铫期 忠孝无双的神戟无敌黑金钢 | 云台宿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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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位上山吃得虎、下海擒得犀的忠勇大将。生得高大威猛,手舞铁戟,天生一副开路先锋的模样。父亲死后守孝三年赢得乡人赞誉,受人举荐矢志追随刘秀从不反悔。在蓟县城中,喝跸先行,勇破城门。在南栾之战中,额头受伤血战不退。黄河岸边,向死而生,横挑数十万铜马大军。魏郡城中,斩杀敌将,义安豪强,威行险地。卫尉任内,犯言直谏,宫禁无哗,将井木犴看家忠犬的风范表现得淋漓尽致。他就是虎牙大将军、卫尉、安成侯铫期。
本文主角的姓“铫”
也是个稀有姓氏,其来源有二,一是古代铫国的后裔,在母国灭亡后以国为姓,可惜,此铫国与铫姓一样在历史上毫无存在感;二是某支姚姓为了避祸改作铫姓,既然是逃难的,不免藏头露尾,亦无法将其姓氏扬光大。故此,无论从哪个源头来看,铫姓都没有绵延广大的机会,始终是个小姓。幸好由于本文主角的出现,也让这个小姓在群星璀璨的历史星空上留下了靓丽的一笔。
此公是南方朱雀七宿中的第一宿,因为像一张迎头张开的大网,又似无底的汪洋,故此凶险难测。或许这也是在演义戏剧中将其描述为不得善终的原因吧。不过,读过《西游记》的读者大大应该见过井木犴威的高光时刻,当法力无边的孙行者遇上三头犀牛精辟寒、辟暑、辟尘时,一时无法搞定,只能请出二十八宿中的三木星——斗木獬、奎木狼、角木蛟,不想斗木獬、奎木狼消极怠工,将打怪的活一骨脑儿地推给井木犴,还说:“若果是犀牛成精,不须我们,只消井宿去罢。他能上山吃虎,下海擒犀。”
二木果然没说错,井木犴出马,果然是来抢戏的,直接抓过辟寒大王,当成补品给吃了。
那么,“犴”
到底是什么东东,这么霸气侧露?如果从字面上看,犴,音an,是个标准的形声字,从犬干声。“干”
字有盾牌的意思,可引申为防护、守卫。“犬”
与“干”
的合体,表示看家犬,若联系到本文主角曾担任皇帝的守宫长官卫尉,确实是名至实归的一位又忠诚又凶狠的皇宫大阍。
他就是虎牙大将军、卫尉、安成侯铫期。
父城受荐忠贞士
铫期字次况,是颍川郡郏县人,为人生得身材魁梧、容貌威严。不论是正史还是演义中都说他出身官宦之家,父亲铫猛曾做过桂阳太守,后因病去世,铫期恪守孝道,在父亲坟前结庐枕块整整三年。为父母服丧三年的制度,虽然始于汉武帝,但在两汉四百年间,这主要是王室诸侯的规定动作,至于民间并不强求,后来一直到隋唐时期,为父母居丧三年才全面入律。所以铫期在两汉之交能够严格按照居丧三年的流程操作,绝对是感动大汉的先进典型,因此受到四方乡邻的高度称赞,名声一下子就在颍川郡传扬开了。
公元23年九月,刘秀被更始帝刘玄委任为司隶校尉,要到洛阳去为刘玄修缮行宫。说老实话,在那个时候,绿林军上下都没有预料到形势变化会如此之快,他们打算先定都洛阳,号令天下,然后再去找莽哥的麻烦。刘玄让刘秀营建东都没安好心,一则存心试探,二则削夺兵权,三则考验其能力,故此刘秀此行着实不容易,一方面要办好差事,一方面还要让刘玄放心。事实证明,位面之子不仅种田打仗是把好手,修城建都也得心应手。
新官上任的刘秀在经过父城县(在今河南宝丰东)的时候,再次遇上了冯异。本来冯异已经倾心于刘秀,但因为刘玄妄杀刘秀大哥刘縯,刘秀不得已前去宛城请罪后,冯异就坚守父城,拒不投降更始政权。更始军打了十余次都不能破城,只好听之任之。更始军上层多是绿林出身,在他们眼里,如果能拿下洛阳、长安这些善之区,财富、美女滚滚而来,岂不比在这个该死的县城前碰得头破血流胜强百倍?
