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晋厉公杀三郤(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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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574年,自一年前的鄢陵之战的胜利,使得本就奢侈骄纵的晋厉公,更加的变本加厉。
晋厉公继位后,十分宠信胥童、夷阳五、长鱼矫等人。在鄢陵之战后,晋厉公的威望在各诸侯也是如日中天,晋厉公想此机会削弱晋国各士族的势力,同时能扶持自己的宠臣位居卿士之列。在晋厉公和他的宠臣们商议,应该先从哪个士族开始动手,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晋国郤氏。
自晋景公时赵氏被削弱后,郤氏一族开始崛起,到晋厉公时,郤至、郤錡和郤犨chou均列晋国卿士,随着郤氏一族的壮大,其家族成员也变得狂妄跋扈。
公元前58o年,晋大夫郤至就公然抢占周王室的田地,在晋厉公的干预下,郤至才归还了周王室的土地,由此可见郤至狂悖至极。
在晋国内,郤氏一族也是仇敌林立。胥童的父亲胥克,就因为郤氏的诬陷,而被罢免,夷吾五的田地也被郤錡抢占。而更过分的是,郤犨和长鱼矫争夺田地时,郤犨依仗家族势力,将长鱼矫和他的父母妻儿捆绑在战车之上,游街示众。
晋厉公的三个宠臣都怨恨于郤氏,而栾书的诬陷,则更让晋厉公决心削弱郤氏。在鄢陵之战前,栾书作为晋军的总帅,原本想以逸待劳击败楚军,而郤至则建议和楚军正面决战,打败楚军取得胜利。其结果正如郤至所言,也成就了郤至在鄢陵之战中的辉煌,同时也成了栾书内心的屈辱。
栾书为了报复郤至不听自己的建议,便联合在鄢陵之战中被俘的楚公子茷。让楚公子茷在晋厉公面前说,楚、郑之所以结盟,是晋大夫郤至的计谋,目的是想助诸侯之力废除晋厉公,重立新君。
晋厉公对于楚公子茷的话,是半信半疑,半信是因为晋大夫郤至和楚国有过交际,毕竟大夫郤至曾作为使者,为了晋、楚的和谈出使过楚国。半疑是郤至废除自己后想立谁为新君,毕竟自己还没有到昏庸无道的地步。
带着疑问,晋厉公找来栾书商议,而栾书的回答更让晋厉公大吃一惊。栾书向晋厉公说到;郤至和在周王室的晋公子孙周关系密切。
晋公子孙周,晋襄公的曾孙,其父亲祖父都在周王室为臣,晋公子孙周本人贤能有名望。因此晋厉公在听了栾书所言,也不由得担心自己的君主之位。为了验证栾书之言,晋厉公派大夫郤至出使周王室,向周天子进献鄢陵之战的战利品。
栾书也提前派人到周王室,让在周的晋公子孙周主动和晋大夫郤至联系交谈,而这一切都被晋厉公派出的亲信看到,并在回国后禀报给了晋厉公,这更让晋厉公确信了郤至谋反叛乱之心。
公元前574年冬季,晋厉公外出狩猎,在猎场上郤至猎杀了一头野猪,并想亲自献给晋厉公,而晋厉公的近臣孟张,则上前从郤至手中夺得野猪,进献给晋厉公。近臣孟张的职责就是守在晋厉公身旁,递交君臣之间的册书和礼物,但孟张的态度让郤至心生厌恶,便当场射杀了晋厉公的近臣孟张,晋厉公大怒呵斥郤至;射杀君主近臣,就是欺辱君主。
