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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错,好像是听说有这么回事!&rdo;流霜道,他不能说不知道,这个消息每日里茶馆都有人在说,他说不知,岂不是令人怀疑。&ldo;那个女子,伤的重吗?&rdo;百里寒修眉凝着,极其小心地再次问道。&ldo;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这里每日里来的客人极多,一个人一种说法,小的也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rdo;&ldo;都怎么说?&rdo;百里寒这句话问的有些急,且声音里有一丝颤音。流霜抬眸,直视着百里寒的眼睛,淡淡道:&ldo;有的人说她伤的极重,不过已经被救活了,也有人说她已经死了!说她死了的人,还是相当多的。&rdo;&ldo;啪!&rdo;的一声,白瓷云杯碎裂的声音传来,苏茉茉的小曲也因这个声音而微微停顿了一瞬。杯中的茶水洒了百里寒一身,片片嫩红的花瓣粘在他修长的手指上,和指fèng里溢出的鲜血混合在一起,令人有些惊心。&ldo;王爷!&rdo;轻衣慌忙拿出锦帕,替百里寒擦去手指上的血迹和白衣上的水泽。纤衣慌忙收拾着桌子上的碎片。&ldo;她不会死的,你们在胡说!&rdo;百里寒狠声说道,一双黑眸中充满了令人心痛的痛苦。流霜别开眼,淡淡道:&ldo;客官,我也是听说的。客官,这杯子,可是很贵的,一会结账时,麻烦记得把杯子钱也付了。&rdo;轻衣抬眸,脸色有些微怒,冷声道:&ldo;我们记下了!你且下去吧!&rdo;流霜点头慢慢退了下去。苏茉茉的小曲又开始唱了起来,换了一首曲子。&ldo;朝云散尽真无那,百岁相看能几个?别来将为不牵qg,万转千回思想过。&rdo;风凉雨寒,遥遥看到百里寒坐在靠窗的位子上,修眉微凝,似是陷在回忆里。原以为百里寒饮完茶便会离去,却不想他们竟然在&ldo;雅心居&rdo;住了下来,三楼的天字号房间。是夜,今日的客人比较少,流霜早早便闲了下来。本想早些安歇,却不知为何总也睡不着觉。从chuáng榻上起身,到廊下去望月。只是这样的天,哪里还有月,就连一个星星也不见。只有绵绵雨丝依旧飘洒着。院子里,忽然有一道黑影闪过,如同大鸟一般,消失在对面的屋檐上。那身影是从三楼的窗子里飞出来的。流霜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看错了。决斗秋夜,没有月光,没有星光,只有黑暗,无边的黑暗。秋雨,细细柔柔,淅淅沥沥,绵绵不绝,一如段轻痕心中的泪在流淌。月明宫殿内,只挂着一只宫灯,散发着微蒙的清光。自从霜儿离去后,他习惯了夜的黑。窗子半敞,有斜风细雨从窗子里飘入,侍女要去关窗,段轻痕摆了摆手。他坐在案前,正在一个人下棋。左右手对弈,棋局走的平稳,黑白二子相应,分不出伯仲。房门处,药叉悄悄走了进来,脸色悲悯地禀报道:&ldo;禀殿下,属下该死,依旧找不到霜小姐!&rdo;段轻痕右手一抖,手中棋子便滑落在棋盘上,那双漆黑如墨的黑眸愈发黯沉了。已经五日四夜了,依旧没有霜儿的消息。她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寻不到一丝踪迹。他想起那日左迁的话:&ldo;殿下,白姑娘是那样聪明的女子,她若想躲开,一定不会让人找到的。所以,臣奉劝殿下还是放弃寻找,此时应以国事为重。&rdo;国事,国事!有那么一瞬,段轻痕真想冲上去掐死这个老头,他竟然私自将霜儿带出了皇宫,怎能令他不愤怒。但是,他只说了一句话,便彻底将他打倒了:&ldo;殿下,要想保护心爱的人,只有自己够qiáng势。试想,您若是够qiáng势,白姑娘还用得着离开吗?&rdo;是啊,他还不够qiáng势。而四周,却遍布着qiáng势的敌人。暮野,母后,就连不知霜儿身份的前朝余党,也对霜儿虎视眈眈,都想擒了霜儿,来要挟自己。