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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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这不可能了,自己马上要死了,不可能再去找唐棠要他的剑骨,但唐棠这样要求了,他便从容地说好,就像以往每一次为唐棠妥协一样。
唐棠转身往外跑去。
沈流云目送着的身影离开,缓缓闭上了眼。
井口传来那些人被惊动的惊呼声,但沈流云很放心。他们的目标是自己,自己还在井下,他们不可能为难唐棠。
忽然,一道冷冰冰的女声被风带到他的耳边,如同平地一声惊雷:“剑骨在我这里!”
沈流云猛地起身,动作过大牵扯到了伤口,又踉跄几步跪倒在地上。
他又惊又怒,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绝望:“棠棠!”
他以为自己已经在声嘶力竭呼唤,但那声音其实是很渺小的,几乎是立刻就被吹散在了风里,没有人任何听到,只有井下亘古的风发现了,将之悄悄吹散。
就像沈流云这个人似的。
他得找到唐棠。沈流云想,他答应了唐棠……他答应了她,去找她……
沈流云踉踉跄跄地支撑着身体爬起来,胸膛处那一道又长又细的伤口又被撕开了,修真者虽然身体不同凡人,痛感却是一样的。
但他却好像感受不到一样,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
他要去找唐棠。
然而重伤之后的身体没有察觉到他癫狂一般的执着,不由分说地要将他按倒在地,沈流云摇摇晃晃地扶着墙往外走了几步,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他彻底失去了意识,沉入了无病无痛的梦中。
……
梦里是漫天飞雪的冬月。
初雪下了两轮,沈流云将父母裹进厚厚被子里——那已经是这个贫穷的家庭在冬日里最后能留存的一点温暖,但他听说只有没有家人收尸的人才会卷进草席,他希望他们能走得体面一些。
这个时候的沈流云还太小,如果他再大一些,他就会知道这个说法只是一个形容词,草席和棉被也没有任何区别。
其实哪怕沈流云自私地留下棉被他也用不了,上满沾满了触之即死的疫病,在寒冷的日子里化作死神温暖的怀抱。
在大疫的时候,有的人会推着小板车挨家挨户地收尸,只是他们早上才来过一趟,再等就要等到晚上了。
他等不了那么久,就把父母裹在被子里,用小小的,生满冻疮的手拽着,一路拖到了村外。
村外燃着永不熄灭的大火,因着燃料特殊,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沈流云把父母放进去——好吧,其实用“扔”
或者“推”
这两个词会更贴切一点,但沈流云觉得那是“放”
。
大火得了新的供给,燃得更大,橙色的火苗在风雪中跳跃,像是滑稽的舞蹈,又像是并不仁慈的阳光。
沈流云就蹲在一旁,看父母的身影被大火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他站起身,忽然发现自己身边还站在另外一个人。
那人发须皆白,一身滚金黑袍,面色和蔼又慈祥,在这个充满荒凉和疫病的村子里太过格格不入。
他看了看沈流云,皱着眉,嘴里念着一句话:“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
沈流云没有兴趣,他转身就想走,但老人拉住他,殷切道:“小孩,你想不想知道自己的命格?”
沈流云摇头。他不想知道,命格是那些吃得饱穿的暖的人才会好奇的东西,对于他这种在死亡边缘挣扎的人来说太空泛,是何不食肉糜的大话。
“喂!”
老人又说,“我是看你面相与我有缘才与你搭话,知不知道什么叫‘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就是你的命格。”
“现在,你的祸过了,你的福来了——”
“我收你为徒,你跟着我修仙,怎么样?”
——祸?福?
那一瞬间沈流云觉得荒唐,什么是祸,什么是福?
父母双亡是祸,得道修仙是福,是这样吗?
命格如车轮碾过他小小的身体,天道降下灾祸,然后又兀自为他塞一个“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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