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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希悅見胡攪蠻纏的差不多了,便笑著收了收話頭,又朝三人行禮淺笑,態度畢恭畢敬,「三位軍爺,你們辛苦了,想來你們在這裡也好幾年了,這裡的環境是什麼樣,你們心裡比誰都清楚,有很多小孩都在這裡出生,你們家裡應該也有小孩,你們看看這裡的小孩,遭受了怎麼樣的痛苦,這些要是放到你們孩子身上,你們忍心嗎?」
三人臉色動容,見顧希悅態度誠懇,神態也放鬆了下來。
「我們在南荒一日,就有權利使用這裡的東西,只要是這片土地上長出來的,我們都可以用,真要失去使用權,那應該是我們死去或者離開的那一日,軍爺們說是不是?」
顧希悅把台階遞給三位軍爺,三人心裡想了想,確實是這麼回事,便著台階自己下來,許軍爺率先笑了笑。
「顧小娘子好辯才,許某人佩服!」
說完嘆一口氣,笑著說:「不過顧小娘子一番話說的許某人心服口服,那我們就不打擾了,你們忙你們的吧。」
三人再也沒提沒收饃饃和驅蚊草的事情,這件事總算有驚無險的過去了。
三人正要走,顧希悅一眼看到東邊路上來了一群人,為的趙延成和錢夫架著一個人,身後跟著的人們情緒憤怒,他們很快就走到三位軍爺身邊。
趙延成和錢夫架著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王胡。
人群到了跟前後,除了趙延成和錢夫身後的人齊刷刷跪了下來。
「軍爺,顧小娘子是我們的大恩人,請軍爺不要責罰她,要罰就罰我們把?」
大家高呼著說出心裡話,跪下的人們在身後路盡頭都拐彎了,場面極度震感。
三位軍爺全都愣住了。
李娘子和柳娘子的孩子見三位軍爺不說話,便站起來跑到他們跟前,拉著軍爺的手,揚起頭求他們。
柳娘子六歲的女兒說:「軍爺爺,你看我臉上的疤,昨天我娘就是聽了顧姨娘的話,給我用驅蚊草搗爛了糊在臉上,今天臉上摸上去那些疤都不見了,軍爺也,你知道嗎,昨夜我睡的好舒服好舒服,還做了夢,夢見我娘給我做白面饅頭吃呢!」
小孩子的聲音稚嫩,聽在人耳里,格外讓人動容。
三人紛紛蹲下身子,仔細打量孩子的們的小臉蛋,心裡緊繃繃的難受。
顧希悅也被人們的壯舉嚇到了,這會也反映過來,幫三位軍爺說話,她也看出來了,孩子們敢這樣牽著他的手說話,說明他們三個平日裡對孩子是很和藹的。
「鄉親們,快起來,軍爺剛才都說了,不會責罰我,他們就是來看看我們,快起來吧!」
人們紛紛抬頭看向顧希悅,又看向三位軍爺,發現他們都點頭後,心裡這才放鬆下來,互相攙扶著慢慢起來。
「都是他搞的鬼!」
趙延成情緒激昂,將王胡朝前一推,雙手向三位軍爺行禮,「軍爺,剛才王胡一臉幸災樂禍在村里到處宣揚,說顧小娘子要倒霉了,說她這樣的人就沒有好下場,你們已經來抓顧小娘子了,我們生怕顧小娘子出事,這才帶著他過來。」
說完,趙延成單膝跪下,語氣堅決,「軍爺不愧是明理之人,決不會被小人挑撥離間,今天我要向軍爺揭露王胡的罪行,還望軍爺明鑑。」
說完便朝後面喊了一聲薛大哥。
王胡回家後給自己熬了藥吃,吃完還睡了一覺,起來就舒服多了,隨便吃了點東西,在門口看見三位軍爺朝西走,就知道他們去收拾顧小娘子了,心裡頓時得意不已,便在別人家門前大放厥詞,結果就被人弄到了這裡。
當所有人跪下為顧小娘子求情的時候,他心裡就開始發毛了,這時候聽到趙延成要揭露自己,頓時就慌作一團,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希望軍爺不要聽趙延成的。
薛軍就住在王胡隔壁,此時就在後面的人群里,聽到趙延成喊自己,便立刻上前,跪地道:「軍爺,王胡這個人平日裡壞事就沒少干,他經常半夜山更去別人家偷饃饃吃,我們周圍這幾家都被他偷過,本來就吃不飽飯,我們忍著餓省給孩子吃,結果經常被他偷走。」
「我家也被偷過。」
「我家也是!」
大家七嘴八舌一股腦將王胡所乾的壞事說了個乾淨。
趙延成紅著眼睛說:「我們好幾次想告訴軍爺,但是念在大家都是可憐人的份上忍了他,沒想到他今天卻挑撥軍爺收拾顧小娘子,這是我們多不能忍的。」
「對,他要是敢針對顧小娘子,我錢夫第一個不放過他。」
「老身也是!顧小娘子是個大好人,王胡這孩子太不是東西了。」
人群里的劉婆婆顫巍巍的舉起手,一臉憤怒的看著王胡。
所有人都附和著,聲音響亮。
顧希悅心裡熱乎乎的,她來到這裡就幾天而已,不過就做了一件小事,本就是舉手之勞,順手而為的事情,卻被大家這樣感懷在心,她心裡動容不已。
連三位軍爺都聽不下去了,直接將王胡按在地上反綁了雙手。
流放到南荒的人,並不是嚴格意義上的罪人,這只是上面制衡的一種手段而已,平日裡讓他們吃點生活的苦,但是並不代表著有些人就可以為所欲為。
「王胡!」
許軍爺怒喝一聲。
王胡抬起頭,跪爬到許軍爺跟前,一臉惶恐求他:「軍爺,我再也不敢了,這件事如果記錄上去,我爹娘會被我活活氣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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