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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疑虑顿生(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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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齐天翔似乎也明白这些,或许他有新的想法。两年多来,不但没有片言只字表,而且即使由调研室负责的调研报告和其他材料,基本上也是中规中矩,没有过多的建议和新的提法,而且与机关的同事也始终保持着相应的距离,既没有居高临下的傲慢,也没有急功近利的谄媚,不温不火地关系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也得到了大家的肯定。

本身作为省长的女婿,不管有什么样的能力和头衔,仅官僚子弟的身份就敏感到让人关注的地步了。先是不屑,普遍的认为干部子女都是华而不实,锦囊外表草包肚,不过是外表的华丽裹着一个臭皮囊而已,都是靠着老子上位,而且都是老子的荫得所致,自己根本没有什么本事,或者自己的本事根本不足以上位,这表现在单位里有微妙的不同,没有利害冲突的不满社会和体制,有利害冲突的埋怨社会和老天不公,总之总有人会为此不满,甚至排斥和攻击,但会有更多的人围拢,试图也以此粘一下光,改变一下地位和现状。

就是这样一个尴尬的处境,齐天翔也很快摆脱了出来,唯一的办法就是不理会,不参与,更不分辨。他的办法就是埋头读书,就是低调本分,因此没有多久,尽管省长女婿的光环仍在,却渐渐的不那么刺目,起码不那么明显。

“一定有什么目的”

,闫博年自言自语着,“会是什么目的呢?”

闫博年的脑子迅像过电影一样闪过很多面孔。如果是圈套和陷害,肯定就有既得利益者,排除了对自己的攻击,那也只有齐天翔本人了,而与其利益攸关的,就是这个即将任命的省纪委书记了。这个位置很多人觊觎,这点闫博年是明白的,“会是谁呢?”

白丰收,闫博年先想到了这个名字,这也是如果齐天翔失位,最有希望上位的人选,而且常务副书记他也做了几年,无论是资历、经验、能力,都有可能扶正,可最大的问题是年龄,五十

八岁的年龄再上一步的可能微乎其微,这点他也是清楚的。但也不排除他孤注一掷的可能。

“方兴爱”

,闫博年脑子中立即滑过这个名字,而且迅即一个周正刚毅的面容浮现出来,河州市委常委、纪委书记,而且原本就是省纪委的副书记,两年前下派河州任纪委书记,一年前成为市委常委。这是一个很有能力,而且很正派刚直的汉子,工作能力很强,在省纪委期间,几件大案都是他亲自主办的,而且件件办的精彩,但去年刚上了一个台阶,这么快就再上一级似乎没有先例,而且这个人闫博年很了解,很是正直,阴谋诡计他不会做,也玩不来,何况是这种下三滥的陷害。

闫博年摇摇头否定了这个判断,心中还隐隐有些愧疚,觉得无端猜测伤害了方兴爱,随即又想到了琴岛纪委的郝琳,华沂纪委的朱宏,还有潍城纪委的冯争,这些都是这个位置的有力竞争者,甚至想到了清河市委的副书记梁辉和聊城市委的副书记李毅,这些都很有竞争力,可想到一个否定一个,即想到了优势,又对比了劣势,甚至可能会采取的办法都想到了。

闫博年经营河海省多年,不能说是完全了解所有的干部,起码是对所用干部有很深的认识。他一直认为,干工作就是用干部,尤其是到了一定层面,很多工作都是下面的干部在做,而做的好坏又是领导者对干部的调整使用的得力与否。冲锋陷阵的是士兵,攻城拔寨的却是基层干部,而布局设计的就是将军了,谋略和取胜的把握那就是元帅莫属了,元帅帐前尽管不是硝烟弥漫、战火纷飞,但任何一个战役的胜负都是元帅帐前谋划好了的。

谋定而取之,谋定而胜之。这是闫博年坚信的,而且他相信这么多年对干部还是了解的,尽管有些干部从未亲自使用过,但留意其工作政绩也还是可以看出端倪的,而且这么多年,积累起来的人脉关系可以使他了解基层和认识基层。

