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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歌原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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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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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们也尝尝……”

“停手。”

达米安费雪喃喃道:“……这惩罚还不够么?你们还想要更多?”

但没有人听见他。一阵巨大的响声,伴随阴影,令那些男人夺路而逃,哭嚎不止——幸存者一生也摆脱不了他们对黑夜的恐惧。蜡烛整夜燃烧,哭叫,诅咒,哀求,愤怒,轮番上阵,也无法获得平静。达米安费雪背着哥哥,站立,看着那出现的巨龙。“怎么还有龙?”

巡茹潘多失声叫。没有回应。泽莲拉着她,向山坡上冲去,达米安费雪背着那伤员,无法跑得这样快,而他也再无力气了,只站在远处,看那巨龙降落在小屋前,张开巨口,露出石棺。

他颤抖起来,呼吸急促。预言回响在他心中,他拒绝的一刻,便已被相信。他闭上眼,背着达米安里德,向下走去。

“等……”

巡茹潘多道——她这辈子也没走过这么长的路。好像梦中的道路,不是吗?花海缠着她们,花瓣四散,每次跌倒都有香气扑面,敦促她再走。许多次,她都觉得,她再也到不了了,但终点就漂浮在她上方,于是她踉踉跄跄,手脚并用,捏着这具新的,脆弱的身体,往上爬去,奇怪的是,当她到了顶上,那龙就不见了。幻觉?她暗道,只见一个黑衣身影站在那。

“——”

巡茹潘多愣了,半晌,才叫这个兄弟的名字:“吠陀先。”

他没有回头,没有左顾右盼。他显极安静,她不记得能见这样安静的人,而他走进去时,她就看见在屋旁边,摆着一尊石棺,像能放进两人这么大。她眨了眨眼,瞧见那石棺的缝隙上,夹着一串紫花……

“——是我,厄文……吠陀先已成了我的秘使……他会保留龙身,当你见了他,便如见了我。”

那声音道,极空灵:“我知道你不一定乐意,但按照安排,这颗心,仍然留给你,以防万一……这是父亲的嘱咐。”

没有回应。吠陀先——的身体——她不知道为什么应该这么说,但就是这么做了,或许这就是直觉——低头,似有些意外:

“……我会带走父亲。他怎么和你在一起?你……”

声音停顿了。巡茹潘多悄悄走上前。泽莲在哪儿呢?她不知什么就跟丢了,只身一人。她站在窗边,偷偷往里望:很平静,跟外头完全不一样,没有血,没有尸体。这是间摆设被打乱了一点,但仍很温馨,整洁的小屋,床上,躺着一个合衣而睡的人。巡茹潘多自然愣住了,包括这个有点儿奇怪的吠陀先,也显惊讶。

“……没有,大哥。”

声音说;她的回答落在地上,那是唯一一阵声音,像这山中的花一般香。她没有看见她的脸,没有看见她的表情,她唯一看见的,就是一个女人背着窗,梳理那头浓密的黑发,而在她回头的瞬间,巡茹潘多跌落在地,看见那千年誓言中,始终不熄的绿眼,引她向这新的一天。

“祝您一路顺风。”

厄德里俄斯说。她听起来十分平静。

芙蓉如面柳如眉

“……你没有跟我提过是你杀了索乌。”

他道,夹着那散宴时的喧哗,言语里仍有君王似的庄严。真怪,这是什么时候了,怎么听他这样说话?她欲动四肢,但感觉很艰涩,极僵硬,千真万确。空气中弥漫丁香的气味,紫云漂浮如梦,她尚未,能够从这梦中醒来,而轻微打着鼾,胸口起伏虚弱,真如一衰老的妇人,气力虚浮。“嘘。”

她听他忽道,抬手将她轻轻揽住了,极尽体贴庄重——在她朦胧颤抖的头脑中,便隐约浮现了他那早已死去的父亲。

“您现在对她是很关心了。”

作陪的大臣笑道。她的眼皮和嘴唇都很沉重,让她无法睁眼,无法反驳,只是头脑,像漂浮在她这具身体上,企图仍以那往昔的活力,脱离衰老的樊笼,倒显得清晰。她似在这些往昔的逗弄和嘲笑中恢复了那戏谑而精瘦的躯壳,正悄无人知地站在那树丁香前,用长而有力的手指撑着那长椅的椅背,垂头,像一个顽皮的支配者,俯视这两人。她可以看见——在她的想象中,他抿紧的嘴角,而那张仍然柔美的面上剎那涌现出不可抵抗的尊严,拒绝着某种情思。

“她老了。”

他低声道,给出了这唯一一个理由。维格斯坦第没有反驳,他张手,让步;她的嘴嘴角轻轻地垮了下去,似是为物是人非感到沮丧:她有种感觉,自从某一时刻开始,维格斯坦第变得,真正地,不在乎任何事了。这就是为什么他没有离开孛林,他一次也没有问起昆莉亚——她老了,但他早已死去。

“我杀了他,是的。”

他们仍然就这话题讨论了一会,声音很轻。她能听见,《尊福绵长》这支歌的声音,为皇帝祝寿。歌曲气势宏大,但不知为何在她抽离老朽的头脑中显十分凄厉诡谲,令她面露痛苦。她的身体不易察觉地颤抖,但不得不使他低头看着,从这对话中分心。

“……我觉得那没什么值得提的。他们那时候在企图砍断神恩,但实际上后来证明压根不是那么个办法,而他们若不走,迟早会被闷死在地下,结局是一样的,且我想我也愿意稍微对自己的记忆掩饰番我吃了曾经朋友的事实,噢。”

维格斯坦第笑道:“浮生若梦,是不是……她怎么了?”

“嘘。”

克伦索恩道。奇怪她忽然——没有那么奇怪,也没有那么突然。她们谈论了一整晚过去的事,被维格斯坦第千金的记忆,水蛇般的声音推动前进,无数被遗忘或不曾深思的细节接连涌起,被压抑,沉默,避而不谈的部分就此苏醒——她忽然从他身上理解了他父亲。他们真的挺像的,不是吗?尽管是那么不一样。这不是说,她想要理解拉斯提库斯,也不是说,她想被他这么弯腰搂着,轻柔地抱着,满怀遗憾地轻轻抚摸着——这天的早些时候,她已经提及了这个场景看上去是多么古怪——她只是忽然理解了这感受,而她不想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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