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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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有隆福寺,西有护国寺,一座坐落在东四路口西北角,一座坐落在新街口大街东南的夏贾胡同,自达二寺建成之时,北京城就逐渐形成了两个著名的庙会。
隆福寺在北京城的东边,叫东庙会,护国寺在北京城的西边,又叫西庙会。
东庙会每月逢一、逢二、逢九、逢十开庙会,也就是东庙每月有十几天有庙会。而西庙会,每月逢七、逢八开庙会,每月六天里有会。
这样一来,两家庙会时间上不冲突,您逛完东庙会,隔天您还可去逛西庙会。
吴运河的大河三井洋行,就开在地安门西大街上,这地界,距护国寺不远,向南几百米是西四,向北几百米是新街口。当初吴运河将药铺选在这地界,就是瞧着人多,街面杂乱,又距护国寺不远,每逢庙会也是人来车往,很热闹。药铺开张后,吴运河才现,不是怎么回事儿,这地界,是它妈十三不靠,根本就是商业圈的外头,南不及西单那片的生意红火,北边靠不上新街口买卖热闹。西庙会开市时,人是不少,可人家溜达去逛赶庙会,药铺?那是生了病,没折才去的地界。
跟着地方开药店,一天也没几位买药的主儿,西药能治病?北京城的百姓本来就含糊,就这么一粒白药片子,还没指甲盖大,它能治病,您蒙傻子吧?嘚勒…您,咱还是认得砂锅,药草,小柴炉,慢火煨汤,吃着放心。
吴运河没想到,做生意有这么难?生意不好,他整日愁眉苦脸的犯愁。
刚过六月,一大清早,院子里梧桐树上的喜鹊喳喳叫,上午他药铺来了两位贵客,一位是他在日本的供货商,福原敬一,一位不认识。
福原先生向吴运河介绍说:这位是三浦株式会社总裁,石田玉尔先生,这位石田玉尔,给吴运河带来一连串的好生意。他提出:在北平建立三井长河株式会社,并在北平,上海,天津等地开设三井长河分社,建立三井长河医药设备公司。并且将在华的日本侨民,护路军,驻屯军的医药3o%的份额供应,纳入三浦长河公司经营范围。这就意味着吴运河的长河公司,将分销在华日方,三分之一的药品,设备。
石田玉尔这番话,让吴运河欣喜若狂,这种好事儿,怎么就轻易落到自己的脑袋上?他就琢磨,这里边儿有什么圈套或陷阱?
吴运河是干刑侦出身,他明白,石田玉尔带来这些承诺和好处,是不会没有代价和条件的。
这十年光景日本人占了东北,进驻热河,下一步该是华北了吧?这一年他常去日本,那里的国民已经是利令智昏了,狂热的大6政策,可不是占领了朝鲜,台湾怎么简单?日本这个国家,政府和国民脑袋瓜子,膨胀得令人指。在和日本人做买卖过程中,已经领略到国人的白眼,他估计这个石田玉尔,不会是个简单的日本商人吧?这次商谈,虽然石田玉儿开出了很诱人的价码,可吴运河并没有急于答应,他明白,没那么简单。如果不明事理,就答应下来,一定是个幼稚举动。他中意我的长河公司,那他一定还会来,我倒要利用这个间隙,去了解一下这个人的底细,是什么来头?
很快就有了眉目,这个石田玉尔,肯定不是个商人,他在华,供职于北满铁路勘察公司,这个勘察公司有背景。
经过了解,这是个北满铁路勘察公司,有日本军部背景,而且还肩负对华北,北平的军事情报工作。
做特务的?吴运河经过慎重地考虑,还是决定应该和石田玉尔,携手建立这个长河三井株式会社,这个日本人如果不是商人,那就一定是军人或是军事情报人员,和这样人搭伙做生意有风险,但也有更多的好处,他们的目标不是赚钱,他们肯定是为了军事目标或是政治目的,这些并不妨碍我赚钱,而长河公司还可以依靠这强大的后台,做靠山,展长河公司经营,百分之三十的分销,怎么庞大的货源,建几家分店包销药品,坐在家里就挣钱的买卖,放弃不干?我傻呀?盘算好了应下,如果有危险,我马上出国,远离这是非之地,躲开这些险恶之人。
三井长河公司一开张,吴运河就扩大了公司规模:平安里这地界闭塞。
石田玉尔不同意说:”
这地方安静。”
这是做生意?吴运河不满意,石田玉尔则认为不同,他需要一个隐蔽,安静,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这要是每天车来人往的,那用不了几天,就让人现他的秘密,他嘱咐吴运河,再去选两个地方开两家分号,西安门大街这里,只做少量的零售,主要作为批,办公的地点。
就在吴运河将信将疑时,只几天的工夫石田玉尔就给了他意外惊喜,从长河公司的走货单上看,从天津港下船的成吨成吨药品,直接往外埠,钱可就直接转进三井长河公司的柜上,几笔买卖下来公司,竟有十几万的进项。由此,吴运河对石田玉尔是百依百顺。
石田玉尔让他将后面两座院子买下来,作为公司用房,吴运河二话不说,盘下房子改善,装修,忙活一阵,石田玉尔搬进了新房。他也对吴运河的人,立下了规矩:这里未经许可,任何人不得入内!这让吴运河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妈得,拿老子当外人,俗话说:好事不背人,背人无好事。
这过程中,石田玉尔对吴运河进行过调查,可吴运河自打退出军界,民国政府失利,他为了撇清关系,早把自己的屁股擦得干净,就连在日本留学的经历,也从不示人。
石田玉尔初入北平,环境,人地陌生,对吴运河也没查到什么问题,结果只是个普通商人,隐匿瑕疵尽,包罗猥琐该。这也是他吴运河要的结果。
而吴运河则叮嘱伙计孙庆三:院里院外一定留着点心,这伙子人,没他妈一个好东西!
