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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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情分浓厚,胜过同胞。
只可惜,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
林岱安五岁那年,林员外病逝。
小孩子尚不懂何谓生死,只是见母亲伤心落泪,小小年纪便第一次心生忧愁,郁郁不乐。
初时还好,没什么悲切之感,待到过了一月后,才渐渐意识到差别,往日都是祖父教他读书启蒙,时常抱他放在膝上亲昵,捏他脸颊,逗他玩笑,唤他乖乖心肝儿,夸他字写得好。如今祖父的书房变得空洞无人,冷冷清清。
林岱安这才意识到,最疼自己的祖父是真的没了,心中十分难过,越想越伤心,便一个人偷偷跑去祖父的坟头,跪在地上哭。
“玉郎!玉郎!”
林岱安泪眼婆娑地回头,便看见薛灵均朝他奔来,到他跟前时,已是气喘吁吁。
“宝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林岱安好奇道。
薛灵均跑得急,脑上已有一层微微薄汗,脸上也一片薄红,“我和往日一样去你家找你,却不见你人影,别的几处你常去的地方也找不见你,在村头遇到铁匠家儿子花糕儿,他与我说你往这坟地这里来了。”
薛灵均见林岱安跪着,自己也跟着跪下,对着林员外的坟拜了拜。
“宝儿,我爷爷没了!”
林岱安抱着他,伏在他肩头呜呜哭起来。
道士批命
林岱安哭着哭着,忽觉薛灵均浑身颤抖,林岱安连忙起身,却见薛灵均哭得比他还凶,还要更撕心裂肺,几乎喘不上气来,吓得岱安顾不上自己哭,忙替他抚摸胸口,抽抽噎噎问他道:“我祖父没了,你怎地哭得比我还厉害?”
薛灵均好不容易才喘上气,带着浓重的哭腔,含糊不清道:“见玉郎哭,心里难过,就忍不住哭起来。”
林岱安破涕为笑,“傻宝儿,你咋恁憨?”
薛灵均委屈地哭道:“是玉郎憨,我才憨的。”
林岱安学着祖父平日里掐自己的模样,去掐薛灵均白嫩嫩的脸颊,还学祖父平时说话的宠溺语气,“我的乖乖宝贝心肝儿,你对我笑一笑,我就不难过了。”
薛灵均听他这句话,不知怎地想到了他爹薛仁每次出远门回来,也是这样对他娘说话,噗嗤一声笑了,眼中带泪,一边躲一边伸手去拽玉郎的手,不让他继续掐。
两个人争做一团,沾满一身草叶子。
少年人的悲喜来得快去得也快。
薛灵均岱安松开手,改为挠痒痒,这是逮着薛灵均软肋欺负,薛灵均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停求饶。
“饶了我吧,玉郎,我怕痒,我受不了。”
岱安笑道:“叫我一声好哥哥,我就依你。”
俩人虽是同年同月同日,但薛灵均明明比林岱安还大几个时辰,薛灵均便不肯叫。
他坚守阵地一回儿,但实在怕痒,没多久就弃甲丢盔,连连叫好几声好哥哥玉郎哥哥,林岱安才肯放过他。
薛灵均去捡身上的草叶子,“给我娘看到,定要数落我。”
岱安帮他一起捡干净,拍去他身上泥土。
只是草叶汁液染脏了薛灵均一身时新的锦缎绸子,这青一块那黄一块的,有些惨不忍睹。
薛灵均这下急了,“这是我爹刚从外面带回来的新衣,专门在城里找名店量尺寸给我做的,好让我生辰时穿。这可咋办?”
林岱安也没想到这一出,“既然是生辰穿的,怎么你这么早穿出来,离咱俩生辰还有一月呢!”
“我见这衣服好看,忍不住心里痒想试一试,就趁我爹出门去卖货,偷偷求了我娘给我试穿,娘应允了,交待我说别到处去耍,千万别弄脏就好。不然爹爹要生气。”
林岱安听他如此说,无奈道:“那你不乖乖在家待着,跑出来作什么。早知如此,我就不闹你玩,你怎不早说?”
薛灵均委屈道:“我想来找你,给你瞧几眼嘛!谁知找不到你,找了好久,才听花糕儿说你来这儿了。结果我看你哭,就把这事给忘了。”
薛灵均越想越觉得严重,“我爹爹这次回来常发脾气,听娘说是最近生意不大顺,被他知道,不会要打我罢?”
林岱安安慰他,“你爹娘那么疼你,怎会打你,别自个吓自个。走,先跟我归家去,换上干净衣服,我让娘看看能不能找人把你这件洗干净。”
两人手拉手,往林家去了。
林素贞自父亲去世,悲切之下,形容清瘦,幸而丈夫体贴温存,每日安慰照顾,心情才渐渐好转。
这日,见儿子拉着薛宝儿归家,薛宝儿平日里一向喜笑颜开的白嫩脸蛋,今日却苦巴巴的,秀长的眉皱着,一双如秋水的眼红红的,像是狠狠哭过,吓了一跳,便问道:“宝儿这是怎么了?可是玉郎欺负了你?”
薛灵均摇头道:“林娘娘,玉郎不曾欺我,是我贪玩,不小心弄脏了我爹新买的衣服,怕回家遭爹爹打骂。”
林素贞哭笑不得,“这有什么,林娘娘帮你洗洗,若有去不掉颜色的地方,帮你补绣上些原先的绣样,保管你爹爹看不出来。”
薛灵均转忧为喜,忙去玉郎的房间换了衣服。
因林岱安要守孝,生辰便省过不办。
薛灵均那边,薛亥因林员外去世也颇有几分哀戚,嘱咐薛仁不要办生辰宴,备一桌简单家宴即可。
薛仁心中不满,却也只得应下。
转眼就到九月初九,重阳节。
薛仁提议两家一起去登山。
林彦归担忧妻子闷在家中思念亡父,便携带妻儿去登山赏秋,见一见秀山美木,能开阔些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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