听说刘秀暂时躲过了更始帝的屠刀,冯异暗自庆幸,赶忙举城归降。此时,更始众将的心思都在洛阳和长安上面,对于一个县城哪有功夫去管?刘秀在父城停留期间,和冯异交流了劫后余生的感想,同时请冯异为自己推荐当地贤才。冯异认准刘秀是自己的真命天子,自然是不遗余力,将铫期等打包推荐给刘秀。刘秀早就听说过铫期的孝行,立刻就请铫期前来相见。看到铫期的第一眼,刘秀就被这个高大威猛的汉子吸引住了,一番交谈后,刘秀更加放心了,当即任命其为贼曹掾,掌管捉捕盗贼事宜。铫期见刘秀虽然看似随和文弱,但眉宇间却流露出一股勃勃英气,再加上一种久经血战历练出来的赫赫威严,瞬间相信冯异此前和他所说的故事都是真的,遂暗下决心此生追随刘秀忠贞不二。不得不说,君臣际会有时就是这么简单,最重要的是双方都看对眼了。
形势的展日新月异,绿林军在十月初就攻入了长安,杀死了王莽,刘玄觉得大局已定,就准备重返故都。但是,刘玄深知自己的龙椅尚不稳固,特别是河北未定,天下终究尚有变局。为此,刘玄曾多次派出招抚特使,但都没有效果,万般无奈之下,他决定让自己颇为忌惮的刘秀去河北办差。在刘玄看来,刘秀虽然有本事,但处在乱象丛生的河北,能够活下来办成事的可能性不大,即便刘秀侥幸取得一定成绩,自己也可以凭借兵力优势予以弹压。
当时,和刘玄看法一致的绿林众将不在少数,在这种情况下,愿意跟随刘秀去河北的旧将也就屈指可数。刚出时的刘秀,身边只有冯异、铫期等几十个老铁,他们高挑着破虏将军行大司马事的旗子,在瑟瑟寒风中艰难北行,透着一股说不尽的凄凉。
幸好,刘秀是个意志坚定、值得追随的人,铫期等人也将生死荣辱系于刘秀一身,虽然前路漫漫,心里没底,但依然不离不弃、矢志不渝。
在一路向北的征程中,刘秀决心以德服人,进而安抚河北。他派铫期和冯异巡行各县,审理冤狱,释放囚徒。铫期客串了一把青天大老爷的角色,本着一颗善心做事,很快得到了多地百姓的好评。他们不仅完成了高光的释囚工作,还走访贫困户,抚鳏恤寡,将刘秀的仁德传递给河北百姓,为刘秀送上了一道加分题。
在做好明面工作的同时,铫期和冯异还完成了一件颇具战略意义的情报工作,其重点就是对河北州郡长吏进行秘密调查。当时虽然条件有限不能详查,但这些关键少数人对刘秀的态度还是有章可循的。经过铫期等人的明查暗访,很快一份写满二千石州郡长吏的名单就飞到了刘秀的案头,上面清楚地标明了这些人对刘秀的态度,同时注明了这些人的生平简介。这让刘秀在河北的宣慰工作得以有的放矢(电视剧《秀丽江山之长歌行》中的仙人指路,应该就是刘秀按图索骥的结果)。真没想到,看似五大三粗的铫期还能干好这样的细致活?这再次证明,两汉之交的世家子弟确实允文允武,还没被士族的优渥生活玩废。
蓟城喝跸开道人
看似一团乱麻的河北局势,经过刘秀抽丝剥茧的处置,不断向好,刘秀在河北也渐渐积累起一些口碑和人脉。然而,就在这年十二月,对刘秀德治河北强烈不满的宗室子弟刘林与江湖骗子王郎沆瀣一气,在邯郸城中公然称帝,然后下令追捕刘秀。
面对风云突变的河北局势,当时正在蓟县的刘秀等人只能先避开追随邯郸的地方势力的迫害。当时,叛军正向刘秀的下榻之处杀来,形势万分危急。变生仓促,刘秀也顾不上衣冠不整就向着城门奔去。不少吃瓜群众见到刘秀如此狼狈了还举着更始帝赐予的节仗,觉得好笑,都围拢上来看热闹,把本就狭窄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这不是添乱吗?奉刘秀之命骑马走在前面的铫期急了,顾不上别的,立刻怒目圆睁厉声断喝:“跸!”
