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温带植物生长的最低温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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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頁(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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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被討厭的小孩是無法對母親要求太多的,於是沈榆不反抗,懂事了以後便大多數事情都照做,或許是有點討好,不想惹岑漫搖厭煩。

——如果岑漫搖也能重來一次,回到她也同樣年輕的二十歲,那麼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沈榆。

「我這是為你好,你不知道嗎?你現在那個頂多就能算個兼職,穩定嗎?可靠嗎?你別以為我年紀大了不知道,我前幾天才看到你們那個搞樂隊的圈子有人xi毒被抓!」

沈榆幾乎不用社交軟體,除了跟朋友聯繫之外幾乎不關注社會熱點聞。

「媽,xi毒是因為他們人爛,」沈榆說,「不是因為他們搞樂隊。」

手裡溫遇旬給他裝的熱水已經涼了,可岑漫搖的怒火還在燒:「我知道啊,但是你們那個圈子的人比別的人更容易犯罪,我擔心你和他們一起會被帶壞!」

「你那兩個同學也是搞這個的?」岑漫搖冷笑一聲,「我當初就不應該讓你跟他們一起,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人。」

沈榆一愣,過了幾秒,背上開始冒出冷汗。

「什麼意思?」

「您去見過他們了?」

「是,」岑漫搖承認得毫無心理負擔,「前段時間去你們以前經常待的那個酒吧看了一眼,環境也很差,亂七八糟燈紅酒綠的地方,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經場所,你以後別去了。」

指尖發麻,沈榆低頭盯著還沒喝過一口的水:「您和他們說什麼了?」

岑慢搖說:「沒說什麼,就看了一眼,但我以過來人的經驗告訴你,這兩個人也不務正業,你少和他們往來。」

「寶寶,你不能怪媽媽,媽媽這也是為了你好,這麼多年我一個人這麼辛苦,不就是希望你以後的生活順順利利嗎,你能理解伐?」

按照岑漫搖以往的經驗,沈榆就算有與她相悖的意見要發表,只要她搬出這套說辭,沈榆多半也該退讓了。

今天也是一樣,岑漫搖看沈榆不說話,便以為他是默許了,稍微放鬆下來,本來繃緊的肩膀塌下來。

「我不能理解。」

沈榆站起來,低頭時隔絕光線,表情非常冷淡。

又或許不僅僅是光線的原因——「媽媽,我不能理解,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但是我確實不理解。」

岑漫搖第一次覺得自己似乎是疏於對沈榆的觀察,既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長到這麼高,也不知道沈榆能對她做出這樣的表情。可是他明明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生活了二十年,她自詡管教嚴厲上心,此刻卻感覺沈榆和她印象中的樣子完全陌生。

「我一輩子都不會理解。」

-

溫遇旬把書房的門一關,外面的聲響就完全聽不到了。

溫遠還在門口多站了一會兒,耳朵都快貼到門上去了,確定沒聽到什麼類似爭吵的大動靜,才退開幾步。

「我不是沒攔過,」溫遠說,「但漫搖一定要來,我看她當時那個樣子……打擾到小榆休息了吧?他好像精神不是很好。」

溫遇旬「嗯」了一聲,和他爸開玩笑:「連老婆都管不住。」

「也不是,」溫遠深思熟慮過,告訴溫遇旬,「我是發現你岑阿姨對小榆的專業和就業方面的態度有點過於偏激,她和我說要去找你們學校校長的之前我已經在慢慢開導她了,不過用處不大,所以在考慮帶她看看心理醫生。」

溫遇旬想了一會兒,問:「真的去找校長了?」

「沒有,不過是先穩住她。」

「我認為小榆有想做的事情、想從事的行業就已經非常難得了,有多少人每天找不到目標得過且過。」

「所以您也認為這個專業不是必須要轉,是吧?」

溫遠點頭:「是,不是必要,小榆這段時間估計情緒也不會太好,你這個做哥哥的要多關照他一些。」

他說完,就看見溫遇旬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笑了笑,說:「關照?當然可以。」

溫遠還想說點什麼,門外突然傳來一身模糊的響聲,像是重物墜地。

書房內的兩人一怔,溫遠離門更近,跨一步到門前,按下把手。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是岑漫搖有些尖銳的嗓音,溫遇旬聽到動靜出來到見到沈榆不過幾個眨眼,這期間岑漫搖好像又說了幾句,但他沒聽清,注意力全在沈榆身上了。

沈榆此刻堪稱狼狽,臉和頭髮都濕了,發梢還有水珠正往下滴,腳邊碎了一地玻璃,雙手垂在身側,臉色蒼白。

岑漫搖氣得嘴唇都在顫抖,大聲喊著:「什麼叫不理解?你好賴不分?我這是為你好,你腦袋裡都在想什麼?」

「我看你早就被那群人帶壞了,等有一天你進看守所了別哭著求我救你出來!」

那杯水冷了很久了,潑在臉上太過冰涼,沈榆低頭看了一眼,溫遇旬給他拿的那件外套的領口也濕透了,米色的線衫沾水後形成偏棕的深色,毛線的針織走勢變得也更加明顯。

一條,兩條,三條……

過於密集且形狀相同的細小毛線在眼前成片分布,讓沈榆的世界裡只剩下混亂但聽不清具體詞句的吵鬧聲,他低著頭站著,直到有人把他輕輕擁進懷裡。

溫遠和岑漫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狼藉中溫遇旬靠近他,身上和他相同的味道也圍住他,他摸沈榆的頭髮,手掌也沾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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