但他却始终想不明白是谁?为什么下的这个圈套?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尽管现在作风问题已经不是考察干部能力的一个重大问题,而且嫖娼、赌博,找情人养小三都已经十分普遍,甚至对于行政干部仅仅只是警告,连训诫都算不上,更别提处罚或处分了。这样的放松或放纵当然与官员的经济活动增加,需要参与的活动复杂多变,管的过多过死不好,但品质对于一个干部的考量,却是什么时候也是最重要和最关键的,一个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并不是说老鼠屎有多么臭,而是传导

效果过于巨大,但纪律部门管理不了行政官员,也不能直接处理官员的违纪和作风问题,否则很有可能会被扣上干扰经济工作的帽子。这不能不说是种遗憾和过失。

尽管嫖娼不算什么大事,起码不能影响到齐天翔的任命和使用,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而且还会给现任省里的领导造成不好的印象,多多少少对今后的工作或仕途带来一些负面的影响。

对于行政干部可能不是什么问题的作风,对于党务部门,特别是纪律部门,却是不可原谅的污点。

于是也对安排齐天翔到省纪委挂职,开始了重新的考量。在对天翔的安排上,闫博年是进行过认真的谋划和运筹的,正如方林书记所说,到省政府更能挥齐天翔的特长和能力,但方林只说到了秘书长,之后呢,将是艰难的等待和煎熬。按照正常的干部升迁规则,没有做过地方主官的干部是很难成为副省长人选的,因此要往上走一步就必须到地市过渡一任市长、书记,这样算下来至少也要四到五年,然后才可能成为副省长,这样天翔也已经接近五十岁,年龄优势也将失去了。省委这边相应就简单一点,挂职结束升任副书记,几年下来就可以成为书记,而后就可以顺理成章进入常委班子,这样即使下去过渡,也会是省级市或经济大市的市委书记,而且是在副省级的门槛上进行过渡的,年龄和专业背景将是最大的助力。这是仕途上的考虑,也是闫博年多年官场经验的总结,务实不一定就是剑拔弩张,务虚也不是虚无缥缈,都是可以相辅相成,而且是相互交融的。同样的平台可能会有多样竞争的手段,但换一种方式就可能轻车熟路,避免绞杀,关键是能够节省时间,现在年龄往往是最要命的拦路虎。这是一种考虑,另外还有一种隐忧是闫博年希望能尽力帮齐天翔摆脱的,那就是权利和地位的巨大诱惑,很多人就是在巨大的权利和利益面前迷失了自己,毕竟从学院那种相对简单的环境中,进入官场这样的名利场,职务带来的权利和炫耀及满足,利益面前的纠葛和诱惑,以及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事,对内心的平衡都是巨大的挑战,尤其是世俗的诱惑,虽然低级可杀伤力极大,处在这样的一个平衡点上,仅靠觉悟和修为是远远不够的,这就需要经历,需要平衡和策略,渐渐地增加自己的抵抗力。因此面对政府机关的诱惑和复杂的人事关系,省委这边,特别是纪委还是相对安全一点的,经过这样的历练之后,再从事经济管理工作,面对诱惑时的心态就

会好一点,起码能更有抵抗力一点。他闫博年可不想看着自己的女婿失足或走弯路,更不希望看到自己的谋划变成一场悲剧,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更是宝贝女儿不愿看到的。

