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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巡夜的兵举起火把,认出是纪百糙的孙子,倒是没难为她。其中一个士兵道:&ldo;我好像看到他到那边林子里去了。&rdo;流霜抬眸望去,果然见高坡之外,有一处黑压压的林子。流霜走到那里,毫不犹豫地奔到了林中。林中黑压压的,新月的光芒根本就照不到林内。流霜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一边小声呼喊着:&ldo;阿善,阿善,你在哪里,快点出来吧!我不怪你的,阿善,快出来吧!&rdo;流霜知道,阿善定是躲在林中伤心,今日自己也许说他有些狠。想到他一个孤独的野人,为了怕自己劳累,帮自己为伤兵治伤,而自己还责备了他。&ldo;阿善,我给你赔不是了,快出来吧,不要吓我哦!&rdo;流霜担忧地喊道。&ldo;霜!&rdo;黑暗的林中,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答应。流霜心内一喜,隐约看到前面树影下,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ldo;阿善,你怎么躲在这里!&rdo;流霜缓步走了过去。距离阿善不到一步,却见阿善一个前倾,双臂如钳般抱住了她。炙热的唇忽然落了下来,吻住了流霜。流霜惊呼一声,但是那呼声却淹没在他的吻里。他的吻是炙热激烈的,好似爆发的洪水,向流霜激涌过来。流霜彻底被这样的激qg吓蒙了,阿善竟然吻了她?难道阿善喜欢她?野人也会亲吻,这个问题,流霜没有研究过,不过她现在知道了。她蓦然发现,是不是自己平日里对他太过关心了,所以,他便将他当作了他的---他的什么?她还真不知道野人是怎样称呼自己的夫人的。&ldo;阿---善---&rdo;她试图说话,他的舌却趁机钻了进去,在她的口中搅弄。身子被钳住,她推不开阿善,只有瞪大眼睛,狠狠地瞪着他。但,这个法子似乎不管用,黑暗之中,彼此根本就看不到彼此的脸。流霜不知道阿善打算何时停止这个吻,但是,她却感到自己的身子明显的热了起来,而且,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了上来。流霜忽然一阵恐慌,一颗心剧烈跳动起来。趁着阿善不小心,手臂脱困的功夫,举起手臂,忽然向着阿善的脸抽了过去。力道虽不算大,但是寂静的夜,那声音却极是响亮,打完流霜才发现,此时,阿善竟然没戴面具。也是,戴着面具要如何亲吻呢!看来,阿善早就做好了亲吻她的准备,而她,就这样傻傻地迎了上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气,阿善,原来并不似她想象中那样单纯。流霜忽然转身,就要离去,阿善感知到她的气恼,拦在了她的面前。&ldo;霜!&rdo;他有些可怜兮兮地喊着她。&ldo;做什么?&rdo;流霜硬邦邦地答道,&ldo;我要回去了!阿善,我告诉你,你和我,我们是朋友,不是夫妇,我们是不能这样---这样亲吻的,你知道吗!&rdo;阿善愣了一瞬,忽然指着流霜,开口道:&ldo;你---我---住在---一起---就是---夫妇!&rdo;他的声音粗噶,汉话说的生硬而断断续续,但是语气却不容置疑。流霜彻底蒙了,难不成这野人从他们在山dong中住在一起开始,便以为她是他的人了?这是什么理论。难道,这是他们野人部落的风俗。&ldo;我们不是夫妇!夫妇是要拜堂成亲的!&rdo;流霜气恼地说道。要她和阿善讲道理,一直是她最头疼的事,因为,阿善大约是天下最固执的人了。&ldo;在---一起---就是---夫妇!&rdo;阿善果然不理她的解释,继续说道。&ldo;你---&rdo;流霜气恼地咬了咬牙,真不知要如何要跟他解释。&ldo;你---和人---拜堂了!&rdo;阿善望着流霜气恼的样子,忽然问道。流霜一愣,拜堂,是的。她是和人拜过堂,还是皇上赐婚的。想起百里寒,心尖处忽然一缩,但是她依然淡淡说道:&ldo;我是有夫君的人,所以我和你根本就不是夫妇。&rdo;如今,只好拿出他来当挡箭牌了。&ldo;他---呢?&rdo;阿善继续追问。流霜脸色一暗,并不回答,冷声道:&ldo;阿善,天晚了,我们快些回去吧。这可是在军中,我们躲在林子里,再不回去,会被当作敌军的探子的。&rdo;百里寒是有武功的人,在幽暗的林中,也能看清流霜的表qg。此时见流霜提到他,竟是那样一副清冷漠然的表qg。