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温带植物生长的最低温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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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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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願意和傻子再論道,溫遇旬翻身坐起來,他沒穿上衣,移到床邊坐著,彎腰撿起了沈榆落在床邊的睡衣。

又往後扔回去,不偏不倚恰好罩在人頭上。

突如其來的黑暗讓沈榆回神,他抬手扯下頭上蓋的破碎的遮羞布,主動地對溫遇旬保證道:「我不會和別人說我們的關係,成年人相互解決需求,我懂。」

溫遇旬已經站起來往外走,聞言腳步停了停,過了幾秒,才轉過身來看著沈榆。

他又開始找不痛快:「寧以橋和邱風不是知道?」

沈榆解釋道:「只知道我們從前好過一段時間,不知道你現在……」

他沒再往下說,但溫遇旬今天很怪,平常一個字都懶得賞他,這時卻不依不饒上癮:「我現在?我現在和你什麼關係?」

前一晚他沖溫遇旬發邪火時,叫他「哥哥」的膽量早就被各種出他認知範圍的異象沖了個乾淨。

此時沒有了潛意識夢境裡的仰仗,沈榆啜啜地說不出話來,怎樣都沒法再將這聲「哥哥」叫出口。

溫遇旬大概是達到了捉弄人的目的,聽不出情緒地嗤笑一聲,一邊套上衣服一邊就往外走。

沈榆的腦袋早就不思考了,竟然追著他的背影問:「你去哪?」

溫遇旬說:「昨晚在你房門口打碎一隻瓷杯,既然沈少爺的意思是不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我要把它處理掉。」

沈榆被自己的話砸到腳,理虧只能閉嘴,剛想整理下思緒,就聽那缺德玩意兒又叫他的名字:「沈榆。」

沈榆抬起臉,仰視著與溫遇旬對視。

那人頂著一張和初見時別無二致的英挺的臉,嘴上卻發著神經:「你要是再不起床,早課就趕不上了。」

溫遠的態度十分好,先是與岑漫搖約定一起騎自行車到地質局上班,又為沈榆叫好了去往J大的私家車。

司機還是到四季花園接他和岑漫搖的那位,原本想替沈榆開后座的門,想到沈榆動作更快,一個矮身又鑽進了副駕駛。

車裡除了他沒別的人,沈榆不回頭,只瞟了眼後視鏡,忖度了下,問司機:「溫遇旬人呢?」

司機原先是專門為溫遇旬配備的:「溫先生現在不怎麼去學校,在植培所實習。」

算下來還是他搶了溫遇旬的車。沈榆聽到熟悉的單位地址,暗自腹誹,現在要他去大學上音樂課,還不如讓他也回植培所與那些花草和細胞打打交道。

教室門開,沸反盈天,沈榆站在門口,有些人照常多看他兩眼,寧以橋和邱風坐在一起,旁邊留了個空位。

他上大學的時候辦走讀,不住校,只是在學校的時間占大多數,課餘時間也常常和他們廝混在一處。

這節是理論課,沈榆什麼準備都沒有,連書都忘了放在家中哪個角落裡沒帶出來。

他有心事,這樣的那樣的,轉專業的溫遇旬的,猶如亂麻一團,因此清冽的眉眼間愁雲密布,他單手托著腦袋放空,困頓感又一下下地泛上來。

寧以橋以為他是寫詞到半夜沒睡夠,好心地提醒他,讓他不要那麼拼命,畢竟甲方給的時間尚且寬裕。

「別詞沒寫完先把自己熬死……」邱風在一邊附和,說到一半停了,湊近沈榆問,「你手臂上什麼東西。」

沈榆愣了,也去看自己的手臂。

今日氣溫不高,春風冷颼颼地吹來,沈榆沒法回家換衣服,穿的還是去溫遠家時的寬鬆黑色高領毛衣,卻誤打誤撞,有除氣溫因素外的別的考慮。

毛衣袖口寬大,沈榆抬手撐腦袋的動作致使袖口往肘彎處滑,他本就皮膚白,因此手臂中間一圈深紅色的痕跡很是明顯。

是溫遇旬昨晚握出來的,就是這一下,讓沈榆手掌都缺血。

溫教授是個精明的,大部分痕跡都往衣服能包裹住看不見的地方留,例如皮膚單薄敏感的大腿內側以及脖頸下兩根突起的鎖骨。

「沒什麼東西,不小心弄傷了,」沈榆往下扯了扯袖子,轉移話題,他也是真沒想起來,「什麼詞?什麼甲方?」

「熬夜熬傻了吧,」寧以橋沒想太多,「就你要做的那張專輯的主打,前兩天還和我說你詞寫差不多了呢。」

察覺出一絲不對,寧以橋從包子裡抬起個腦袋:「你怎麼回事兒啊,這也能忘?」

長眠灣樂隊在他們三人高二時創辦,以越劇融合現代音樂的想法沈榆在很久之前就有,因為想精益求精,才一直拖到不久前才正式啟動創作。

沈榆自然沒法和寧以橋解釋其中緣由,打個哈哈敷衍過去,又按照記憶打開手機里的備忘錄,果然有他完成得差不多的歌詞。

斷橋雪,西湖月

許郎定情嬌妻艷

金山漫,水不絕

鴛鴦共衾枕成怨

……

「啪」一下,沈榆面無表情地將手機倒扣,這詞他很熟悉,看一遍還能唱出來,確是出自他手。

達利歐的見解不是沒有道理——如果你現在不覺得一年前的自己是個蠢貨,那說明你在這一年沒學到什麼東西。

沈榆覺得四年前的自己約摸也是個蠢貨,睜眼閉眼間想起來的全是溫遇旬那張他看不到笑的嘴臉,而自己寫出這樣愛而不得的無病呻吟也算是戀愛腦界的翹楚,舔狗界的巨人。

歌名擺在備忘錄最上面,只兩字《斷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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