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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一是初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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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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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小怒从心起厉声道:“淫贼住手!快将那女子放开!”

那登徒子吓了一跳,扭头一看不是路见不平的大侠,而是一帮小混混模样的少年,立刻有了底气,邪邪笑道:“小兄弟你们误会了。这年轻寡妇不守妇道,打扮成这种妖媚样子天天在街上乱晃,你大哥我不过是想怜香惜玉……否则以你大哥我的俊俏模样,年轻大闺女一把把的投怀送抱,才不惜的主动对这残花败柳下手。”

周小小心想这登徒子自以为长得有几分人样,就如此侮辱女子实在可恶。长得帅,看不起女人,又油腔滑调搬弄是非的男人,是周小小平生最恨的典型,都被这登徒子占全了。她恨恨道:“弟兄们上,将这恶徒抓了送官。”

那登徒子看周小小不上当,只得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态度,摆开架势,狂妄道:“小兄弟,别说哥哥没提醒过你们,再不闪远一点,小心挨揍。”

周小小仗着人多,根不不怕,自己也捡了根棍子上前打群架。谁料那登徒子真有两下功夫,周小小一群人都奈何不了他,当然他一时半刻也跑不脱。周小小身上挨了一脚被踹飞出去,又咬牙从地上爬起来,正欲再冲上去接着打,却见一匹白马飞驰而至。马上之人穿了一身白衣,黑发飘然,俊美非常,来到近前翻身下马,一系列动作十分潇洒。那白衣青年朗声道:“住手!”

那登徒子才不肯听,发狠了打想赶紧逃命。周小小的小弟们已经支撑不住,纷纷倒地。那白衣青年冷笑一声,飞身加入战团,手里宝剑根本没出鞘,三两下就将那登徒子打翻在地踩于脚下。那登徒子疼得鬼哭狼嚎,颤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白衣青年微微一笑,自报家门道:“在下是武林盟主之子燕飞鹰,路见不平自然要行侠仗义。”

那登徒子本来还试图挣扎两下,听到燕飞鹰报出名号,他立刻丧失勇气,萎顿不语,认了栽。周小小这辈子从来没有那样印象深刻的一天。秋日高悬,乌鸦乱飞鸟鸣嘶哑,红花绿树砖砖瓦瓦泥土路,周遭景致都是她熟悉的,唯独那白衣白马的俊美少侠宛如天上掉下的神仙,又似惊心一剑刺入她的心扉。母亲告诉她,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越是俊俏的男人越坏,调戏少妇的登徒子无疑是典型代表。可燕飞鹰燕少侠的出现,打破了周小小自小奉为金科玉律的信条。那一天她彻底忘了去追那被调戏的少妇讹诈封口费,只傻呵呵带着一帮小弟跟着燕飞鹰去了官府做旁证。燕飞鹰还有别的正事忙,自然不会与一群无名的小混混有太多瓜葛,随便说了两句江湖上的场面话,就骑马扬长而去。周小小仰望之余,也只能是带着小弟们继续过小混混日子。这一天与以往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周小小把稻草一吐,强作一副经验老道的样子,装腔作势教育者小弟们道:“我早说过,当地痞恶霸也需要磨练,这活儿不是什么人都能做。首先脸皮够厚,其次要心黑手狠。谁不给钱就砸谁的摊子,看见软柿子使劲捏,发现比咱们狠的溜快些,技巧不用我反复强调了吧。今天我就亲自出马,让你们见识见识……”

周小小话没说完,就见一群穿着华贵衣服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腰刀的人,护着一辆金灿灿豪华耀眼的马车向着他们的地盘而来。领路的是附近摆摊子的老头,周小小看他年纪大,买卖也不景气,一向是网开一面打对折收钱。今天这老头领过来的人,用小脚趾都能看出一定是有权有势有钱人,他们这种小地痞绝对不敢去招惹。这老头想干什么?周小小毕竟只是个未满十六岁的小姑娘,虽然一直女扮男装混迹市井,虽然有胆子对小弟们吹嘘见过不少大风大浪,真正遇到扎手的,她第一反应还是赶紧跑路求得自保。她心里有些慌,手里的棍子拿着有点晃,扭头对兄弟们低声说:“风紧,扯呼。”

接着拔腿先跑了出去。老头旁边的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人看到周小小一伙儿人要跑,赶紧抓住老头问道:“哪个是周小小?”