心中不禁一痛,原来,他伤她那样深。她就连想起他,也是那样不屑。而她,对段轻痕,却是那样深qg,令他心内好似打翻了五味罐。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都有。是他将她推离自己的怀抱的,又怎能怪她。当下,心中一片悲凉。他戴上面具,提起地下放着的方才打来的兔子,随在流霜身后,向营帐走去。两人到了帐内,早就过了晚膳时辰,所幸有他打来的兔子,当夜,两人并没有挨饿。是夜,流霜躺在毡帐上,直到听到外间传来阿善细微的鼾声,才敢入睡。她真的很怕固执的阿善把她当作了他的娘子,将她那个啥了。但是,流霜心内依稀也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升腾,那就是阿善,似乎是越来越熟悉了。好似,就像是曾经的那个人一般。流霜不懂,她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明明是两个决然不同的人,怎么会给她相同的感觉?这一夜流霜睡得有些担惊受怕,所以,不到天蒙蒙亮,她便醒了过来。穿好衣衫,步出帐篷,想要到外面走走。清晨的空气,极是清新,偶尔有鸟鸣声传来,极是清脆。流霜穿过一座座军帐,忽然感觉到一丝异样。今早的营帐里,有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若是平日里,早有早起的兵士开始练习拳脚,准备伙食的伙夫也该做饭了。可是今日,为何诺大的接天连营里,竟一点动静也没有。流霜心中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她急匆匆回到营帐,看阿善已经起身了。&ldo;阿善,你到营帐里瞧一瞧,怎么今日没有人起身呢?看看他们是怎么了!&rdo;流霜急急说道。阿善看出流霜的焦急,手脚麻利地穿好衣衫,向这里他们最近的一个营帐走了进去。不一会儿,他便出来了,焦急地说了一个字:&ldo;毒!&rdo;流霜吓了一跳,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冲到了营帐里。但见那些兵士似乎依旧在沉睡,鼻端还有气息。只是就是叫不醒,看样子好似中了迷魂药。流霜将手搭在那人的脉搏上,这才发现,那人确实中毒了。能让全军中毒的,那毒绝不是一般的毒。因为军中有军医,每一餐都有人专门试毒。若是一般的迷魂药或者毒药,早就试出来了。他们平日做饭用的水,是附近的一汪泉眼,看来是有人在泉水里下了毒。而那毒,却是无色无味的,根本就试不出来的。所幸,流霜和阿善昨夜没有赶上吃饭,吃的是自己捕猎的兔子,才幸免于难。流霜心中一沉,忽然想到了师兄,不知他是否有事。当下,快步向师兄的主帐走去。师兄的帐外一片幽静,流霜掀帘走了进去,段轻痕依旧在沉睡之中,俊美的脸极是恬淡,只是眉宇间隐有一股郁色。真是厉害的毒药,竟连师兄也没有察觉出来。流霜心中酸楚,当下跑到做饭的营帐,将昨夜剩下来的饭检测了一番,果然是一种奇毒。而且,是无色无味的,这世上,竟真有无色无味的毒药。所幸,她有从谷中采来的优昙花。这种世上少见的花,是可以解这种毒的。流霜极是奇怪,既然敌军要下毒,为何不下无药可解的毒药?或者,下置人于死地的毒药,为何要下这种使人昏迷的毒药?不管如何,流霜感念那人留了一点善心,这才让她有机会将这些中毒的人救起。流霜从帐内将优昙花拿出来,吩咐阿善烧水,然后将优昙花的粉末放了进去。优昙花药xg极好,只需一小口,便能将人救起。流霜首先将解药喂了师兄和他帐内的侍卫,不待师兄他们苏醒,便早早离开了。她还不能去面对师兄。然后,流霜便将解药送到了医帐,先将几位军医救起。纪百糙苏醒后,气得七窍生烟,活了几十年,他还没被人毒晕过,当下,将那个下毒之人的祖宗八辈都问候了一遍。然后几位军医便忙碌着从各营帐开始救人,不到一个时辰,几千号兵将,终于全部苏醒了。流霜事先嘱咐了纪百糙,说是他昨夜没有用饭,所以才幸免于难,将这次的功劳都推在了纪百糙的身上。纪百糙当然知道流霜的意思,她是不愿太过出头,怕被人认出是女子身份。纪百糙极是惭愧地受了。段轻痕坐在主帐内,对面站立着两位将军和左迁。&ldo;我们这次中毒,绝对是暮野的招数,既然如此,我猜他一会儿势必会来攻营。传令下去,不准说话,不准走动,让敌人认为我们这里是一片死营。&rdo;段轻痕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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