正如闫博年想不明白为什么会生这样的事情一样,对于齐天翔为什么会出现在平原县,也满脑子的迷惑。闫博年在屋里踱起步来,说是急得团团转有些夸张,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这点承受力,或者定力还是有的。只是搞不清原因,也就抓不住主要矛盾,更是无从下手解决问题。闫博年觉得这时的他就像一个武功高手,对手越强他的变化越多,可推倒一面墙容易,可面对一团空气却是不知该如何攻击或抵挡,因此闫博年觉得烦躁,也觉得困惑。这点似乎也与退休不无关系,如果在位,完全可以得到最新最详细的情况,这些完全不用他担心,自然会有人做。而且他还可以直接插手了解,尽管这样直接插手县里的事情不妥,但起码可以委托或指示某人这么做,而今退下来了,很多事情不需要他知道,他也不想知道,因为知道的越多越不利于自身的保护。原本退休下来的主政官员就使得继任者不方便,而且还是在本地修养,再退而不休,是很让人厌烦的。因此闫博年很早以前就搬出了省委宿舍,远远地搬进南部山区的平房小院,清静并远离是非中心,不参与任何的决策,即使是继任者的垂询或征求意见,也是低调地拒绝,甚至借口旅游出门躲避,一些曾经的部下,除了私交不错的,基本上是不再来往,也不再接受他们的所谓拜访。闫博年认为,这不是无情,恰恰是有情的表现,他已经退了下来,手里没有了往昔的权利,不能给他们遮风避雨,就应该明确地让他们知道,同时也给他们重新表现的自由,毕竟他们也是身家在身,有自己的考量,从一而终本来就不可能,更不可能要求他们绝对服从,这样只会给自己和别人带来烦恼。

由于闫博年处理的到位,而且坚持的果断,一年多来的退休生涯倒也平静,无波无澜,大家皆大欢喜。

有着这样的原则,闫博年不会过多地打招呼,而且现在这个时期,事情不很明确,也似乎没有打招呼的必要,而且这一番折腾也觉得有些累,头也有些晕,可能是血压有些波动,看来真是老了,年龄不饶人了。

这样想着,闫博年慢慢踱回到电话机旁,拿起电话来,通了后说:“小勇啊,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里传来清晰的回答:“我现在在路上,正往家赶,马上就到了。”

闫博

年得到回答后又说;“好,你慢点开车,回来再说吧!”

电话是打给儿子闫勇的,他在省公安厅治安总队做总队长,与基层的关系比较密切,由他出面应该比较妥当,而从闫勇的回答看,似乎他也知道了齐天翔的事情。也是,作为前省长女婿的丑事,不第一时间传到他治安总队领导的耳朵里,那才叫不正常呢。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闫博年轻轻地念叨着,慢慢放下电话,对着客厅大声喊着:“老婆子,你儿子中午回来吃饭。”

“是吗?”

老伴张惠芬闻声快步走到书房门口,问:“是他一个人回来?小玲来不来?”

“你以为都跟咱俩一样闲得,小玲不用上班。”

迎着老伴的目光,闫博年嗔怪地说:“小勇也是办事路过这里,中午在不在家吃饭还说不定呢,一会你问问他。”

“骗鬼吧!”

张惠芬摇着头,不相信地说:“肯定是你叫他回来的,不是你有事,就是他有事。”

随后自言自语地说:“也不知他刘姨上回给他介绍的哪个女的,他见了没有,印象怎样?”

“这事一会你问他。”

闫博年敷衍地打着哈哈,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他摆摆手示意老伴不要出声,拿起电话,平静地问:“哪位?”

“老长,我是白丰收。纪委的白丰收啊!”

电话里传来恭敬的声音,“您这会忙吗?有件事想向您汇报汇报。”

“老白啊!”

闫博年朗声说:“你还是这么客气,以后不要这样,我老头子受不住。你有什么事尽管说。”

闫博年很满意白丰收的态度,这也是他不太相信会是白丰收下的套的原因。作为一个多年的老部下,这点自信闫博年还是有的。

“是这样”

,白丰收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像是在考虑该怎么说,“天翔在平原县出了点事”

,说到这里又停住了,过了一会又说:“说是县里开展打击卖淫嫖娼专项活动,可能,可能天翔也在里面,具体的情况还不是很清楚,我马上再了解一下。”

白丰收急地说完,而此刻的他一定也是为难的不行,仅从这样的措辞和借口,就知道为了跟闫博年说这件事,经过了多么久的考虑和思量。这点也使得闫博年坚信,这个圈套不是白丰收所为。尽管可以表演,可以掩饰,甚至可以伪装,但本性是伪装不来的,对于白丰收这个老实人,任何的伪装都会露出马脚。

“我已经大概了解了事情的一些方面,不是嫖娼,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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