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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雪柔急匆匆地从袖中掏出一封有些皱皱巴巴的书信,抬手对着谢姝月扬了扬,大声道,“这封书信便是奸夫所写给谢姝月的,一直被她珍藏在房间暗格当中。”
见到书信的一瞬间,谢姝月脸色登时一变,刚想起身便又被坐在身旁的谢轻寒按了下去。
“一封信罢了,冷静点。”
谢姝月手指微微蜷起,心中暗自苦笑,那日她与殷玄铮在赌场见过后,自觉两人再无可能,便将东西一并烧毁了,唯独留下了这么一封信,竟不知是何时落到了谢雪柔的手中。
东西倒还是其次,只是其中的内容……
想到这,谢姝月脸上忍不住闪过一丝尴尬,自然没能逃过一直在密切关注她的几人的眼睛。
“这里面所写的是什么内容?”
皇后见谢姝月表情有些不对劲,心中也是一凉,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补充道,“纵使是书信,那也证明不了什么,旁人伪造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回皇后娘娘的话,这是奸夫所写的一封情书,怕是见了都会污了娘娘的眼。”
谢雪柔冷笑一声,见谢姝月这般紧张,自觉握住了她的痛处,竟也不顾是大庭广众之下,拆开信来便念道∶
“太学课业甚是自在清闲,但唯有两大憾事,一是居处无竹,不可卧听风吟。二是未见矜矜十数余秋,难解相思之意。其中刚劲翠竹易取,然矜矜怜我之心难得。思卿常于梦相逢,愿尺素遥寄相思,静待矜矜回书。”
“这谢小姐叫谢姝月,这信中之人又名唤矜矜,怎的这位小姐便知是写给谢小姐的信了。”
南疆五皇子纳罕地问向身旁之人。
谢雪柔自然听到了这番话,似乎已经看到谢姝月被太子折磨至死的模样,心中痛快无比,抬头便对着她再次质问道。
“谢姝月,你敢不敢告诉大家,你的小字是什么?”
接触到盛帝与皇后怀疑的眼神,谢姝月这才从座位上又站起身来,脊背挺直地跪在了一旁,眼神澄澈空明,丝毫没有寻常被诬陷的惊慌失措。
单凭这一点,盛帝对她的印象便好上了不少,因而态度也缓了缓,问道,“你尽管说便是。”
“回陛下,臣女小字乃是单字的“矜”
字。”
不大不小的声音足够传遍全场,顿时引得众人哗然,议论声大起,不少世家甚至已经默默拉开了与镇国公和宣平侯两府的距离,心中暗自盘算着平日的交集会不会连累到自己,尤其是不久前才去过宣平侯府生日宴的,更是面如菜色。
“以礼律己,怜惜名节是为‘矜’。”
一直坐在不远处沉默良久的乔太傅捻着胡须,看着跪在大殿正中的谢姝月,恨铁不成钢地微微叹气道,“只可惜糟蹋了这个字。”
“谢姝月,事已至此,人赃并获,你还不赶紧叩头认罪?”
太妃怒不可遏地起身伸手指着谢姝月,丝毫不见平常的慈善之态,疾言厉色道。
“臣女无罪,为何要认?”
谢姝月神色依旧平静,直视着太妃淡淡道,“太妃既然认定了臣女与人通奸,不知这奸夫现在何处?仅凭几人似是而非的说辞,还有一封书信,凭什么便能定臣女的罪。”
“奸夫在哪里你自然心里清楚!”
“什么奸夫?”
冷淡的声音从殿门处响起。
原本唏嘘不已的众人纷纷侧头,却只见云蛟暗纹的玄色衣角快从眼前掠了过去,倒是少有人注意到穿着道袍的瘦小老头悄悄在末尾处落座。
“儿臣因事来迟,不知眼下这是……”
殷玄铮环顾了一下大殿,见谢姝月依旧直挺挺地在那里跪着,忍不住皱了皱眉。
“回殿下,谢姝月水性杨花与人私通,证据确凿。”
跪在一旁的谢雪柔迫不及待地出声回答道。
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殷玄铮并未像想象中的大雷霆,反倒是颇为冰冷地扫了她一眼,转头对盛帝道∶“不知又是哪个奸诈小人捏造出来的谣言,只是月儿身子弱,这地面又寒凉,怕是经不起这么跪着,还望父皇体恤。”
盛帝也被今天这事弄得烦心不已,尤其是太妃一行人,你唱我和的吵得他头疼,一旁的内侍又上前提醒他要喝药,只得摆了摆手,顺势让殷玄铮接手处理,自己借口更衣便与皇后先行离去。
殷玄铮伸手便要拉人起来,偏偏谢姝月今日被那封信羞的气性又上来了,见众人诧异的视线落在身上,更是浑身难受,因而不动声色地躲开了殷玄铮的手,颤颤巍巍地自己站了起来,低声道,“臣女谢过殿下。”
见谢姝月就想要这么回去了,殷玄铮眼疾手快地将人拉住了,吩咐一旁的内侍道,“在我的座位旁边加把椅子。”
内侍连忙点点头,麻利地便搬了把椅子,和殷玄铮的座位紧紧挨着,非常有眼色道,“谢小姐,您这边请。”
谢姝月刚想出声拒绝,但见上太妃脸色都黑的快要滴墨,心中暗自偷笑,也自动忽略了殷玄铮趁机偷偷捏自己手的事,袅娜地便走到殷玄铮的座位上坐下。
身旁不远便是睿王,阴暗的视线时不时便向一旁看去,却不经意间对上了殷玄铮带着杀气的眼神,只得垂眼不再多言。
见殷景安彻底老实了,殷玄铮这才把视线放在谢雪柔的身上。
谢雪柔心下一惊,连忙低头道∶“太子殿下,谢姝月行为不检,暗中私会情郎,我等皆可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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