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委的联席会议上(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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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西乡通电通路工程紧锣密鼓地开展,舟桥部队的直接参与更是给这项工程增添了更多的内容。县委书记关培山骑虎难下,心头窝着一股火。前段时间县团委书记由市里空降就给他添了一把堵,本来承诺团委书记给城关镇的镇长的诺言现在灰飞烟灭。市里直接插手县干部安排,等于不把他这个书记放在眼里!这样的结果只有两个因素,一个是市里确实因为工作的需要,另一个就是市里对他工作的不认可。
关培山任春山县书记就快五个年头了,一届过去,第二届才开头,他的计划是第二届任满后到市里人大或者政协弄个副职干干,毕竟接近六十岁了,县级干部到这个年龄,仕途也差不多就完结了。机会好的话,再进一步,到市委弄个副秘书长也不是不可能,此前从春山县出去的黄山,现在就是市委组织部部长。
黄山部长祖籍春山县,与关培山算起来,都是乡党!
苏西乡的事,一开头他有耳闻,这么一个偏远的乡镇,一直是他的心头大患。没有任何的工业基础,农业也不是很发达,除了漫山遍野的松树,就是五十年代初开垦的茶树园。他做五年多的书记,苏西乡就去过一次,对乡书记柳权的印象也不是很好。当年他去视察,柳权汇报工作就谈到通电通路的事,当时他一口否定,理由是现在财政紧张,没办法解决。
柳权据理力争,差点就要拍桌子骂娘。关培山对柳权的失态表现得很大度,大度的结果就是柳权从此在苏西乡屁股都没挪动半分。每次县里开会,批评最多的就是苏西乡,拖了全县经济后腿的罪魁祸首还是苏西乡。
苏西乡一度了春山县贫穷、落后、不思上进的代名词。
前两年市里派社教工作组下来,他就把这一揽子的事都交给县长刘启蒙,等到他知道工作组里有黄山的姑娘的时候,工作组已经回市里党校学习去了。这成了他一块心病,因此去市里开会他就找了几个理由想去拜访黄山,结果每次都遇到黄山没空接待他。他就怀疑黄山是不是故意避着他,直到黄奇善带着组织部的介绍信来报到,他才知道事情已经变得有多严重。
苏西乡的通电报告放在他的桌子上有几个月了,他连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没有他的指令,县财政局不敢拨款,发改局只能干着急。钱在人家手里,纵使你急出病来,也是回天乏力。县常委会上他提都不提这事,直到我姨夫的部队进山,在老鹰嘴放了第一炮后,县委办主任提醒他说,苏西乡这次动静比较大,县委再不作出个姿态来,说不过去。
这次提醒,就促成了联席会议。
我接到通知的时候正躺在凉椅上假寐,后山塘之夜后,月白嫂几乎就成了一个陀螺,忙得见不到人影,尽管我没有实际进入她,但那种超越的暧昧,始终就如毒酒一样的诱惑。
月白嫂忙着组织青年突击队,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对她来说,还真的就是小菜一碟。她动员了大姑娘小媳妇加入进来,男的小年青就央着月白嫂也要参加。月白嫂不屑于他们,对每个小年青都鄙夷着说:“想进来,好啊,不许偷懒啊。”
小年青们就个个表决心,树行动,几天的功夫,全村就组织了四十几号人。
赵金明带着柳权的命令来接我的手,老鹰嘴这段时间的工作由他负责,我陪柳书记去县里开会,同时得知,姨夫张营长作为本次会议的特邀代表,列席本次会议。
我们坐姨夫的车一起去了县里,黄奇善接待我们,安排在县招待所住下,说晚上关书记会亲自过来看望我们。
听到关书记要来,我心里一阵激动。来苏西乡工作两年多了,县委关书记我只听说过这个名字,还没见到芦山真面目。
柳权满不在乎,他抽自己的烟,在房间里东瞧瞧,西瞧瞧,,终于瞧见房间里缺少一个烧水壶,就喊道:“黄书记,我们喝水拿什么烧?”
黄奇善就叫来招待所的经理,责令他马上去拿个烧水壶来。同时要注意到每个乡镇代表的房间,缺少了什么,立即补上。
我就问:“奇善书记,其他乡都来了?”
黄奇善叹口气说:“是啊,比人大会的架势还要大,各乡镇一把手,乡长镇长,各局办一把手,县委县政府各部门,全部参加。大概有百十号人。”
他挥了挥手里一张表格说:“我们团委负责安排食宿,这不,已经做了三天的准备了。除了城关镇的今天不来,其他乡镇的今晚全部住进招待所。”
柳权对这事一点也不感兴趣,他心不在焉的翻看着服务指南,惊讶地说:“哎呀,招待所现在还有洗脚按摩啊。”
黄奇善尴尬地笑,说:“前段时间承包给了一个广东的老板,关书记亲自招商进来的。据说背后有个大财团,准备在春山县搞房地产开发。”
“哦,”
柳权肯定的说:“广东人开的呀,肯定不正规了。”
黄奇善心虚地笑,说:“我也不知道,开业后我没来过,不知道情况。”
柳权看着心虚的黄奇善,打趣地说:“黄书记啊,你作为地方领导干部,不来关心可不对呀。”
又自言自语地说:“难怪刚进来看到好多妖怪样的女孩子,哪个眉眼画的呀。”
他感叹着:“真的就是个妖精。”
说笑了一阵,姨夫的司机敲门进来,说姨夫请我们过去他房间喝茶,有个事要商量。
姨夫眉头紧锁,看到我们进来,起身打招呼。
茶几上倒好了几杯茶,闻着香味,就知道是铁观音。
姨夫说:“柳书记,刚才接到部队电话,有人告状说我们假借演戏名义,实际帮地方搞建设,还说我们收了钱啊。”
柳权一听,差点就暴跳起来,嘴里骂道:“哪个狗日的胡说八道。看老子不撕烂他的臭嘴。日!真不是个东西。”
姨夫苦笑着说:“部队的规矩你也知道,命令下了,结束演习,即刻返回。”
“哪你还参加这个会不?”
柳权问,颓丧地靠在椅子背上。
“没意义了。军令如山倒!我已经通知部队集合。我现在就回去。就此告别。”
说完喊司机收拾行李,自己把我拉到一边说:“小风,你告诉你姨,她交给我的事,虽然没做完,但基本差不多了。让她放心。”
我说:“姨父,你不给我小姨打个电话?”
姨父拍拍我的肩膀说:“不打了。免得她担心。”
我关切地问:“这事很严重吗?”
姨父没有直接回答我,只是说:“事在人为。”
姨父匆匆走了,柳权长吁短叹。老鹰嘴的工程将会成为苏西通路工程的拦路虎。没有了部队的专业机械和专业作业,单纯靠人肩挑手抬,这项工程几乎无法完成。
还没等我们回过神来,关培山书记轻车简从,带着办公室主任来了。
一进门,就黑着脸,扔给柳权一叠材料,我偷眼一瞄,是县人大的抬头。大意是建议对苏西乡的赞助事项立案调查等。按理说,这是内部材料,柳权是没有机会接触的。现在关培山主动把材料送过来,目的何在?
柳权接过材料,喃喃道:“我就知道。真是猪啊,真是猪!”
真是猪?朱士珍!真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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