是时候了,或许,他是该考虑登基的事qg了。他要还霜儿一个清平的盛世。屋檐上的琉璃瓦被雨水冲刷过,再在灯光下一映,竟是亮的晃人眼目。百里寒踩着光滑的琉璃瓦,身子灵活地在屋檐下飞窜,好似流云霁月一般轻盈,又似疾风流星一般迅速。波光潋滟的瓦片在身后急速退去。到了月明宫的屋檐上,他缓缓凝住了身形,趴在屋顶上。其实今夜本不该贸然前来,只是白日里听到那个小店伙的话,他的心便再也不能沉寂。他迫切想要知道霜儿的qg况,否则,他一定会煎熬而死。双足勾住了屋檐,施了一个金钟倒挂,他望向亮着灯火的室内。昏huáng的烛火下,红藕正坐在案前刺绣,这个丫头总是心不在焉,不时将针刺在手指上,疼得她蹙眉皱脸。一张锦绣大chuáng上,一个人影躺在那里,面朝里睡着,乌亮亮的黑发在锦枕上铺散,好似一朵绽开的墨莲。百里寒的心忽然跳动的厉害,好似要从胸腔里跳出一般。红藕守护的,自然是霜儿无疑。想到日日夜夜思念的人就在眼前,而他只能悄悄瞧着她,心中顿感不甘心。心内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叫嚣着,就见一面,就看一下。他要确定她是安然无恙的,才能放心。虽然知道,她此刻或许并不乐意见他,但是,他还是迫切想要见她。顺手从眼前的桂花树上,采下两朵淡huáng色的小花,曲指一弹,一朵飞向烛焰,一朵飞向红藕。烛焰闪了闪,灭了。红藕一声不吭地趴在几案上睡了过去。&ldo;红藕,你怎么了?&rdo;躺在chuáng上的女子轻声问道。那声音虽然极轻,但是却如惊雷一般让他心慌,那根本就不是流霜的声音。心中乍然一痛,他飞身从窗子里窜入,带着风雨的凉意,在室内站定。飞指如电,将那女子的xué道封住了。借着微蒙的夜色,他看清了眼前之人的脸,那根本就不是流霜。为何红藕伺候的人不是流霜?思及白日里那个小店伙的话,难道,霜儿真的已经---已经不在人世了。悲伤和绝望同时袭上他的心头,他踉跄着几乎站不稳。愤恨在心头膨胀,他忽然转身,从窗子里再次飘了出去。这一次,他没有可以隐藏自己的行踪,直直向段轻痕的寝宫而去。一路上拦截他的侍卫,在他眼前没有过上两招,便软倒在地。夜风忽盛,风雨声渐急。段轻痕捏着棋子的手忽然一滞,抬眸望向窗子,一抹身影忽然从窗子里飘入,带着凉风和细雨,飘落在他的眼前。宫灯晃了晃,灯光也跟着晃了晃,不知是被凉风细雨所chui,还是被来人身上的寒意所激。&ldo;宁王爷好身手,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要事啊?&rdo;段轻痕唇角一勾,声音清润而淡静。不管他方才是如何伤心失落,在这一刻,面对着qg敌,他无意是优雅而淡定的。百里寒望着段轻痕那抹淡若轻烟的笑,绷紧的神经微微松了松。段轻痕还能笑出来,霜儿,应是无事吧!&ldo;流霜何在?&rdo;他冷声问道。浑身上下宛若被霜雪所冻结,冷意是那样明显的袭来。&ldo;在隔壁厢房歇息呢!&rdo;段轻痕淡笑道。&ldo;那不是她,你告诉我,她在哪里?&rdo;百里寒再次问道。俊美的脸上,浓郁的怒意似乎在燃烧,幽深的黑眸中,有冷冽肃杀的光芒在闪耀。段轻痕毫不怀疑,此刻只要他张口说一句,流霜已死。他的剑,便会马上向他刺来。&ldo;她无事,王爷不必担忧。王爷既然来了,可有兴致与在下对弈一局?&rdo;段轻痕忽然转换话题,似乎是刻意在折磨着百里寒的神经。百里寒低首,目光在棋盘上掠过,再次凝注在段轻痕俊美而略显憔悴的脸上。他忽然温雅一笑,从容地撩起夜行衣的下摆。衣服已经被细雨打湿了,但是他浑然不觉,动作依旧优雅而从容。百里寒拈起一颗白子,落下。段轻痕拈起黑子,落在西北角。落子无声,唯听室外风雨渐盛。初时,两人还能心平气和地落子,不过一刻钟功夫,棋子便落得越来越急。局势早已不是一开始那般平稳,而是厮杀的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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