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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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大家又转过头来为太子捏了一把冷汗,那可是赐死的旨意啊!
当裴峋拿出陛下亲笔所写的手写卷札时,所有人都觉得太子完了,裴峋是晋王的人,又是祁晏的女婿,东西两府的交汇点,这个手札上有陛下的朱漆封泥,又千真万确。
可太子神色不变,镇静自若,在众臣的见证下拆了手札,让内侍示下。
贵妃的脸色在看到手札内容的瞬间变了,她惊惶地大叫这份旨意是假的,又大骂裴峋背信弃义,直到被人拖下。
手札上清楚地写着传位太子,又立下三公辅政等等,外漆内印齐全,又是陛下亲笔的笔迹,必然是真的无疑。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大局定鼎。众人本以为此时风波已平,却听闻奏报城西有叛军强攻宣化门,守备营正在苦苦支撑。
太子立刻着枢密院点将守门,于是祁穆临危受命,接了虎符直奔宣化门。
裴峋此时奏请太子禁闭晋王府,太子却说和晋王是嫡亲手足,不忍圈禁,众人都劝不得。太子仁厚不是一天的事了,所以晋王母子才这样有恃无恐。直到后半夜,才收到巡防营来报说有叛军进入了内城,太子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此时此刻,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裴峋主动请缨,由羽林卫带着监国旨意并巡防营围禁晋王府,封锁整个久安坊。
裴峋现场审问了晋王府长史等人,确认了是由广德门私放的叛军。于是当场斩杀叛徒,率巡防营立刻全部撤换广德门守兵,用计策诱骗强攻西城的敌军,让他们误以为进城的叛军已经得手。于是河间军轻敌分兵广德门,缓解了宣化门那边祁穆的压力,又落入广德门外布下的陷阱,最终才能全歼叛军。
“所以裴峋……真的死了?”
阿琢还是觉得这件事有点不真实。
“据说是叛军用了火炮……他年轻有为,得陛下器重,这又立下拥立新帝的功勋……实在可惜……巡防营已经上报,太子都已经知晓,应该是真的无疑了。”
祁晏也觉得惋惜,裴峋的才能智谋经过昨夜一役崭露无疑。曾经自己也怀疑过陛下对他是否期望过高,但是昨夜他的韬略让祁晏心服口服,论打仗他可能不如自己,但论这人性裴峋确实看得太透了。
他看穿贵妃母子的欲望,从一开始就隐藏了自己的立场,利用她们的需求,织下诱骗的网,一直到手札打开的最后一刻,贵妃才知道自己最终败给了谁。
他看透晋王的图谋,猜到他会勾结外部兵力垂死一击。如果太子听他的话,早一点封禁晋王府,就根本不会有叛军入城的闹剧。
但即使知道叛军入城,他也能立刻改变计划,将计就计,利用内外城叛军的信息不对称,诱骗叛军分兵,让守军有了逐个击破的机会。
此等人物,确实是不世出的人才!祁晏几乎从来没有这样肯定过一个人:“巡防营毕竟不比守备营,仅仅是维持城内治安,从来不曾攻城伐地,裴峋身为一个文官,也不懂领兵之道,能守住广德门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伤亡在所难免。只是……唉……确实可惜了……”
阿琢送走了父亲,有点呆呆地坐在花厅里,这时才感觉到忽然有一种难以名状的难受涌上心头。
自己这是怎么了?她伸手摸了摸脸颊,摸到一手的泪水,祁安遇,你在哭什么?
她拿出那条染血的丝帕,手却几乎不敢触碰那鲜红的血迹。退婚的信字迹潦草,却刚劲有力,她仿佛能看见他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写信的身影。
她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眼泪滴在字迹上,瞬间晕开。
她慌忙用衣袖去擦,却根本来不及。
泪珠一颗一颗地落下,字迹也一个一个的晕染。
她最终情绪崩溃,趴在桌上失声痛哭。
为什么?他明明不喜欢你,他还想把你嫁给别人……
那夜之后,章家军的近千人仿若凭空消失一般,不知去向,司马协强攻宣化门、广德门失败后,连夜给朝廷上了道奏表。只说自己听说从顺候章恪拥军进城作乱,心急如焚,因此派人强闯城门,只是为了护卫陛下。言辞之中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无辜地像是老实巴交的可怜人,好心办了坏事,坐在家中天降横祸。
那一夜,就好像帝国平静的权力交接过程中出现的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一夜过去,太子依旧监国,司马协依旧屯兵彬州,晋王还是老实待在他的王府里。
位高之人安之若素,消失的似乎只有那些并不重要的小人物。晋王府的长史随僚、两城门的守城军士、无家可归的百姓,最大的影响就是那位差一步就可以位极人臣的青年府尹,在众人的惋惜声中悄然离去。
裴峋没有父母妻儿,甚至没有其他亲人。他孤身一人来到建安,如今似乎也要孤身一人离开这里。
太子仁孝治国,坚持要三十日后举丧期满后才登基,因此现在只能以监国的名义安抚,待登基之后再上谥号。所以裴宅的灵堂简单干净,只是简单地布置了白幡和灵位,一点都不像是一位朝廷大员的葬礼。
建安的六月天气已经很炎热,他留下遗言尽快火化,灵堂里也就只奉了一罐骨灰,连口像样的棺材也没有。
今日是停灵第七日,按照越州的习俗,今日应当摔碗起灵,魂归故土。
梁峥身穿素服,头扎白布,前几日他就已经遣散了为数不多的几个仆役,裴家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十几年前那些远房的叔祖们闹过事后就断绝了来往,裴家老家也只剩裴峋和裴妍兄妹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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