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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摇扑哧笑了,秦束闲闲看她一眼,她什么也不说便即告退。秦束对秦赐招了招手,&1dquo;过来坐。”
秦赐上前,后头的李衡州便将珍果篮子都捧了上来。秦束打开看了看,笑道:&1dquo;荔枝么,好久没吃了,你真好。”
一句轻轻巧巧的&1dquo;你真好”,却让秦赐有些受不住似的,眼睛期期艾艾往她脸上巡视着。他这回来,心里揣了些微妙,若是秦束问他与平乐长公主的事情,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辩白,自己对秦束是一心一意的,同长公主只是不得不然。但是秦束却好像没有问的意思。
秦赐让李衡州等人退下,自己坐在了秦束的对面。秦束却又伸手往亭檐下虚虚地一抓,便抓住一根泥金绳子,她带笑轻轻一拉,那竹帘子便&1dquo;哗啦”一声坠了下来。
盛夏的绚烂光影顿时被隔绝在外,四面临水的小亭仿佛变成了一个密封的方盒子,只有娇嫩的果香充盈其间。
秦赐不由得不安:&1dquo;旁人会起疑&he11ip;&he11ip;”
&1dquo;这座显阳宫中,全是本宫的人,将军大可放心。”秦束眉目坦然地笑着,&1dquo;这半年多,本宫可不是什么事都没做的。”
秦赐抿唇,&1dquo;还是应该小心为上。”
秦束却不搭理,眸光从那篮子上方迢递来,&1dquo;你今日来,可有事找我?”
秦赐望着她。慵懒幽丽的眉眼,清冽无情的眸光,身上只一件少女般的襦裙,披着流光的薄纱,微风不兴的样子。似是因为天气太热,那薄纱亦落下来一半,露出一弯玉白的香肩,清瘦的锁骨上是一块沉着的双螭鸡心佩,盈润剔透的玉质里两条螭龙各张着险恶的眼睛凛凛对峙,曲起的龙爪下踩着的却是女子皎白的肌肤。
只是一阵子不见,女人又似回到了遥远的地方,对着他端庄地笑了。然而那端庄落在他眼里,却反转成了诱惑。
他想将她拉扯回来,于是道:&1dquo;无事便不能来找您吗?”
她笑笑,却又低头去看书。明明光线是暗的,她却好像看得很认真,让秦赐心中焦急,脱口而出:&1dquo;您是不是气我&he11ip;&he11ip;气我与长公主的事情?”
秦束一听,眼睛睁大,复笑起来,笑得乱香飞颤,&1dquo;你们男人眼里,女人是不是只晓得吃醋?”
失败了。
好像自己用尽全力的一箭却没能射中靶心,秦赐的眼神暗淡下来,像做错了事的小犬。半天,他低声道:&1dquo;这些日子以来我总求见您,您却推说不方便,为何今日却肯见我了?”
秦束笑道:&1dquo;因为今日终于觉得方便了。”
——可是您在这宫中,也无非是终日无所事事,我根本看不出方便不方便的分别。
秦赐到底没有这样去反驳她。太无礼了。然而情绪已经写明在脸上,秦束看得清清楚楚,又笑,笑声像羽毛拂过他胸膛。他有些不耐,便一手撑在地上按住了她那披肩的薄纱,一点一点,往自己的方向拉。
薄纱在簟子上极轻微地摩擦着,也在她的玉臂上极轻微地摩擦着。她另一只手轻轻地往回扯,与他做无声的角力。
两人愈挨愈近,直到两片唇吻到了一处。她微微地喘息,他品着,是樱桃的味道。
然则只是片刻,秦束便轻轻推开了他,笑道:&1dquo;你无事,我却有事,要同你说。”
***
&1dquo;杨太后的兄弟?”秦赐听完之后,表情没有波澜。
秦束轻轻地道:&1dquo;此事你来办,很简便的。那个杨识没什么本事,温家也不会起疑。”
秦赐低头看着她。两人相隔不过咫尺,衣襟相接,气息相濡,方才片刻情动的芬芳还萦绕在四周,可是他的心却已经冷了下去。
&1dquo;我还道您怎么今日就同意见我&he11ip;&he11ip;原来只是为了这一桩。”他笑了笑,&1dquo;这样的事情,其实您遣阿摇同我说一声就行,不必亲自出马。”
秦束看向他。
刹那之间,她的脸色有些仓皇地白,但是立刻又掩饰住了。
让她突觉不适的,不是他那嘲讽的话语,而是他那个假面一般的笑容。
她的嘴唇动了动,&1dquo;也不全是如此&he11ip;&he11ip;”
&1dquo;那还有什么?”秦赐追问,眼里像还有几分希冀,紧追着她。
秦束却又说不出口了。她想见他的,可是他这一向被温太后盯得死紧,她如何敢轻举妄动?再者&he11ip;&he11ip;再者,若是因为她而破坏了他与平乐的好事&he11ip;&he11ip;
这样的话,到底是说不出口的。太卑微,太羞耻,太痛了。
到底她没有资格。
夏风筛过竹帘,清幽地抖出细碎的影子。她最终转过头看向别处,口中的樱桃竟开始苦。
秦赐眼中的希冀也就一点点暗灭下来。
&1dquo;杨识的事情,末将会去安排的。”他掸掸衣袖,站了起来,&1dquo;皇后若没有别的吩咐,末将便告辞了。”
秦束还想说什么,忽而&1dquo;哗啦”轻响,是秦赐重拉开了竹帘,刹那间明亮的辰光争先恐后地窜入来,叫她下意识抬手遮住了眼睛。
他站在那光里,俯视她。
挺拔如树,清朗如竹,眩目如太阳。
这是她一手养出来的男人,当他不再用那种卑微乞求的神情看着她的时候,便是顶天立地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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