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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他抬頭朝著男生笑道,眉尾微揚,眼中的笑意淺淺浮現出來,喻止青不禁視線微凝在了少年白皙的面容上那頰邊的小渦上,眼神微動,罕見地頓了一下。
裴星洲並不知道此時主角受的想法,方才的讚美自然而然地便出現了,在說完後,他復又低下了頭去,專心地咀嚼起了口中被燉的軟爛的白蘿蔔,微燙的汁水在味蕾上迸發出來,想到此時自己身體的異樣,抱著可能「吃一頓沒一頓」的想法,他格外珍惜現在變成人類的時間。
等到結束用餐後,看著正欲起身收拾碗筷的主角受,裴星洲唇角微勾,便伸出了手去按住了男生的手背。
喻止青起身的動作微頓,抬眼看了過來,裴星洲反過來直直地看著對方,伸出另一隻手的食指搖了搖,嘴上順勢說著:「我來吧。」似是意識到了男生微蹙的表情,他站起身來繼續說道:「就當是我感謝你這兩天收留我,好吧~」
帶著幾分調笑的聲音在喻止青的耳邊響起,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指微微抽動了一下,最終還是抿唇默認了對方的行為。
——廚房中水聲「嘩啦啦」響起,裴星洲輕哼著歌,洗碗池的泡沫逐漸濃密,洗著洗著,他忽然輕笑了一聲。
即使是「洗碗」這件再過平常不過的小事,現在回想起來,也只能在遙遠得幾乎要模糊的回憶中出現了。
在終於將最後一個盤子洗乾淨放到碗碟架上後,裴星洲輕吐了一口氣,這時才恍然發覺,自己此時的心情奇蹟般地平靜了下來,這種感覺很奇,甚至連帶著他整個人都沾染上了些許的怠惰的氣息。
「好像是飯氣上涌了,有、有點困……」他一邊揉著肚子,一邊朝著客廳走去,然後便看到了喻止青手中拿著鑰匙準備出門,裴星洲愣了一下,下意識伸手擋在了對方的面前,開口道:「你要出門嗎?」
問完後,他又被自己的「廢話文學」噎了一下,但還是看著對方,等待著回答。
「嗯。」男生言簡意賅,正彎腰穿鞋,似是意識到了身後的少年沒有回答,喻止青想了想,轉過身來像是解釋一般地說道:「給你買貓糧。」
聞言,裴星洲瞬間睜大了眼睛,看著主角受臉上平靜的表情,意識到對方是認真的——他真的要去給自己買貓糧!
「那個……」眼看著男生要出門,他不禁有些著急地說道:「也沒必要吧,畢竟我又不是真正的……呃、貓?」不知為何,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面對著主角受專注的眼神,裴星洲的心裡忽然浮現出了一種羞恥的感覺。
但他還是強忍著臉頰上莫名升騰上的薄熱,開口道:「你真的……不用為我操心這麼多。」修長的手無意識地撓了撓白皙的面頰,少年睫毛微垂,聲音有些小。
喻止青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下來,而是頓了半晌,在少年終於忍不住抬眼看向對方的時候,才伸手按住了對方的頭頂。
「——!」裴星洲瞬間睜大了眼睛,腦子中叫囂著要逃跑,可在現實中,他的身體卻僵硬在了原地,一下也動彈不得。
「貓耳露出來了,應該戴個帽子。」說著,喻止青便伸出手,手腕從他的耳邊划過,下一秒,裴星洲便感覺自己的腦袋被拉上來的衛衣帽子遮上了。
直到男生的手重勾起鞋柜上的鑰匙,他還是有些愣愣的,沒有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只是當看到主角受將門把手下壓的時候,下意識地喚道:「……阿青。」
回答他的是喻止青低頭的動作,順著對方的視線,裴星洲看到了自己腳邊的鞋子,他瞬間意識到了什麼,一愣,儘管語氣有些遲疑,手指卻指向了自己:「我也能去嗎?」
如果可以,裴星洲當然不願意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裡,不知道是不是被變成貓咪的後遺症影響了,現在再看著主角受,他居然總是想要下意識地親近對方。
——最終兩人一起出門,因為頭頂那個忽然冒出又收不回去的貓耳的原因,走在路上,裴星洲頗有些不放心地揪了揪連帽衛衣的繩子,在確認夠緊後,手指也沒有從上面放下來。
一進入市,熙熙攘攘的人聲便瞬間包裹住了兩人,他跟在喻止青的身後,下意識朝著對方的身邊湊近了些,被察覺到的男生轉頭看了一眼,只是這一動作並沒有被裴星洲看見,此時的他全部的心神都被那些貨架上琳琅滿目的商品給吸引去了注意力。
這種平常又喧囂的場面對於裴星洲來說,同樣也是久違的,他看著那些推著手推車的顧客,觀察著他們與身邊的人親密交談的情景,耳邊是市播放的快節奏的歌曲,像是被那種氣氛影響了一樣,心情愈發輕鬆了起來。
因為放鬆,原本一提及貓糧就產生的莫名的羞怯之情也悄無聲息地消失了,裴星洲微微偏頭對身邊的人說道:「我們現在就去買貓糧嗎?」
喻止青點了點頭,低頭看著他,因為周圍嘈雜的聲音,聲調微微提高了幾分:「跟緊我。」
裴星洲點了點頭,對於這種本來像是叮囑小孩子一樣的語氣接受良好:「你放心,我就跟在你的身後,哪也不去。」
雖說主角受的家距離原身社交圈子還是有一定距離的,但是在狗血小說當中,巧合卻像家常便飯一般經常出現,本著微微警惕的心態,裴星洲覺得自己還是老老實實地跟在主角受的身邊,別到時候又整出什麼么蛾子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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