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擦冰走火作者二环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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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頁(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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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啊爸媽,求你不要做這種事情……」

「滾!我沒養過你這種就會到處勾引人的東西。」女人說完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洛銘從床里翻起來的時候,前胸後背的衣服都已經被汗水浸透了。頭頂明亮的大燈和窗簾縫裡透進來的日光讓他恍惚得不知是今夕何夕。

看著眼前熟悉的擺設,他的意識才逐漸回籠。

是夢,他又做噩夢了。

捂著砰砰亂跳的胸口,他深吸了好幾口氣,看到枕頭上汗水的痕跡,神情複雜地咬了咬嘴唇,扶著床頭櫃走下來。

此刻正是下午三時,太陽最盛的時候。落地窗開了半扇,屋子裡落滿了陽光,風吹起潔白的窗簾,映出太陽金色的微光,光是看一眼就讓人覺得生機蓬勃。

可他卻像只受驚的雛鳥,穿著寬鬆的白色睡袍一點點從房間裡挪出來,哪怕外面驕陽正好,也縮在窩裡一動不敢動。

一樓客廳隱約傳來交談聲,他走到扶手前張望一番,發現兄長又來了,正在和管家談話。

「咳咳……」他想開口說話,沒想到嗓子幹得發緊,難受地咳嗽了幾聲。

「少爺您醒了?」管家見狀立刻快步走上來,把他從欄杆邊上扶走,好像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摔下去。

洛銘用僅存的最後一點力氣抽出手臂,自己扶著牆往衛生間走。

鏡子裡映出一張半人半鬼的臉。

受刺激後精神狀態急轉直下,無論白天黑夜,只要閉上眼就控制不住胡思亂想,稍微有一點困意就被各種各樣的噩夢驚醒。

一開始他還能哭出來發泄,到後來身體實在撐不住,他只能躺在床里發呆,感受渾身力氣一點點從軀體裡抽離……

已經四五天沒休息了,他的臉瘦了一圈,變成黯淡無光的蠟白色,顯得眼窩下那對黑眼前更加明顯,狼狽又病態。

「少爺,我做了面,你要吃嗎?」

他輕輕搖頭,實在站不穩,只能找個沙發坐下。兄長聽到他們的交談也走了上來,拍了下他的肩:「那天哥哥是不是把話說重了?」

「沒有,是我的老毛病。」他喝了口水潤嗓子,才勉強說出聲音。

「睡不著的話讓醫生給你開點安眠藥,別把身體弄垮了。」

「嗯。」他依舊沒有抬頭,只是隨口應了聲,吩咐管家,「幫我把肖恩牽過來。」

「醫生不是說不要把狗帶進屋裡睡嗎?」

「我想抱會兒他。」洛銘的聲音一顫,聽著快哭了。

哥哥見狀搖了搖頭:「Lumi,你要是覺得一個人睡覺怕我可以找廠家給你定製毛絨玩具狗,你想要的幾隻都沒問題。」

「我不是小孩子了!」他終於攢夠力氣大聲說了句話,跌跌撞撞地下樓把狗從寵物房裡牽了出來。肖恩善解人意地配合他緩慢的步伐挪動它的小短腿,乖乖地在他腳邊蹦躂,時不時還拱一下他的小腿肚,溫順得不成話。

管家想要阻攔,卻被大哥率先攔下,小聲說了句「隨他去」。

洛銘紅著眼睛回到了臥室,費了不少力氣才把小柯基抱到床上。

肖恩很少有這種待遇,開心地趴在枕頭邊想伸舌頭舔他,可能是發現他手背上的淤青和針眼,懂事地只啜了下手指,瞪著水亮的眼睛嗚嗚叫。

洛銘側臥在床,不顧一切地把它攏進懷裡,感到到活物的呼吸聲才覺得心安許多。

樓下,談話依舊在繼續。

「我從明天起要去馬德里出差,看好他,別又動了輕生的念頭。不行就給他掛營養液,反正他也沒力氣折騰。」

「放心,少爺。」

「對了,我這裡有那個小男生的資料,你幫我查一下他們是不是以前就認識。」

「少爺你也這麼覺得?」

「Lumi的性格我清楚,他不會隨便對別人抱有那種奢望。」

……

洛銘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心裡卻很清楚:瓦瑞斯家寧可養一個躺在床里的廢人,也不會養一個惹是生非的賤人。

但這次他不想就這樣倒下了。哪怕不是為了杜清劭、為了看他一周後的世錦賽,就算為了自己也要重站起來。

「嗷嗚~」小柯基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把頭鑽進他胸口蹭了蹭。

殊不知一萬公里以外的B市,每個沉寂的深夜裡,杜清劭同樣躺在床里輾轉難眠。

疼的。

這是他印象里第一次被傷病折磨到失眠。

封閉訓練後每天又增加了兩小時訓練量,雖然是看似普通的12o分鐘,對他帶傷的身體而言卻是不堪的負荷。

以前骨折都沒這麼疼,休息三四十天又能回冰場蹦躂。可這種傷是反覆積累的慢性損傷,甚至做手術也只能固定一下關節,沒有辦法根治。

賽前十五天,在洛銘的幫助下好不容易把四周跳撿了回來,但是輸出明顯沒有以前那麼穩定,葉飛鴻就逮著他不停練。可他心裡還在氣教練故意把洛銘攆走的事情,加上肩傷持續不斷的疼痛,每動一下、跳一次都無時不刻地提醒他四大洲那場比賽是怎麼摔的。

不堪的記憶依舊根植在他的腦海里,時不時就會讓他恍神。因此訓練效率不高,又被教練批評。如此惡性循環,讓兩人的關係和他的狀態跌到冰點。

做老師的都知道學生不服管教是最可怕的事情,可杜清劭就是吃軟不吃硬的性格,你要他往北走,他非要去撞南牆,還是撞得頭破血流都不一定願意回頭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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