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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有这么好的功法?&rdo;皓月算数不通,说到武功可是他的强项,皓月笑,&ldo;这不算什么,自来哪门哪派谁家没有些养生的法子。师父少从少林,后来又习过道家功夫,在这方面自然是其中翘楚。&rdo;唐惜春拿出新晾的果子干给皓月吃,皓月年纪小,本就喜欢这些零食,嘴里一面嚼,一面道,&ldo;惜春哥,你做的就是好吃,比外头铺子里卖的还好吃。&rdo;唐惜春笑,&ldo;少糊弄我,这就是寻常晾的,铺子里卖的何等精细。&rdo;皓月道,&ldo;铺子里卖的太甜了,是饴糖蜂蜜的味儿,不是果子味儿。惜春哥,你晾的这种就好吃。要是有多的,惜春哥,你送一份给师父呗。&rdo;在皓月心里,唐惜春为人很不错,待他更好,就是有点太老实了,不知道打点打点。他一直想为唐惜春在师父面前说话,苦于没啥把握,就一直没开口。唐惜春道,&ldo;还没完全晾好,等晾好了再说。&rdo;身为一个前纨绔子弟,唐惜春从来不是个小气的人,在人际交往上也没有障碍。这些山果本是唐惜时采来给他的,多了吃不完,他就晾了果子干,太熟的就酿成果酱。待晾好果子干,他先是挑了一份大小差不多最整齐的单独放起来,又把剩下的分了分,用竹纸包了,凡在山上的弟子,每人两包。最后,唐惜春才把最好最整齐的那份给青云道长送去。青云道长正在煮茶。唐惜春在山上快两个月,说来还是头一遭来青云道长的院里。比起唐惜春他们所住院落,青云道长的院子无疑更干净考究。庭前一株合抱粗的古槐,树下置一套朴拙可爱的石桌石凳。青云道长笑,&ldo;惜春来的巧。&rdo;唐惜春行一礼,&ldo;我晒了些果子干,送给师父品尝。&rdo;过去在青云道长下首坐下。&ldo;自从周湄走后,很久没人做这些零嘴儿来孝敬我了。&rdo;青云道长温声道,&ldo;我房间博古架上有套白玉盘,拿来放这个正好。&rdo;唐惜春忙起身去拿碟子。青云道长的屋子,实在颠覆了唐惜春的感观。原本他以为道士都是清净素朴的人,包括唐惜春来青云观时皓月给他准备的房间,无一不是素朴至极。这倒不是皓月慢怠于他,实际上皓月、唐惜时他们这些弟子的房间也很简单。而青云道长这屋子,怎么说呢?唐惜春家里的屋子都远远不如。那千工床,那锦绣榻,那鲛绡帐,那些唐惜春不会赏鉴却很值钱的古董玉器各样玩物……唐惜春现在百分百相信唐惜时的话,青云道长一定是个假道士。而且,青云道长一定很有钱。唐惜春没多留,取了碟子就出去了。待唐惜春将果子干分盛在两个碟盘中,青云道长的茶终于煮好了。杯子只有核桃大小,外面一层油润包光,很古朴的模样,只是看不出材质。青云道长持壶满酌一杯,递给唐惜春,道,&ldo;尝尝看?&rdo;唐惜春忙双手接过,先闻过香,方小口细品。要说品茶,唐惜春上辈子前几十年都是或牛饮或装b,不过样子货。直至暮年时分,心性渐渐安定,才能静下心来细品一杯茶。青云道长这茶,的确是极品好茶。偏生杯子极小,唐惜春喝过一杯,又自己倒了一杯,如此,连饮三杯,再想喝,水没了。唐惜春赞,&ldo;好茶。&rdo;青云道长笑,&ldo;你来我这观里将将两月,都没问你一声,住的还习惯吗?&rdo;&ldo;都好。&rdo;&ldo;那就好。&rdo;青云道长道,&ldo;惜春想家吗?&rdo;唐惜春没想到青云道长会与他拉家常,不过,他一向反应极快,笑道,&ldo;有些惦记父亲和祖母。&rdo;当然,他也很想念阿玄,不知道他来山上这些日子,阿玄都在家里做些什么消谴。&ldo;想回去吗?&rdo;唐惜春一时没明白青云道长的意思,他有些怀疑这假老道是不是要打发他回家。唐惜春想了想,一脸愁容叹道,&ldo;现在回去,我爹定不能放心我是不是真的改头换面有所长进。再者,不怕师父笑话,我来山上之前因为行事不谨给书院山长撵回家,就是回家,也难再回书院。我这个年纪,本当或读书或习武,日后也好挣个前程。我天资一般,文武皆不大成,功名上怕是艰难。像我这样,若功名无望,估计我爹很快就会给我说门亲事,我又不大想太早成亲。&rdo;听唐惜春一番诉说,青云道长温声道,&ldo;惜春,看你不似有功名之心的人。&rdo;&ldo;啊?&rdo;唐惜春微惊,不好意思的笑笑,&ldo;给师父看出来了啊。