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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拂夜奔的奔字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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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頁(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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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豆丁陪在我旁邊,推著那輛嶄的自行車,那是阿蘭留給他的「臨別禮物」,晨早剛從威爾遜的豪華小汽車上拖下來,可大豆丁臉上看不出一絲高興。

路上我忍不住問:「這車好騎嗎?」

大豆丁無動於衷,只顧搖頭,「不知道,只感覺這車沒意思極了,若是能夠,我情願不要它,把阿蘭換回來。」

話剛說完,他又嘆了口氣。這段日子裡,這樣的嘆息我聽到了不下一百遍。我很難開口說那些安慰人的陳腔濫詞,因為我清楚,這對他們來說,實屬多餘。

「對了,火罐呢?」我試圖轉移話題,儘量別太聚焦在阿蘭身上,「這些天,我好像總看不見他。」

「聽說他也病了。」大豆丁自嘲般地笑了一聲,摸了摸肚子,說:「說來也是有,咱們這院子,是不是有什麼邪氣?怎麼總有人生病患病?我弟弟是娘胎里的老病根,也就算了,猹猹也有病,結果猹猹沒好,火罐也病了,依我看,這裡頭蹊蹺得很。」

「誰說火罐病了,他才不是病了呢!」黑鬼鬧哄哄了擠到中間來,看了看大豆丁,又看看我,糾正道:「他那是自己作鬧的,那天回橡樹莊上樓梯時,說是不小心崴了腳,從台子上滾下來了,把腿給摔瘸了,骨頭都折斷了。。。。。。。」

「骨頭都折斷了。。。。。。。?」我不禁皺了皺眉,事覺突然,又覺得有些合理,「難怪許多天沒見到他了。」

「是啊,那條腿怕是廢了。。。。。。。」黑鬼頗為哀憐地瞥了眼前頭的猹猹,「你說那猹猹,廢老大勁捧他做老大,如今他老大連走路都費勁,真是造化弄人。」

「好端端的,怎麼會摔了呢?」我還是有些不肯相信:「會不會是你聽錯了?」

「不會有錯。」黑鬼滿是確切地拍了拍胸脯,「說是因為阿蘭去世,他悲痛過度,腳下沒注意,一個後仰就從上頭滾了下來,足有十多米高咧。」

「悲痛過度?」大豆丁跟著我一樣,一臉懷疑,「阿蘭去世,他悲痛個什麼勁兒?平日裡也沒見他跟阿蘭關係有多好。」

「哎,你們不知道,早幾天猹猹就來喊人了,叫去幫忙給火罐擦身子,他一人忙不過來。火罐平時又得罪了許多人,其他孩子都不愛跟他來往,他那些跟班裡,見他瘸了腿,早就不跟他了,只有猹猹還跟個寶兒似的伺候他吃飯洗澡,火罐如今躺在床上,連翻身都費勁,跟活死人沒什麼區別。」

「不然我們回頭看看他吧。。。。。。。」一想到他曾在我面前哭訴著哈吉惡行時的慘痛模樣,我終究還是不忍,「很多時候他也不想,不是嗎?」

「克里斯,你當真心腸好極了。」大豆丁停下自行車龍頭,定身看著我,「跟阿蘭簡直一模一樣。」

。。。。。。。。

「就是這兒嗎?」

紅拂停下腳,淡淡然轉過身,抬頭看向頭頂鴻蒙初探的綠芽。

上回還是枯藤殘葉的古樹,奇蹟般地抽出了點點綠,看樣子春天真的來了,它怎麼現在才來。

「就在這兒吧。」

紅拂抱著那小木盒,圍著樹,走了兩圈。

其餘孩子紛紛停下腳,安靜地聽候他的差遣,我跟大豆丁也不約而同停下了步。

「阿蘭,原諒我不能如你所願,將你帶去日本,你就安心在這裡住下,等我以後,也來陪你。。。。。。」紅拂鈍鈍地吩咐著送行的話,這些話,想必他已排練了千百遍,可說出口時仍有些哽噎,才止住的淚意,不知不覺又湧上了眼眶。

「我與你相識多年,情非泛泛,本以為你會是我這輩子陪我最久的人,卻還是被老天狠狠捉弄了一把。」

他抹去眼角將落的淚珠,昂起頭顱,看向身後的橡樹莊。

橡樹莊修道院掩於密林之間,只露出一角灰黑色煙囪,但這一角殘餘,足以激發出他心底的恨意。

「你放心,我一定會走的。像你臨終前說的那樣,逃出去。。。。。。。」

逃出去。

他閉上雙眼,旋身將骨灰盒放下,退回到人群中。

土坑早在幾天前就埋好了,中途下了幾天雨,將四周泥土泡得又松又軟。

紅拂領著猹猹和小豆丁,齊齊跪下,向那盒子叩了三個頭。

他們叩後,其餘人三個一組,循次上前,每一個人拜過去。

大豆丁悄悄同我說,這在中國,叫「死者為大」。

輪到我還有很長的隊列,我無極了,轉目調向一旁的山間小路。

再往前走,就是通往小鎮的必經之路,不時有馬車路過,而大部分人面對殉葬,都只是匆匆一眼,不問西東。

「這世道就是這樣,我們的命不是命,貴族的命才是命。」

大豆丁一提到這些,語氣變得莫名激動。

「咱們這兒死了個孩子,就跟家裡死了只跳蚤一樣,沒有人人在意,有時想,這究竟是憑什麼呢?我們跟那些穿燕尾服、喝雞尾酒、吃提拉米蘇的有錢孩子們差在哪裡?或許只是差在我們沒投好胎,生在這大悲大苦的窮人肚子裡。可這是我們自己能選的嗎?如果能選,我一定要做人上人!」

大豆丁咬緊腮幫,拳頭捏得死緊。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他肚子裡窩著一大團火。

我有時候在想,如果不在橡樹莊,他肯定會是一個英雄,在落日餘暉里身騎駿馬,擁抱心愛的女人,就像約翰維恩在電影裡演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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