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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一是初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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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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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小风波不断,皇帝还是安全顺利入住平南王府。无论对外宣称的借口如何冠冕堂皇,皇帝此行的目的,平南王心知肚明。皇帝敢亲临愈城,敢大大方方住进平南王府必然是有充足准备。李牧云是关键人,秦瑶的立场也多半是倒向了天家。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要背叛他?秦冶源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是他慧眼识人言听计从奉养李牧云多年,给了李牧云那么多好处;明明是他将流落街头的秦瑶接回家中,让她衣食无忧吃穿不愁,还想着为她寻个门当户对的好婆家。是他给他们的好处还不够么?李牧云投靠皇帝还情有可原,毕竟功名利禄也许只有圣上能开得出足够的价码。但是秦瑶,他的亲生女儿啊,骨肉血脉割不断,凭什么她就那么轻易成了圣上的走狗?圣上能给秦瑶什么好处?让她掌管紫凤印,或者许诺她太子妃的位置么?就算圣上愿意,也过不了祖制那一关。紫凤印非出身血统能力天赋皆优者能掌;而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国母,庶出之女全无资格,何况秦瑶的性情想必也不愿困在宫中与那么多女人争宠吧?若是秦瑶想要的是皇帝成全庇护,她抛弃身份嫁给江湖人,比如燕少侠之流,秦冶源还能勉强理解。不过眼下的情况,难道秦瑶想要的竟然是嫁给一个低贱奴隶?那个从小被踩在脚下,蠢笨肮脏受尽折磨欺凌的奴隶廿一,除了模样俊秀,还有什么用处么?秦瑶瞎了眼猪油蒙了心也不会看上那种男人吧?就算是沉迷男色,反正是她的奴隶,随便玩一玩,玩腻了再扔就是,完全没必要赔上名节耗一辈子啊?是别人疯了,还是他疯了?秦冶源表面上勉强维持着镇定,内心深处却波澜起伏,疑惑猜测翻腾不息。那些人不管也罢,等不到宁重楼生不如死的消息也无妨,刀架在脖子上的那一刻这世上权势地位皆可抛,唯独放心不下他最爱的儿子秦放。是他思虑不周,事事都惯着秦放,最关键的时刻任儿子离开,没有将儿子护在身边。悔恨懊恼无时无刻不侵蚀着他的心,折磨着他的魂。秦冶源在心中呐喊:雪儿,你在天有灵为何不保佑我们?放儿也是你的儿子啊,若你知道他平安,可否托梦告诉我?然而秦冶源终究是没有等到慕容雪的托梦,只等到了除赐婚之外一连串更不可思议的圣命。先是破格将秦瑶封为郡主,赐婚给刚刚解除奴籍的宁重楼长子宁自在;接着以世子秦舒身体病弱不堪重任的理由撤消了其世子封号,改封闲散侯爵;最后是皇帝出面亲自诚邀秦舒来京医病养生,外带着将平南王及王妃一并拐带回京城“小住”

