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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dquo;下雨了。”我指着窗口对爸爸说。和刚才在佛利一样,云层突然被雷电劈开,大雨刹那间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打在窗外的横档上,出清晰可辨的跳跃声。公路旁的一棵巨树像把大伞似的在风雨中动摇西晃。
&1dquo;雨不停,我回不了家。再说有人把我的格拉迪斯拿走了。”
&1dquo;格拉迪斯是谁?”他像向上潜游的濒危海洋生物一样盯着我看。
&1dquo;我的自行车。”我告诉他。
他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他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1dquo;谁把你带来的?”爸爸问,&1dquo;是他吗?”他指着门,显然说的是休伊特警长。
&1dquo;我自己过来的。”
&1dquo;你自己来的?从巴克肖过来的吗?”
&1dquo;是的。”我说。
他一时间仿佛理解不了我的话,他转过身看着窗外。我惊奇地现他竟然采用了与休伊特警官完全相同的姿势,把双手放在了头的后面。
&1dquo;你自己从巴克肖过来的。”他缓缓道来,好像在回味着其中的含义。
&1dquo;是的?”
&1dquo;达芙妮和奥菲莉亚怎么样了?”
第二部分第4o节:馅饼的秘密(4o)
我的血液像水车里的水流一样激昂澎湃着。
我再次撬开了行李箱,从箱子的内袋里拿出安全剃须刀。我小心翼翼地展开刀锋,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想法,觉得生为女人简直是太幸运了。我们不用刮胡子,也不用像男人那样把所有重担都扛在肩上——除了图书馆那个整天忙忙碌碌的皮克里小姐。
我仔细地用拇指和食指拿住刀片(上次被玻璃割伤以后,我已经不太敢拿尖利的东西了),我在标帖纸的下面割开个裂缝,然后沿着贴纸边缘红、黄两色的装饰线精心地割开了一个切口。
当我用刀锋的钝口轻轻把标贴纸挑开时,随着纸张的轻吟声,有件东西跌落在了地板上。这是一个用玻璃纸制成的小口袋,早晨我在格拉夫斯警官的工具箱里也看到过这种东西。通过半透明的玻璃纸,可以看见里面有块正方形的物体。我把手指伸进纸袋,用指尖把袋口撑开。正方形的物体落在了我的手掌当中:实际上是两件东西。
这是两张盖着邮戳的邮票。这两张橙黄色的邮票都略微有些掉色。除了颜色稍微有些两样,它们的图案和挂在沙锥嘴上的黑便士邮票完全一样。维多利亚的那张老脸又一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真是令人失望啊!
如果爸爸能够收集到早期的黑便士邮票,一定会高兴得喜出望外。邮票上那精致的雕刻、整齐的齿轮和均匀的背胶每时每刻都在牵动着他的心弦。但是它们对我来说却只不过是贴在写给汉普夏郡菲莉茜姑姑信封上的一张小纸片而已,亏她还记得圣诞节时送我一个松鼠毛绒玩具。
要不要把邮票放回去呢?如果桑德斯先生就是菜园里的那具尸体——现在我对这一点深信不疑,那他也就不会需要这些邮票了。
我决定了,我要保留这些邮票。如果将来有一天要和爸爸讨价还价的话,留着这两张邮票是非常有用的。一看到邮票,他就顾不上跟我讲原则了。
我把邮票放进玻璃纸塞进了口袋。我舔了下拇指,用唾液弄湿了标贴纸的背面,然后用拇指按牢了标贴纸。即便是警察局的法比安局长也不可能知道这张标贴纸曾经被撕开过。
五分钟到了。我看了一眼房间,踮着脚走进了阴暗的门廊,然后按玛丽的指示悄悄地走向了后楼梯。
&1dquo;玛丽,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中用!你老是会出差错,我怎么敢放心把旅店传给你?”
图利正从楼梯下走上来,再转一个弯,我们就会面对面地碰上。
我踮着脚尖奔向了另一个方向,走进迷宫般的走廊里:往北走两步,接着又往东跑三步。过了一会儿,我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这时我现自己正站在通向旅店前厅&1dquo;L”型楼梯的顶端。我的视线范围内一个人都没有。
我还是不敢把脚放平,生怕惊动了图利,踮着脚慢慢走下了扶梯。
楼梯下的长廊里挂满了沾着水渍的运动图片,这里现在被当作了门厅。墙纸散出浓烈的烟熏味,可能是几个世纪以来这里一直都挂着腌制食物的缘故吧。阳光穿过前门,照亮了门厅的一角,略微冲淡了这里的阴郁气氛。
我的左手边有张小桌子,上面放着电话、黄页电话簿、账簿,还有个插着紫罗兰的红色小花瓶。最重要的是,我在桌子上现了住客登记簿。
显然,这个名为&1dquo;公鸭十三”的旅店里没什么客人。住客登记簿敞开着,过去几周住进这家旅店的客人姓名都出现在了翻开的页面上,我甚至不必用手去碰登记簿就可以看到我要找的内容。
第二部分第72节:馅饼的秘密(72)
&1dquo;她们都很好,”我尽量打消爸爸的疑虑,&1dquo;她们非常想你。在你回家以前,她们会把家里的一切照顾得好好的。”
如果我撒谎,我妈妈就会死。
那是女孩们在教堂院子里跳猴皮筋时常会哼唱的儿歌。不过既然我妈妈早就死了,说点小谎又有什么要紧的呢?况且谁又能识破我的谎言呢?或许正因为我说了谎,妈妈还会在天堂里看上我一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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