&rdo;青云道长浅笑,&ldo;有功名之心的人,会像惜时那样刻苦自律。你日日懒散,日子只图舒适,自在随心,虽手不释卷,不像求功名,倒像求安心。&rdo;既已给人看穿,唐惜春索性老实道,&ldo;我这人,只是有些小聪明,好在会投胎,有个好爹,我爹对我也好。我估计,以后我就是吃祖产没啥出息的那类人。其实我也是想考功名的,倒不是为了做官。我没啥心眼儿,做官估计也就是个芝麻小官儿。我是觉着有功名的人出去比较受人尊敬。我现在靠着我爹,等以后我爹百年,我身上有个功名,回老家守着祖产过日子什么的,便宜。&rdo;&ldo;当然,要是能考中功名,以后我爹说出去,有个进士儿子什么的,也比较有面子。&rdo;唐惜春眉飞眼笑,忽又安静了,道,&ldo;我爹满心疼我,我也想争口气叫我爹高兴高兴,偏生一读那些书就想睡觉,兴许是没这根筋。师父,你说世上真有过目不忘的人吗?&rdo;唐惜春的确不是什么有心机的人,去了那些纨绔习性,自有一种天然纯真之态。偏他又生的好,眉眼活络,一颦一笑皆令人心生喜爱。听他问这般天真稚气的话,青云道长一笑,&ldo;怎么没有。有的人,出身好,相貌佳,资质更是一流,脱口成章倚马千言对他们就如水到渠成那般简单。&rdo;唐惜春叹口气,闷闷道,&ldo;我总觉着这种不能算人,简直就是妖怪。&rdo;青云道长抚案大笑。青云道长大笑开怀,唐惜春并不觉着有何好笑,他也不想傻笑着去附和青云道长,索性拿起块果子干慢慢吃起来。青云道长平日里多是肃穆庄严,这一笑倒多了几分活泼,唐惜春心道,这人笑起来倒让人觉着小了几岁似的。唐惜春正捉着块果子干吃的津津有味,青云道长忽然问,&ldo;惜春,你想成为那种妖怪吗?&rdo;&ldo;知道帝都城吗?那是至尊权利的中心,有着各种各样的妖怪,这些妖怪们翻手为云覆手雨,一言兴邦一言丧邦,每日尔虞我诈钩心斗角,胜者为王败者贼。你愿意成为这样的妖怪吗?&rdo;唐惜春一辈子零十五年都没听人说过这样的话,他简直听呆了,还没反应过来,青云道长双眸如电,蓦然逼向他。唐惜春不知怎地心下一跳,手里半块果子干啪嗒就掉在了石桌上。唐惜春张口结舌,没出息的咽口吐沫,说了一句话,&ldo;师父,我这样的,那不是白白去送死么?其实,那个,师父,我小时候跟我爹在帝都城住过几年,帝都城里好吃的东西很多,就是家用太贵了。&rdo;那会儿他爹在翰林做官,俸禄不高,又无灰色收入,家里紧巴的很。青云道长徐徐诱导,脸上微笑如同盛开罂粟花,唐惜春心跳再漏一拍,听青云道长清朗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ldo;惜春,你小时候不过是在帝都城住过,焉知帝都是何等气派?哪怕如你父,金榜探花出身,岳家侍郎府第,亦不能在帝都谋得一席立锥之地,只能转战地方苦熬前程。你能说你了解帝都城?&rdo;重活一世,唐惜春的胆子是愈发的小了。他也不知青云道长说的是真是假是何意思,最终唐惜春哆哆嗦嗦的问一句,&ldo;师父,我野心倒没那般大。你有法子让我变聪明一些吗?&rdo;青云道长的话已吹破天去,唐惜春心机浅些,也不是没脑子,联想到青云道长那一屋子金壁辉煌,他已经有些心疑青云道长的来历。不过,尽管好奇青云道长的底细,唐惜春绝不会说那些试探道长底细的扫兴的话,反正他老爹跟道长熟,以后有机会问老爹就是。反正青云道长这种捧他上天大话都说出来了,倒不如趁机提些简单的要求,就算碍于面子,青云道长也不会拒绝他的要求吧?是吧是吧?&ldo;想变聪明?&rdo;青云道长一脸高深莫测。&ldo;嗯嗯。&rdo;唐惜春眼巴巴的望向青云道长,想着道长或许真有什么特别的法门呢。唐惜春满心期待,青云道曲指敲他额角一记,一声长笑,&ldo;痴儿,似你笨到这般地步的,想要聪明,只能重新投胎了。&rdo;话毕,青云道长大笑不止。唐惜春郁卒地:操你妈!竟然,被耍了……☆、干脆蠢死算了!唐惜春被青云道长一番戏弄,说生气倒不至于,郁闷是有的。青云道长戏弄人有一手,安抚人的功力也不差。关键是唐惜春郁闷的小模样也粉可爱,青云道长心情大好,遂善解人意道,&ldo;若是想家,写封家书,我着人给你送回去,也省得你父亲挂念。&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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