。传闻平南王长子秦放已经提前去到京城,为修建新的府邸迎接父母和弟弟开始奔走筹措。圣旨还明文指定平南王不在封地之时,大小事务均交由郡主代为裁决。这样一来,明眼人都看得出,秦瑶显然成为了没有世子头衔的平南王王储,偌大封地之中有圣上撑腰的实际掌权人。秦冶源这时才彻底醒悟,原来秦瑶的野心比他想象中还要大,她要的是平南王的王位!她一个女子,怎敢觊觎这个位置,而且还哄得圣上帮她?不对,一定是那老奸巨猾的皇帝耍的阴谋诡计。朝廷想要撤藩,就需要一个听话的傀儡。即便是皇帝安插的眼线王妃之子秦舒,那毕竟还是男子,一旦成为平南王,说不定就会生了长期称王的野心不愿再受摆布。但是换成生母卑微名不正言不顺的女子成为下一任平南王,没了朝廷的支持,她就什么都没有了。这样的傀儡,皇帝才能放心操纵吧?过去的十六年,秦冶源的兴趣心思都在如何报复那个拐走了王妃的男人身上,此刻虽然能想通其中症结,可惜为时已晚。平南王离开封地之前最后一次公开出席的活动,就是秦瑶的婚礼。相对于平南王恭迎圣驾的浩大排场,秦瑶的婚礼显得非常低调简朴。宁自在作为郡主之夫娶亲前无官无书,娶亲后才能受封四书虚衔,若严格按照礼制,婚礼与其说是娶亲倒更像是富贵人家招上门女婿的架势。新郎披挂整齐骑着高头大马是从平南王府邸的后门出发,绕到正门请出新娘的花轿,在城中巡游一圈敲锣打鼓渲染一下喜庆气氛,又回到平南王的府邸之中继续拜堂的仪式。因着圣驾就在平南王府住着,闲杂人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来造访的,哪怕是平南王之女成婚这种大事,来往宾客也都是受到严格的筛查审核控制。喜堂之上端坐着平南王及王妃两人,神态表情更像是牵线木偶一般,无悲无喜地严格按照礼仪说话动作。喜堂之下稀稀拉拉坐了五六桌客人,多数都是陌生的面孔,基本为精挑细选的平南王封地内各处无关痛痒的低阶小官,和一票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这些人唯一的共通之处,就是识时务听话会做样子,绝对不议论是非,乖乖按照圣命吩咐做事,充个人场。宁家没有一个人来参加婚礼,这本来是在廿一意料之内的事情。父亲已经送了他秘籍,已经为他能脱奴籍舍弃了那么多利益,在力所能及范围内能补偿的都补偿了,父亲根本不欠他什么。然而在婚礼之前,廿一还是满怀憧憬的送出了邀请函,期待着父亲会来,哪怕是派一个代表出席。不过宁家没有人来也没什么不好,毕竟他是父亲不明不白的私生子,曾经在平南王府为奴十六年。这种不光彩的出身,也就是因为皇帝逼迫才能入族谱,宁家的人或许觉得丢脸恨的牙痒痒,怎会有好心情来祝福他的婚礼?从今往后,他有秦瑶一人相亲相爱,相依相偎就足够了。廿一在前面如所有新郎那样应酬着宾客。秦瑶在洞房内如所有新娘一般静静等候。夜深沉。喜宴的喧嚣尚未褪去,在新郎未归之前,洞房内突然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那人黑衣蒙面,飘忽而至,丝毫没有惊动周遭守卫,一步一步靠近秦瑶。秦瑶的心一紧,本能的反应是想伸手掀掉盖头一看究竟,自我防卫。那人却用传音入密说道:“别怕,我是宁重楼。盖头要由新郎用玉如意掀起,你不要动,免得不吉利。”

秦瑶这才镇定下来,继续披着盖头,等待着宁重楼说明来意。“瑶儿,我其实是没有脸来见自在,又忍不住想要亲眼看到他娶亲的幸福时刻,看到他开心的笑容。我知道你最是聪慧善解人意,我希望你能好好待他,照顾他一辈子。让他不要恨宁家的人,若是恨就只恨我一个。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他和他的母亲,我会继续补偿他。如果你知道他想要什么,请一定告诉我,只要我能做到的,都会给他。如果他不愿接受我给的一切,那么麻烦你帮我掩饰,说是你给他的,他想必不会拒绝的。求你,帮我,可好?”

秦瑶心中感动,禁不住轻声道:“他想要的有一些或许只有你能给。我代替不了的。”

“究竟是什么?”

宁重楼惊讶而急切地询问,“我已经公开认了他,入了族谱。他还喜欢什么?告诉我。”

“那种形式上的东西有用么?”

秦瑶反问一句,幽幽道,“他想要的无非是父亲真心接纳,不因为他的出身看不起他嫌弃他,对他付出爱毫无保留。这些我帮不了您,也不是送什么东西做什么事就能表现的。您拥抱他的时候是怜悯更多还是欢喜更多呢?您永远不会为了他一个,就放弃宁家所有的责任吧?从某种意义上讲,我的父王比您更像一个好父亲,他为了秦放,心甘情愿放弃了这里的一切,跟着圣上回京。若是您与我父王身份对调,您能做到么?”

宁重楼叹息,无言以对。秦瑶反而安慰道:“您不必灰心,其实他对您的期待也没有那么高。您已经为他做的一切,他都知道的,都接受了,很满意的。”

“原来是这样……”

宁重楼颓然苦笑,心里空落落道不出悔恨万千。“重楼,廿一要回来了,你和媳妇的话说完了没有?”

李牧云幸灾乐祸的声音钻入宁重楼的耳朵,“我帮你见到了秦瑶,接下来你该与我好好清算了吧?”

宁重楼匆匆告别,转过身翻窗离去,收起温和慈爱的眼神,斜睨一旁黑暗处那个阴魂不散的人,冷言道:“李牧云,就算我武功尚未完全恢复,这一次与你对决也不会再让你占到便宜。”

“重楼,我就是喜欢你这种态度。”

李牧云喜形于色,心内扭曲病态呼之欲出,飞身前行带路,一边走一边不忘挤兑宁重楼,“走,随我去桃李园的密室里,好好叙叙旧吧。过去那些年,廿一没少在那里伺候我。现在换成你,看看是否更刺激一些。”

“你,无耻!”

宁重楼摩拳擦掌,紧随其后,若眼神能杀人,李牧云早就死了千万次。这一晚,桃李园的密室内刀光剑影,斗得天翻地覆,仿佛不死不休。这一晚,春和园的洞房里红绡帐暖,柔情蜜意风月无边,一对鸳鸯终于修成正果。(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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