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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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垚看着乔楚生:“你坐那么远干嘛,怕我吃了你啊。”
乔楚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乔楚生走到路垚面前蹲下,看着路垚的眼睛,似乎是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路垚的心,但很快他就垂下眼睛,问道:“三土,你喜欢我么?”
路垚放下手里的水杯,笑着说:“那当然了,不然幼宁怎么会给我姐和她爹发电报。”
乔楚生听完低头笑了几声,站起来坐路垚身边:“等你回家之后,要是有人欺负你,我可护不到你了。就你那张嘴,可别乱说话了。”
“在我家谁敢欺负我啊。”
乔楚生看着路垚,微微弯了一下嘴角:“那也是,不过你那性子得改改,要不然幼宁回来了,你俩还得掐起来。”
路垚靠着沙发,看着乔楚生,开玩笑地说:“她掐我,你不拦着她。”
乔楚生闻言低下头:“老爷子不是刚刚说,让你不要欺负幼宁么,你不得让着她点儿。”
路垚缓缓坐直身子,看向低着头的乔楚生:“老乔,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乔楚生赶忙笑着抬头看向路垚:“这不是今天让你姐和老爷子给吓得么。”
路垚赶忙点点头:“那也是,我也吓了一跳。”
乔楚生看向窗外:“这天也晚了,你早点睡吧。”
说罢转身就要走。
路垚赶忙起身拉住乔楚生:“我这在上海也住不了几天,你不陪陪我。”
乔楚生看了一眼窗外快速翻滚的黑雾,又转头看着坐在沙发上专注看着自己的路垚,像是有些不舍,轻轻笑了一声,无奈地说:“行吧。”
两人躺在床上,路垚趁着灯光用眼睛描摹着乔楚生的侧脸。忽然,他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来气,于是赶忙闭上了眼睛。
路垚稍微放松了一下自己,轻轻地喊道
“乔楚生。”
“我在。”
“乔楚生?”
“我在。”
“乔楚生!”
“我在。”
路垚听着一句句在空气中消散的声音,苦笑一声,没有睁开眼睛,任由泪水从眼眶中流出来。他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哽咽地喊道:“乔楚生?”
但是这一次没有任何声音,连风声也没有。
路垚颤颤巍巍地掀开自己的眼皮,僵硬地转头向自己旁边看了一眼,没有人。
路垚赶忙坐起来,看着空无一人的出租屋,大声地喊道:“乔楚生?”
白幼宁听到声音,快速走到路垚房间打开灯,看到坐在床上失神的路垚。
白幼宁深吸一口气,跑到他身边,摇了摇路垚的肩膀:“三土,你怎么了?”
路垚茫然地把不对焦的眼睛转向白幼宁:“幼宁,我见到老乔了。”
白幼宁低着头不敢看他,忍住流泪的冲动,抱住路垚:“三土,你清醒一点好不好,楚生哥他已经走了。”
路垚挣开白幼宁,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他想起来了,原来,他在法国刚刚下船的时候就接到,乔楚生被作为金玉兰会所杀人案凶手被枪决的消息。他们立刻赶回上海,也没能见到乔楚生最后一面,看到的只有在墓园里的,一座冰冷的墓碑。
路垚扯着嘴角,不断眨着眼睛,任由眼泪从眼眶坠落,他机械地转头对已经坐在床上泣不成声的白幼宁说:“幼宁,我后悔了。我为什么没有在接到电报的时候就回来。我真的恨我自己。”
白幼宁擦干自己的眼泪,抬头看着路垚:“三土,你别这样。就算楚生哥在,他也不希望你变成现在这样。你还要找到杀害楚生哥的凶手,你不能这样折磨自己。”
路垚闻言低着头,眼泪不受控制地一滴一滴落下,他看着自己的睡衣逐渐被打湿,对白幼宁说:“幼宁,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坐会儿。”
白幼宁站起来看了一眼路垚,无奈地走出去。
路垚关上灯,他想,也许自己睡着了,就能见到乔楚生。
但是从此之后,路垚再也没有梦到过乔楚生。
他们,不复相见。
后来路垚一个人搬到了乔楚生的公寓里。他看到乔楚生公寓的花园里有一棵很大的树,没什么特别的,它既不开花也不结果,就连自己也叫不出名字。后来路垚问了很多人,翻了很多书,都没能找到这棵树的名字。就好像,这棵树不是这个世界上的,它来自另一个地方。
路垚在这棵树下面支了一个躺椅,没事的时候,路垚就喜欢坐在这棵树下面乘凉或者晒太阳
他在这棵树下,看它发芽,看它落叶,看春去秋来,看着上海乱起来,看着上海的天翻地覆。
在很多时候,路垚就只是一个人坐在树下,对着这棵特别的树自言自语。偶尔有人来看他,他也会聊上几句,说说无关痛痒的话。逢年过节或者实在想乔楚生的时候,路垚都会去看乔楚生,和他聊一聊最近上海滩有意思的事,说说自己的思念。
有的时候,路垚觉得乔楚生一定是恨他的,不然为什么他再也不入自己的梦。
乔楚生没有自己的照片,甚至是在墓碑上,也没有一张照片,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个路垚也再没看到过和乔楚生相似的人。
路垚曾经对着乔楚生的墓碑开玩笑说,如果乔楚生再不来看他,自己就快忘记他了。其实路垚没有说谎,乔楚生的脸在他心里已经开始渐渐模糊,他快想不起来乔楚生的模样了。
路垚没能活到一百岁,他在新中国成立不久后的,一个很平常的秋天里,在这棵树下去世了。
落叶压了他一身。
其实路垚对自己已经死掉这件事没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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