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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啊,这样想还有点盼头。&rdo;我也只能是靠一点点小盼头撑下去了。&ldo;而且你可以争取减刑的,在这里只要表现积极,减刑不困难的。&rdo;&ldo;你呢,你在这两年了吗?&rdo;我问,特别想知道他是怎么熬过这两年的。&ldo;是啊,一开始觉得时间慢,呆久了也就快些了,我不太去想什么时候出去的问题,就当在这里生活罢了。&rdo;他的表情没有黯淡,只是平静地笑。监狱里两种人能生存得很好,一种是没有价值观的人,随波逐流,过着过着连日子都忘了。另一种是特别有价值观的人,这类人总是可以看见生活光明的一面,放在任何处境都能隐忍淡然地过下去。这个薛玉麟显然是后面那种类型。泡完脚,回到床铺,看见枕头边上放着一包方便面。我回头看看对面的薛玉麟,他已经安稳地睡过去了,侧着身,睡姿很好,有轻微的呼吸声。我拿着那袋方便面,心里一阵暖意。躺在床上,我不禁疑问,薛玉麟这样善良的人怎么会进监狱,他那双清澈漂亮的眼睛怎么看也没有污垢,是什么力量逼迫到他去杀人,我无法想象,也不想去问。这个监狱里的人总是有不被原谅的迫不得已,超越道德范畴的苦衷。有人可以嘻嘻哈哈,没心没肺地谈论自己杀人的理由,有人却从来不提自己在监狱之前的事情,好象这些事情都是前世的过眼云烟,他们的眼睛只是往前看。我羡慕这样的人,不必苦苦深陷自我纠结中不可自拔,这样的人在监狱里总能活得容易些。你问我有没有想过蒋雪,我可以说每天晚上都在想着。曾经我们常听的一首老狼的歌,里面有句词:你知不知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后用很长很长的时间,一颗一颗流成热泪。你知不知忘记一个人的滋味,就像欣赏一种残酷的美,然后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告诉自己坚强面对。我会在晚上,侧着身,对着墙壁,用手指轻轻地在墙上写着他的名字,一横一竖,心如刀割。想起他每个清晨在楼下等我,我们一起拥着走过那条人烟稀少的小路。想起他飞奔而来,把我从几只小山鸡手里救出来。想起他一口一口喂我吃饭,表情温柔。想起他和我争辩小洁该不该死的问题,暴怒地用手闷住我。想起他得意地号称自己是我的移动荷包,拉着我一起走进那漂亮的大酒店。想起他搂着我坐在玫瑰园餐厅里,周围是春天煎茶清新的味道。想起他脆弱地伏在我身上,低低地问我会不会嫌弃他。想起他最后浑身赤裸地倒在血泊里,我燃烧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愤怒。然后一切结束。他的眼睛,鼻子,嘴唇忽远忽近,但总是刻在我胸口那个最搏动的位置。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后悔过。许是悔过,如果我爱他的代价就是牢狱之灾,宁愿不曾遇见他,没什么抵得过自由,生命本身的自由,再伟大的爱情在自由,信仰崩溃面前也是烟消云散。生命中太多东西是真正无价而不可替代的,譬如好好活着这个最低级的要求。又许是没悔过,如果时光倒流,我依然会拿起刀子不犹豫地刺入。爱情,我卑微又值得仰望的爱情难道真是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么。他知不知道我在这里,穿着破旧粗糙的囚衣,睡觉的枕头都是一些破布料缝合成的。他知道吗?他会等我吗?我不敢轻易去回想他曾经的承诺,也没有精力去想。我只知道我是在等着他的。在经历了生的羞惭,死的决然后,终归还是等待,在南半球的极地等待重新看到蔚蓝明亮的太平洋。我小声地说:蒋雪,晚安。缓缓合上了眼。终于到了四月底的探监日子。当干警领我走向探监室的途中,我用手不断整理着衣服上的纽扣,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一阵阵哭声响起,平时最坚强的犯人看到亲属时也忍不住抽泣。我抬头,明晃晃的灯光刺眼,缓缓移动目光,最后落到了我的父母身上。母亲穿着灰色的针织杉,父亲穿了褐色的西装。瘦小的母亲紧紧贴着父亲。我惊讶地发现我的母亲额头边的发丝全白了,用一只黑色发夹夹着。我走了过去,坐在桌子前,他们在我对面。&ldo;小冬,小冬。&rdo;我的母亲轻轻地叫我,眼泪从眼角沿着皱纹瞬间而下,然后越来越多,几乎不能自控。父亲拍着母亲的肩膀,看着我,&ldo;你母亲想你想得快疯了。&rdo;父亲的声音也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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