说罢,又挥动大铁戟,舞得虎虎生风,这下可把看热闹不嫌大的市民吓着了,他们赶紧纷纷退避,这才把前进的道路让出来。
要说铫期此举颇犯忌讳,因为只有皇帝出巡才能出警入跸,刘秀此时只是个落难之人,怎能传“跸”
开道呢?想来,在官二代铫期心中,早就把刘秀当成潜龙了,所以危急时刻才会脱口而出。
此时,蓟县南门已经闭关落锁,而且还有全副武装的士兵守卫,城门官正吆喝士兵做好瓮中捉鳖的准备。就在这时,铫期第一个纵马赶到南门,只见他舞动画戟,当场刺翻了几个。其余士卒一见这个高大凶恶的家伙,吓得惊慌失措。城门官刚才还指手画脚的好不神气,一见铫期如此不好惹,觉得自己和刘秀无仇无恨的,不必代人受过,就溜下城去,逃之夭夭了。铫期也不客气,挥动铁戟,斩断铁锁,放下吊桥,打开了刘秀的逃生之路,接应刘秀等人快马加鞭冲出蓟县。
之后,刘秀君臣吃尽了后有追兵、前无吃食的苦楚,最终逃至信都郡,与刘秀的旧将任光会合。
重新拥有落脚之地的刘秀知道时不我待,立刻开始整顿兵马,为讨伐王郎做准备。看着满血复活的刘秀,又仿佛回到了昆阳之战时豪气冲天的样子,铫期等将也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
刘秀旋即任命铫期与傅宽、吕宴三人为裨将,皆归邓禹节制,负责攻略周边各县。刘秀给了邓禹等人编制,却没有给几个兵。原因很简单,此时的刘秀手头上也没有几条枪。邓禹是个扩军小能手,只要有政策,分分钟就能变出千军万马来。他自己出马忽悠的同时,也让铫期三人分头征兵,毕竟众人拾柴火焰高嘛。
铫期虽然不是河北人,但他曾与冯异做过不少功课,对河北的民情吏治比较熟悉。他直接到了亲刘的房子县(在今河北高邑西南),一通宣讲下来,居然拉起了一支数千兵马的革命队伍。邓禹一看铫期扩军的本事比自己都不差,高兴之余就任命其为偏将军,分出二千人马由其统带。这下,三个臭皮匠的水平就一目了然了,傅、吕二将招兵数量有限,只能统带数百人,继续当裨将。
当邓禹带着招募出来的新军返回信都接受检阅后,刘秀很高兴,就命令铫期迅北上攻击真定(今河北正定)和宋子(在今河北栾城东),并允许他打下二城后,继续扩军。铫期不负刘秀所望,攻取二城后,又挥军攻克了乐阳(在今河北石家庄西北)、稾县(在今石家庄东南)和肥累(在今河北晋州西)诸县,一举扫清了信都外围的亲邯郸势力,使刘秀的基本盘愈巩固。
南栾血战决死将
王郎一伙暴起难,打了刘秀一个措手不及。一旦刘秀腾出手来,专门对付王郎叛军,双方高下立判,王郎虽然仍拥有兵力优势,却处处被动,逐渐失去了战场优势。公元24年初,随着刘玄派尚书谢躬率军加入平叛阵营,王郎决心孤注一掷,集中自己的最强战力和刘秀对决。
这年三月,刘秀率军攻打钜鹿城。钜鹿是邯郸的门户,城高池深,守军非常顽强,任凭刘秀如何使计,就是打死不出城。刘秀兵力数量不占优势,不敢死磕,只能围城,企图饿赢对手。
钜鹿城中的叛军知道王郎派出援兵,有恃无恐,愣是不买刘秀百般劝降的账。刘秀没办法,决定一面加紧围困钜鹿城,一面亲率铫期统带的步兵和景丹指挥的突骑,迎战王郎的大将倪宏和刘奉。双方在钜鹿城外的南栾(在今河北钜鹿北十里夏旧城)展开了一场决定各自命运的大战。
因为在景丹一文中介绍过南栾之战,笔者在本文中就主要说一下铫期在此战中的表现。开战之前,刘秀让景丹率领突骑作为预备队隐藏待命,只是率领铫期的步兵出战。
倪宏没有与刘秀打过交道,根本不知道刘秀的逆天战力,仗着自家的兵力优势,颇为自负。大战开始后,倪宏命令自己的骑兵部队先行压上,企图先声夺人。汉军是步兵,在平原上对阵冲击力强大的骑兵,自然不占便宜,眼见得顶在前面的汉军一排接一排地倒在血泊中,铫期急了,他纵马突出,拼死狙击。叛军看到挡在前面的一尊身材高大的杀神,也不敢怠慢,忙声喊,一起杀上来。铫期也不答话,舞动手中铁戟,杀得性起,不多时,竟然格杀了敌军五十余人。其余汉军见大将如此英勇,也迸出滔天战意,无不跃前死战。双方杀得难解难分,叛军无法寸进,就想着将自己的人多优势挥到极致,再次加大群殴的力度。
叛军将最后的预备队通通压上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倪宏看到汉军打得如此顽强,再加上刘秀亦在军中,就误判此为汉军主力,只要打垮了当面之敌,就可以彻底翻盘。在倪宏的督促下,叛军的气焰猛增,如同捡到宝一样,瞪着血红的眼珠子杀向铫期。
铫期虽猛,但一则是久战力疲,二则是周遭的部下死伤较多,防御出现漏洞,不知是哪个手快的叛军,居然将铫大偏将的额头击伤,顿时血流如注,将铫期的双眼都遮住了。眼前一片红色,实在无法厮杀,铫期忙快撕下头巾,将伤口草草包扎,然后又不管不顾地杀上前去。
刘秀见到敌人全军压上,知道火候差不多,现在又看到铫期负伤,正好可以借此将敌人引入伏击圈。不过,刘秀也不会奢望几千突骑能够一战成功,他还有一招更绝的乱军计要配套使用。
铫期奉命撤退,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路线,向着汉军辎重营中撤去。倪宏好不容易捞到一场久违的胜利,哪里肯轻易放手,忙勒兵追去,不觉间就陷入到汉军的温柔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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