周小小出来混别人都尊她一声周老大,少有知道她真名的。她耳朵尖,乍一听别人指名道姓找她,更是胆战心惊。难道是娘的债主追来了?难道娘死前真把她卖了?无数邪恶念头窜上心头。那老头不晓得谁是周小小,迷茫道:“那个跑在最前面的姓周,别人都叫周老大,也许就是您要找的人。”

衣着华贵的中年人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放在老头手里,笑眯眯道:“老伯,耽误您生意了,这点小意思请您收下。”

那老头一下子哪见过这么多钱?整个摊子的货卖两遍都足够了。他颤颤巍巍收了钱,千恩万谢。中年男子终于流露出几分不耐烦的表情,轻轻摆摆手,让人将那老头带走。接着他收起了慈祥面孔,招呼得力手下严肃吩咐道:“阿墨,那个周老大应该就是咱们王爷要找的人,快去将她请回来。其他人若敢阻挠,用钱不能打发的一概杀了就地埋,省得麻烦。”

周小小曾经钻镖局狗洞偷师学的那几下三脚猫功夫,骗骗外行还行,今天遇到了真正的高手,连逃命都不管用。她被那个仿佛从天而降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高大护卫制住的时候,只恨爹娘少生了一条腿。身边的小弟们有讲义气的,敢站出来冲着那护卫吆喝两句。阿墨却是眼睛也不眨,向远处抛出一片金灿灿的铜钱,冷冷说道:“快滚,钱是打赏你们的,不捡钱就是死路一条。”

平时说什么同甘苦共患难的小弟们呼啦一下子都跑了,喜滋滋扑向了铜钱。唯有二狗子站在原地腿肚子发颤。阿墨皱皱眉头,心想没看出来这种小地方还有个不贪财讲义气的小子。他也不含糊,虽然看二狗子不像会功夫的好汉,他还是出于尊重亮了刀子。周小小真的是有些感动,看来娘的话没错,长得丑的男人更值得信赖。不过此刻她又生生板起面孔怒骂道:“二狗子,怎么还不去捡钱?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老子栽了不怕死,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再与你做兄弟。”

周小小漂亮的场面话还没说完,忽然闻到一股骚味。仔细看原来是二狗子吓破胆尿了裤子,刚才估计是根本迈不动腿所以没来得及跑去捡钱。阿墨亮出刀子还没比划,二狗子就两眼一翻口吐白沫栽倒在地不省人事。周小小沮丧地叹了一口气,心想如果她运气能再好一点说不定可以混得风生水起,不止当一方恶霸,还能攀附权贵,实现她的终极理想成为掌大权的有钱人。不过现在她时运不济,被个拿刀的壮汉抓了,她是死是活全看别人心情。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大丈夫能屈能伸,她是小女子,更该学得低调一些,不要乱逞英雄。于是她赶紧挤出无比谄媚的笑容,大着胆子求饶道:“大哥,我也去捡钱行不?”

阿墨脸色一僵,嘴角抽搐了一下没说话,提着周小小衣领的手轻轻一动。周小小眼前一黑顿时失去知觉。等周小小再次醒来,没敢睁眼,却已经能够感觉自己好像躺在马车里,身上穿的铺的盖的都比她原本的粗布衣柔软细致许多,还散发着十分好闻的香气。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厚福,她没死,就要好好活着。让她那死了的娘知道了也为她骄傲,让她那杀千刀的恩客老爹不用惦记着,她自己完全能随遇而安养活自己。04小姐进王府“贱奴,天都大亮了,你还躺着不动,想偷懒到什么时候?”

两个健硕的家丁粗鲁地从刑房里将尚在昏迷中的廿一拖拽出来,晾在院子里不问青红皂白,直接一顿拳脚。已经是深秋时节,廿一却只穿了一条单裤赤着上身,背上的鞭伤因这番踢打再度开裂,渗出的血水猩红刺目,他痛得惊醒过来,但仅仅只是本能地蜷缩成一团护住要害,沉默着任由打骂并不反抗还手。按照以往的经验,那些打骂他的人一会儿就会停手,毕竟许多脏累的活计还等着他去做,真将他打得动不了,累得还是他们自己一点也不划算。果然,那两个家丁看出廿一伤的并不轻,就比平时稍稍收敛几分,随意打骂两下发发牢骚,便收了手将他踢到井边泼了一桶冷水,吩咐道:“管事的说中午前后二小姐就回府了,以后都住在春和园里,你快去把那边里里外外的地板再擦一遍,一会儿若是查出还有一星半点灰尘印,定有你好受的。对了,擦完地板赶紧去下面车马院候着,说不得还要侍候主子下车,帮着搬运行李。”

廿一应了一声,挣扎了几下才爬起来。眼看就要到中午,容不得他处理伤口,必须马上去干活,否则干不完又要受罚。昨晚不知为何一向对廿一和善的大公子竟亲自将廿一狠打了一顿。大公子是习武之人,出手比一般家丁更狠,虽然只打了五十鞭,却是鞭鞭见血皮肉翻卷痛入骨髓。廿一受刑过程中昏厥好几次,最后泼盐水都醒不过来。再加之廿一前两天刚被王爷整治过,膝盖上还算小伤,双脚被竹杖打得血肉模糊这才刚能站起来走路,就又挨了大公子的打,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才会一直昏迷到早上。否则像这种程度的刑责比每年一次王妃祭日时的大刑轻了不少,廿一早已习惯,通常情况只要手脚能动,是绝对不敢耗到天光大亮还不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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