心中既有不甘，但也实属无可奈何。

苏衡见她坐下了，就道：“这件事，生在皇宫的御花园之中，里面除了各类奇花异草，还有一座用土堆积而成的土山。当今宪宗皇帝不仅勤于政事，而且极为孝顺，每黎明即起，第一件事就是给太后娘娘请安，用过早膳之后，就要来到御花园中，先打一套拳，活动一下筋骨……”

“打的可是太祖长拳？”

聂飞练听到这里，忍不住插话问道。

“当然是太祖长拳，这还用吗？你还有多少问题，索性一并问了，倒也省事！”

苏衡大概是话到一半被打断了，颇为不快，脸上已经有了愠色。聂飞练见状，自然不敢再问什么，低下了头，心道：“你又不，我怎么知道应该问什么？但听她话里的意思，似乎也不是那么肯定。或许那凑巧练的不是太祖长拳呢，又或许先练了一套什么拳，接着再练长拳，那也难得紧，怎么就不能问个明白？”

她依旧不忿，只是暂且忍耐了下来，好在之前做捕快时，也是时时需要低眉垂，与一出生就是簪缨门第的苏衡不同，因此也还可以做得到。原来太祖长拳是当朝的开国太祖皇帝亲创，流传甚广，当今无论是官宦还是普通的平民，只要是习武之人，可以没有不会的。聂飞练的师父在教她拳术时，也是把太祖长拳做为入门基本拳法，叫她勤加练习，是以她才会有这么一问。

苏衡又接着道：“你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那我就接着了（飞练原来还想问下皇上的早膳吃的是什么，现下自然是不敢再开口了）。嗯，宪宗皇帝晨起请安过后，总要在御花园的山之下，先打一套拳，然后再上山走上半个时辰，接着才开始处理政事，一直要到午时以后，再进午膳。除非遇上雨雪，或者恰逢国家有大事，否则差不多日日如此，从不更改。

“大概在数日之前，那时候你可能已经启程离京了，刚开始的时候都好好的，谁知圣上进过午膳之后，便直言身子不适，我记得是头晕且身子有些酸痛。太医进来看了，是肝血不足，可能是湿症，没什么大事，但是进过人参之后不久，又手脚变得无法动弹，像是痹症，最后竟然昏厥了过去。太后自是紧张得不行，几乎彻夜未眠，责令太医局施针用药，否则全体治罪。

“太医们忙碌了一个晚上，一直到第二早上，才向太后禀报皇上罹患的不是痹证，倒很像是中毒，只是尚不清楚中的是什么毒，因此无法施针解毒，一旦胡乱针灸，结果有可能就是立即殒命。此后几，皇上一直都没有清醒过来，所幸也并没有加重，出事当的饮食、去处全都一一详查，一无异状。太后一气之下，对内侍省大加鞭挞，已经打死好几个太监了，但是始终还是查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苏衡到这里，叹了一口气，想到如今宫中人人栗惧，几乎每都要往外面抬尸，也是禁不住惕然心惊。聂飞练看到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指都在不由自主地轻轻抖动，突然间很想握住安慰一番，但也知道这样做不妥，便轻咳了一声，问道：“苏姐，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

苏衡收敛了一下心神，道：“当然可以，你想问就问，我几时不让你问了？”

聂飞练心道：“才生过的事情，大姐你就不记得了吗？”

但此刻也无意与她争辩，于是道：“不管是痹症还是湿症，似乎人参都不是对症之物，太医们都是服侍皇上太后的，想必不会不清楚，怎么就给皇上进食人参呢？”

聂飞练很认真地提出这个问题，不料苏衡却笑了一下，似乎觉得她的这个问题甚是可笑，随后道：“你久在地方做事，可能京城里的事情确实不清楚。起来宫里的这些太医，祖上大多也是名医，都是有门第的，不全是酒囊饭袋。可是给皇上太后看病，不同别人，稍有失手，就是要掉脑袋的事。你看他们开出的方子，不是人参，就是鹿茸、灵芝一类的贵重之物。这些药治起病来，虽然无益，但也无害，且恰合皇上龙体之贵，不至于被太后责骂。因此，能进太医局的人，第一是门第，第二是人情世故，就算一开始时不明白，时间久了，只要不是太笨，也就都懂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这样如履薄冰，方能保得身家性命呀！”

聂飞练听后，虽然觉得可笑，但是并没有笑出来，只在心中默想：“不管是宫里还是民间，大夫都是救人疾病的，这样行医，如果是我，就做不出来！”

两人已经谈了许久，聂飞练告辞而出，牵了白马，走到刑部门前时，看到院子里有许多人，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噤若寒蝉的，低头站立，像是在等待落，但身上又都没有绳索。她这才想起来，这些人就是从得月楼带回来当作嫌犯的，这事起来还是因自己而起，尽管她已央求苏衡放了他们，但这些人前一刻还好端赌，突然间就被带到了刑部来，这一顿惊吓怕是怎么都免不聊。

聂飞练心中不免有些愧疚，低下头，牵了马就想要赶快离开，忽听人群中好似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她立即停下脚步，向人群之中张望。色已黑，只有衙役手中的灯笼忽明忽暗，院子中人头攒叠，没有一个人是看得清楚的，也不知道声音是从哪个地方出来。

一个衙役走了过来，催促她快点离开：“聂主簿，你是大理寺的人，要是让尚书大人知道了，又是好一顿责怪。弟兄们看在姐的份上，已经为你担了好久的心，你也不要怪的话刻薄，还是早些走了吧！”

聂飞练对刑部和大理寺不睦之事也有所耳闻，哦了一声，心道：“刚才究竟是有人在叫我，还是我今太紧张，连耳朵都出问题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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