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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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围在一桌上，稍微熟络些后说话就没那么多顾虑。吴乔阳的话说完，陈村长和江伊都笑了起来。陈村长一拍大腿，说：“我厨房里还有袋麻辣花生米，你看能再凑个菜系出来不？”
“典型的湘菜啊！”
江伊抢先回答说。
“嗯，说得对！”
吴乔阳故作严肃地点点头，“再切两片鸡肉，配个丸子，拼一块豆腐乳，咱们这桌可就是妥妥满汉全席的标准了！”
江伊以前听一个老饕说过，嘴巴里生出的味觉好坏，除了食物本身之外，跟同桌的人也有七成关系。大抵意思就是，跟顺心的人在一起，即便喝白粥能嚼出来米香。跟合不来的品西湖龙井，顶多也只是一嘴的苦涩味儿。这道理，在这个小院里，江伊算是感觉到了。在她原本的计划里，晚饭该是色香味俱全的当地特色菜，但这断崖式下跌的“简装名菜”
却也没让她生出太多失落感，老坛酸菜的汤润过喉头，钻进胃里，一样是暖暖和和的满足感。
晚饭吃过后，陈村长收拾好桌子便上二楼拎下来只木头箱，还说要去村里一户人家。
吴乔阳一听，顺口问：“怎么了？”
“他家的一只小猪忽然蔫了，我得赶紧去看看。”
陈村长提起来，忍不住摇摇头，“养猪最怕传染病，一头得病，全栏遭殃。”
“你会给猪看病？”
吴乔阳有些惊讶。
陈村长见他这副表情，笑得颇有些得意：“我大学是学兽医的。”
说完话，他朝江伊和吴乔阳摆摆手道：“你们早点上去睡吧！明天早上六点半，我煮点粥给你们喝。”
“呀！连着吃村长家两顿，咱们这趟出门真是高规格啊！”
吴乔阳笑着说完，和江伊一起把陈村长送到门口，目送着人离开后才转身回去上到二楼。
“这门闩就是个样子货，根本没什么用处，万一晚上遇到事儿，你就声音大点喊我。”
吴乔阳站在江伊门前说。
江伊点点头，回头看了眼屋内，说：“嗯，我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吴乔阳回到自己屋里，换了鞋躺在床上。他本来想看会儿视频，再打两把游戏，结果拿出手机一瞧，才发现这会儿依旧没任何信号，看来十有八九是信号塔被闪电劈出了问题。吴乔阳估摸着，等到信号塔修好，怎么也得等到明天下午。他无聊地长叹口气，玩了几把离线模式的消消乐后，折腾这一天的疲倦感开始爬上来。
吴乔阳关了灯，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你信山鬼吗？
破灵
你信山鬼吗？
可能是白天累过了头，吴乔阳这晚上睡得并不太安生。梦里，他迷迷瞪瞪地在一片林子里乱走，满眼都是白花花的浓雾，吴乔阳觉得自己被困了许久，心里着急忙慌的，很怕走不出去。但就在此时，天空忽然劈开两道闪电，而后是土地裂开，高耸的岩壁从脚下拔起，直插天空。吴乔阳心里一惊，他正要往前近距离瞧一眼那山，却见山石瞬间崩塌，硕大的岩块朝着他的头砸过来，像如来老祖一巴掌将孙悟空扣在五行山下一般，根本没法动弹，尤其是嘴巴。
“嗯……”
吴乔阳挣扎了一下，压力更近，温热的呼吸便粘在了裸露出的皮肤上。他努力睁开眼睛，却在朦胧的月色下看到了一张脸。这个人的眼睛黑亮生动，脸上的睫毛染上了一层淡光，本就偏白的皮肤此刻如通透的羊脂玉。她跳跃着，像一只跃跃欲试的狐貍。
“嘘！”
江伊轻声说，侧头看了眼门外。
吴乔阳抿了抿嘴唇，柔软而温暖的掌心摩擦着发干的嘴唇，此时他的心脏隔着胸膛用力地跳动起来。
“别乱动！”
江伊紧张地压下来，贴在他的耳朵边轻声说，“你先听我说。”
江伊说完，吴乔阳不再动弹，盯着那双承装了盈盈月色的眼睛，点点头。
“咱们现在悄悄上山，再去一趟塘法相。”
江伊和吴乔阳之前只有两拳的距离，便是声音放得再轻，她一说话依旧要搅动两人之间的空气，加速运动的氮氧分子迅速擦掉了吴乔阳惊醒后的短暂茫然。
他挣了一下，把江伊的手从嘴上扒开，两手撑着床，抬起上半身，凑近她的耳边压低着声音问：“干什么呀？”
刚才自己捂着人家没感觉，这回换了吴乔阳主动靠过来，江伊一下子反应过来，这姿势属实有些暧昧。她偏了下身子站起来，立在了床边，两手抱着胳膊说：“你记得老村长说的关于他徒弟的故事吗？”
“几个小时前才听的，这要是都能忘，我就该去医院瞧瞧脑子了！”
吴乔阳抻了个懒腰，两条腿随意地盘起来，看向江伊说。
江伊紧接着问：“那你相信塘法相里有山鬼吗？”
“这不能信吧？”
吴乔阳说着嘴角微微往上翘，果断摇头。
“我也这么觉得。”
江伊点点头，“可如果没山鬼，老村长的徒弟进入塘法相之后，他去哪儿了呢？”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他跟赵维桢一样属于食物中毒，然后……”
吴乔阳说着伸出右手在脖子上左右比划了两下。
“老村长的徒弟又不是赵维桢那种初来乍到的愣头青，分不清蘑菇有没有毒就敢往嘴里塞。他在景辉村待了二年多都没什么事儿，可他发现老村长有块值钱的玉后就被山鬼选中了，还指明要带着白玉上山。山鬼要玉干什么？那东西还能吸收阳气吗？你想想看，这是不是太巧合了？”
江伊认真分析某件事儿时，语速会不由地越说越快，如盛满了珍珠的盒子打翻在白玉盘中，噼里啪啦地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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