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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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仔叹了口气,有点不耐烦似的,伸手欲把苏青推开,苏青扯脖子蓦地高喊:“小武——”
马仔迟疑着,伸出手指指了指孟叙冬眼睛,带着人大步离去。
苏青蹑手蹑脚跟着去瞧,当真看不见人影儿了,她转身背靠门扉,长呼一口气。
呼吸放缓,她睁开眼睛看见孟叙冬掀开浴帘拖着湿漉漉的毛衣走来。
完全光照下才看见他脸上挂彩,肢体也有些不协调。他扫视周围,自顾自拉开没插电的冰柜拿了一瓶纯净水。
苏青惊了,两步跨过去,用刷把端抵合冰柜门。
门缝夹着手,孟叙冬侧目看向她。
“放下。”
苏青冷声。
孟叙冬不理会,用力撇开冰柜门拿出纯净水。他另一只手似乎无法大幅度动作,手掌握了两下,决定用咬的拧开瓶盖,接着将水往头上倒。
血水从额头往下淌,他用掌心按着眼皮血水抹开,丢手甩出几滴。
这伤不知是在水池磕的还是先前被人揍的。
苏青稍显冷淡地说:“你也可以滚了。”
孟叙冬挑起眉梢故作疑惑,与她目光对峙。他忽地敛了表情,蹙眉问:“你说什么?”
苏青咬牙挥起刷把,毛刷擦过他耳畔之际,刷把被他勐地握住且往前拽。她惯性往前跌,几乎快点到他胸膛。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不想在力量较量下落下风,尽管他们的悬殊如此明显。
他们扭打着抵拢吧台,刷把掉在地上,听不到一点声音。
吊灯澄黄的光晕晃荡,孟叙冬几乎压在苏青身上。她觑了觑眼,几乎快要喘不过气:“你跟谁俩呢?”
孟叙冬喉咙发出闷声,掰起她下颌盯住唇形:“小武,叫啊?”
他巴掌浸过冷水,贴着她发热的脸,藏在头发底下的脖颈悄悄冒出汗。
“孟叙冬!”
苏青一把推开他。
更像是声音把他撞开的,孟叙冬身影晃动着站稳,拢手揪着肩头袖子,暗暗嘶声。他抬眸看她,“啊?我们认识。”
能不认识么?
他们一个家属院长大,住楼上楼下,看一台电视,吹一台空调,分一个大蛋糕,牙都一起长一起掉。直到小学六年级,如果不是轮机厂倒闭,他们的人生轨迹免不了还会重叠。
002在彼此的二十岁,荷尔蒙像打翻的廉价啤酒
002
那年在澡堂子里老孟趁着醉意抖出下岗单干的念头,遭到了大伙儿无情嘲笑。
随着国企改革的哨声吹响,外贸飞跃带起建筑行业兴起,沿海城市到处都在造新楼、开商场。而大部分老工人沉浸在大院繁荣的景象里,对历史转折毫无察觉。
老孟是真正的乡下考出来的大学生,和这些父辈就在工厂劳作的伟大工人阶级有云泥之别。人们一向不大看得起他,或许还有点微妙的嫉妒,最终和厂花结合的是他。
轮机厂同辈人普遍崇拜的是老苏,工人子弟出身,业务精湛,还很有格调,能弹奏《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大家喜欢聚在厂澡堂里听老苏侃侃而谈,讲电影和上一辈的艰苦革命。
老孟觉得老苏和大伙儿不一样,邀请老苏和他干一番事业。老苏淡淡一笑,没表态。然而仅仅过了八个月,买断工龄的承诺失效,领导卷款潜逃,老苏和无数工友们流离失所。
那个冬天太冷,冷到想将自己埋进雪里。一向自恃天子骄子的老苏低了头,带着妻女敲开了老孟家寓所。冬天过后,老苏跟着老孟去了省城,艾秀英带着两个女儿来到澡堂。
她们都以为这是暂时的,直到更深的冬天,工地出了人命官司,老苏失魂落魄地回来。
和轮机厂一样,老苏倒下了就再也没起来过。
艾秀英讨厌老苏,更讨厌孟家,仿佛孟家是导致他们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上个月孟家姑姑揣着五千元来参加老苏的葬礼,艾秀英咒骂孟家的不义,将人推搡了出去。
苏青和孟叙冬也有些年没见了,他看起来比上次狼狈得多,可他什么都没解释,推门走了出去:“门锁好。”
玻璃上覆盖一层雾气,苏青揩了一个圆点欲往外看,可眼睛放上去的一瞬又扭转了头上楼。
楼下动静吵醒了艾秀英,她迷迷糊糊以为还早,起来摸手机才发现凌晨两点了,赶忙披上衣服准备下来看。
苏青正好拦住她,难得柔和地说:“说没什么事儿,只是有几个喝醉酒了的人路过。”
艾秀英将信将疑,瞧见苏青还穿着塑胶围裙,拢眉:“说了多少遍,围裙袖套清洁工具都放楼下!”
回澡堂务工月余,艾秀英没有一天不在嫌弃她好吃懒做、做不好事。想到艾秀英那么操劳,今晚想帮着多做些,不料又遭到责骂。她怔了一怔,转身下楼。
心还闷着,忍不住吐露一句话:“小武说让两家人正式见面。”
也不顾身后的艾秀英什么反应。
苏青到吧台脱掉围裙,套上厚实棉服,揣着钥匙和手机往外走,听见艾秀英唤,“大半夜的上哪儿去?……还摆谱,说你一句都不成了!”
苏青没应,艾秀英赶来拽住她。急促呼吸打在脸颊,下意识以为要挨揍了,苏青偏头躲,不经意对上艾秀英的目光,却见那眼里有笑意。艾秀英缓了缓气,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探脖子问:“小武咋说啊?”
风卷起雪沉进墨蓝夜色,门口一盏灯映着,艾秀英的脸庞在明暗交界里,每一道干燥的褶皱沟壑都显得尤为清晰。苏青注视着她,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以至于生出了自我保护机制,要来点恶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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