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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选择了另一条路,一条不回头的路2o14年
沈易提醒,“周师兄,你喝多了2o14年”
“我没喝多”
周奕宏一挥手,醉态尽显,他还是紧盯着谢昀臣,“我知道,你们看不上我2o14年”
“可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
周奕宏也许是为了自己的选择而感到内疚,酒精催之下,放大了那股懊悔自责的情绪,他拍着胸脯说:“我三十了,我都三十了2o14年”
他颠来倒去说得就是这么一句重复的话,眼眶通红,“我前两年,回老家祭祖的时候,看到我妈的坟墓,草都有我腿长了,我和我爸,拿着镰刀一下一下将草割开,那个时候,我才现,原来我已经不年轻了,我爸也老了2o14年”
周奕宏上大学那年,周母尿毒症晚期,还没来得及等到他的录取通知书,就在病床上去世了2o14年
他母亲下葬那天,族长所念的殡文还是他亲手写的2o14年
因为,他是他们家唯一一名大学生2o14年
他跪在棺材前,麻木地听着2o14年
讽刺地是,录取通知书也是那天来的2o14年
红色的封面,彰显着喜事2o14年
白色的殡文,尽显哀情2o14年
离开家乡前,他曾经在坟前立誓,他一定要出人头地2o14年
可千帆过尽,十年如沧海一粟,他依旧浑浑噩噩,有家不能回2o14年
他已经五年没回过家了,那年好不容易有时间回家过年2o14年
印象里那个强势□□的父亲,变得沉默寡言,头也白了不少,过去挺直的脊梁如今只能佝偻着2o14年
知道他要回去,周父宰鸡又杀猪,一大早跑到五公里外的市场买了他爱吃的踝条2o14年
但是那天年夜饭,并不是只有他和周父,而是满满当当一大家子人,村里过年热闹,烟火气比城市浓烈得多2o14年
年轻小辈说着俏皮的恭维话讨红包,在屋里跑来跑去,院子外还在放烟花2o14年
周家亲戚很多,只是周奕宏回来的次数太少,很多人只是看着脸熟,但不记得对方具体是谁2o14年
周家小辈很多,堂弟堂妹一大堆,席间交谈时,不断有亲戚拐着弯打探,一会儿问工作,一会儿问工资和财产2o14年
一个堂弟将奔驰车钥匙拍在桌上说:“年前买的,奔驰s45o,也不贵,一百多万吧,不过我这都小钱,抬不上桌面,堂哥在景城工作,肯定工资不低吧?堂哥,你这次没开车回来啊?”
周奕宏的车还是大学毕业那年买的代步车,比亚迪最便宜的车型,后来摇号等了两年,拿到车牌了,也很少有机会能开,景城限号,开车出行还没坐地铁通行来得方便2o14年
周奕宏也不是傻子,听不懂对方言语中想显摆的意思,他含糊地笑了笑,一语带过2o14年
堂弟叹着气说:“这年头,物价飞涨,房价也在涨,就他妈生意难做,去年忙活了一整年,也只赚了几百万,这不我儿子马上就要上小学了,我媳妇儿吵着闹着要换套学区房,说是不能让儿子输在起跑线上,我咬着牙又给换了一套,五百多万啊,付钱的时候,我心都在滴血,不过,为了儿子的将来,也算值了2o14年”
“要是将来我儿子也能跟堂哥一样有出息,能到都最好的学府求学,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堂弟顿了顿,忽然转口,“对了,我听大伯说堂哥你在保密单位上班,还买了房,景城那可是好地方啊,房价不便宜,户口也不好落,堂哥,你房子买在哪里?在市区吗?全款还是贷款?应该不便宜吧?”
景城房价高,周奕宏的年收入不过二十来万,想在景城市中心买房,难如登天2o14年
他房子买在郊区,而且当时买房的时候,还是他一个同学介绍的,当时他跟那家房产公司的老总熟,给他打了个折,总价低了不少,付却不低,他那会儿手上没那么多现金,还跟谢昀臣借了钱2o14年
他笑笑,“在郊区,房子小,也不贵2o14年”
……
那顿年夜饭吃得食不知味,事后,他出门透透气,回来的时候,听见亲戚在窃窃私语2o14年
“不是说他儿子混得很好吗?这都好几年没回来了,回来一趟还两手空空,真不会做人”
“我早说了他就是读书读傻了,你们都说他聪明,瞅瞅,他一名校毕业的大学生混得还不如老三家那孩子,老三家那个自己做生意,赚了不少钱”
“看来,读那么多书也没用,说是什么公务员,还不是穷光蛋一个,年纪也不小了,到现在还没成家立业,车没有房也没有,现在的年轻小姑娘都现实得很,就他这个条件,谁看得上哦?还说是咱们村的第一个大学生,混来混去,就混成了这熊样,我要是他,都没脸回来2o14年”
……
周奕宏在门口站了很久,周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拍了拍他肩膀2o14年
周父说:“你后天就得走了,明天跟我去拜拜你妈吧,这么多年没见,她也想你了2o14年”
周奕宏怔住,点了点头2o14年
他离开家太久,已经忘了回家的路,甚至连周母的墓该怎么走都忘了2o14年
周父年事已高,周母的墓又离得远,还在山沟沟里,他前些年做工的时候,摔断了腰骨,身体素质大不如前,所以这些年,他很少来给周母扫墓2o1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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