石田玉尔将后面两个院,一分为二,一个作为行动队的办公休息用房,而自己则独居一院,虽然二院相通,但门口还是让便衣队设了岗,未经允许,谁也不能进入。石田玉尔按照日本人的房屋设计装饰,改造了自己的院子,里间有地下室,电台和存放武器装备的密室。
这几日,石田玉尔脑袋里老是闪现出,那天在大栅栏,于方和安相遇的情景,他从报纸上,常能看见方和安在北平,在华北的新闻和活动报道。这个老同学,在华北地区的军政界里,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真想见他一面,也应该见一面,但是他知道,如果在北平城与方和安一碰面,他一定会明白,石田玉尔在北平的目的。按道理,作为情报人员,方和安这样的有地位的人,是他展的最好对象,可石田玉尔太了解方和安了,那家伙,根本不可能沦为日本人的工具,见面,反而会暴露自己在华的目的和动机。
想办法接触方和安,自己不行,那就应该找一个可以接触他的人。
他需要一些中国人,可他认识的中国人,无非是谷小福玉顺子,这几个狗盗鸡鸣的流氓地痞,这需要一些有修养,有品位的中国人,寻来想去。也只有吴运河了,这个中国人,石田玉儿始终就没有琢磨透,调查结果说:他是个商人,可这个人身上,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孤傲之气,这可不是商人身上的气质,让他去找方和安说什么?说我要情报!石田玉尔忽然想到,吴运河身边的那个女人,吴太太。这是一个风韵多姿的女人,我要让这个女人死心塌地的,为我做情报工作,这个事情做起来并不难,我远离故乡,身边还真缺少女人的体贴与安慰,石田玉尔有了目标。
自从离开花草胡同,吴运河在缸瓦市买了个二进身的院子,这地方没有花草胡同府邸宽敞,可独门独户,也是恬静舒适。
吴运河买卖做得顺风顺水,苏儿过上了衣食无忧的日子,还弄啥戏园子?家里请了佣人,把她的生活照顾得体贴,舒坦。
前些年,苏儿还给吴运河生了个胖儿子,这可把吴运河乐晕了,整天把苏儿宠得,要星星不摘月亮。
苏儿把孩子交给奶妈子带,自个落得清闲自在,逛街购物,听戏,看电影打日子。
这天闲得无事,她忽然想起报子街那,还有个姐妹玉珠。
瞅瞅去,苏儿叫了辆洋车就直奔报子街,到了方宅,院门紧闭,苏儿把门快拍破了,吱吱拉拉,院门才打开,一见这开门的人?苏儿愣了,一个女人,面黄肌瘦,衣衫褴褛,比个叫化子,强不了多少:‘’玉珠?‘’
那女人听到苏儿叫声,才轻轻点点头,问道:‘’您是找谁呀?‘’
‘’我是你姐姐,苏儿。‘’此时,苏儿有些后悔回报子街来了,完了,瞧这家人,院落荒芜,毫无生机,这家人家破败了,她对玉珠的这般境地,丝毫不同情,这个玉珠也曾是一等一的美人,当年为方鸿毅娶玉珠,苏儿也似打翻了醋缸,生怕方鸿毅厚了玉珠,薄了自个儿,可自达玉珠进方家门,这女人不争吃,不争穿。见这姑娘骨头里满是仁义,苏儿倒也有了几分可怜之心,平日里,也就不跟玉珠斤斤计较。今儿个,她见玉珠这般模样?心想:你守着个破院子干嘛?眼瞧当年方家的富贵荣华,那早落到西山后身儿去了,沉的不见底的光景,你守着它干啥?瞧瞧这院子,已是一片破败之象,您倒是仁义守节,可方鸿毅死了十几年了,你这还孤零零守着他,你图的是个什么呀?
苏儿长叹了口气说:‘’我说妹妹啊,那老头死了十几年啦,你守着这孤零零的破院子,你这究竟图的什么?‘’玉珠也没言声,默默地走回房间,片刻拿着一串钥匙出来,她不声不响,打开苏儿曾经住过西厢房,又不声不响,站在院子当中。
苏儿明白了,她那意思不必多问,瞧着女人八成长年独处,已经不愿和人说话了。
她推开自己的房门,一惊!这西厢房,她得有十年没进来了,可这进门的客房,左边的厢房和右面的卧房,竟然都收拾得干净整洁,物品摆件,也是井然有序,仿佛是她昨天才离开,那般模样,苏儿心里头热,一行泪水从眼眶里涌出来。
苏儿走了,玉珠回到自己的房里,这房内已是空荡荡,只剩下卧室里一张炕和几床被褥,玉珠这几年过得清苦,守着这么个大院子,孤零零的一个人。当年分得安置费,所剩无几,政府的补贴,早几年就停了,开始生活紧巴时,她将自己房里的物件,送去典當,换些米面,再后来就卖家具,家具卖光了,这二年,她就去外面找些缝补浆洗的活,日子过得再苦再穷,她也没动别人房里的一针一线,闲的时候也是要擦洗清扫,玉珠盘算着,有一天人家回来,瞧着也该是安心的。
今儿个见苏姐回来,又见她含泪离去,她觉得自己这些年做的事情宽心,不冤枉。
苦的时候,玉珠也曾想过大门一锁,一走了之,可回头看看那紫红色儿的大门,空旷的院子,她要走了,这方家可就真没人啦?想当年,那是多么兴盛的一家人家,几年的工夫,走的走,散的散,只剩下孤零零她一个人。不能走,方家还有人,大公子,三公子还会回来,这执着的信念,才使玉珠坚持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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