晋厉公回宫后,便和长鱼矫、胥童、夷阳五等人密谋灭掉郤氏一族。经过狩猎场的事件,郤至等人也知道,晋厉公将要对郤氏下手,郤錡建议先下手进攻晋厉公,即使不成功,也要让晋厉公陪葬。郤至以士君子的信、知、勇,拒绝了郤錡的建议。“信,不叛君;知,不害民;勇,不做乱”
。郤至的态度就像在鄢陵之战中,遇到楚共王时一样,在这危难紧急的时刻,郤至则以士君子的准则要求自己。
虽然郤至拒绝了起兵叛乱,但也在想着其他应对之策,而此时晋厉公的计谋已经成熟,并开始实施。
晋厉公在朝堂之上,和各卿士商议国家大事。长鱼矫和晋厉公的近臣清沸魋(tui)在外争吵,两人各持一戈,衣袖缠在一起,争的是面红耳赤。两人激烈的争吵引起了晋厉公和众大夫的注意,晋厉公便让郤至、郤錡和郤犨三人去调解两人的纠纷。
郤至、郤錡、郤犨三人,坐在长鱼矫和清沸魋的面前,准备调解两人的纠纷。长鱼矫和清沸魋突然倒戈刺向郤錡和郤犨,郤錡和郤犨当场毙命,郤至见此情景转头跑向自己的战车,长鱼矫看到郤至逃跑,用戈隔断缠绕的衣袖追了上去,将郤至刺死在战车之上。长鱼矫将郤至、郤錡、郤犨三人的尸带到朝堂之外,而晋厉公的宠臣胥童带着武士控制了其他大夫。
晋国各大夫看到三郤的尸,吓得瑟瑟抖,长鱼矫劝谏晋厉公杀死栾书和荀偃。但晋厉公却不忍心,一天之内已经杀死了三位卿士。而长鱼矫接下来的话,就说出了晋厉公的下场,同时也表明晋厉公杀三郤的意图。
“乱在外为奸,在内为轨。御奸以德,御轨以刑。不施而杀,不可谓德,逼而不讨,不可谓刑。德刑不立,奸轨并至”
从长鱼矫的话中可以知道,晋厉公之所以要难于各大夫,是因为他们的势力已经威胁到了君主的权利。在这种情况下,君主就要实行自己的刑罚来惩治臣子,如果不惩治,必将生以下犯上的祸乱。
而晋厉公没有听从长鱼矫之言,放了栾书和荀偃等大夫。长鱼矫看到晋厉公不听自己的话,知道自己的言行必将会给自己的家族带来祸患,便向晋厉公请辞,携家逃亡到了白狄。
晋厉公之所以选择郤氏下手,除了其家族的庞大,更重要的是郤氏在晋国内的仇敌林立,特别是晋厉公身边的宠臣。
因为晋厉公的不忍心,而侥幸逃脱的栾书和荀偃,返回家中后,开始分析起三郤被杀的整个过程。得到的结论,并不像晋厉公给他们说杀死三郤,是因为厌恶郤氏的蛮横无理。那更多的可能就是晋厉公想铲除众士族大夫,重新建立一个晋国政府,集中君主的权利。
栾书本想借晋厉公之手除掉郤至,却没想到自己也在晋厉公的名单内,只是一天之内三郤的被杀,让晋厉公有了一丝不忍,也给了栾书等大夫喘息密谋的机会。
三郤被杀后没几天,栾书和荀偃便兵扣押了在外游玩的晋厉公。
栾书和荀偃虽然扣押晋厉公后,但都不想背负弑杀君主之名,便找来士匄gai来弑杀晋厉公,士匄以病推辞。栾书两人又找来韩厥,韩厥则严词道;二位大臣位高权重,既然不愿意辅佐君主,又何必借我之手来成全两位的权利呢?
公元前573年,栾书和荀偃找来一位小臣程滑,弑杀了晋厉公。并迎接在周王室的晋公子孙周回国继位,即晋悼公。
公元前573年,晋悼公继位后任命了魏相、士鲂、魏颉、赵武为卿士。赵氏在此时重新回归晋国卿士之列。还任命荀家、荀会、栾黡和韩无忌为公族大夫。这次任命中除了赵武、韩无忌外,其他人多少都有弑杀晋厉公和扶持晋悼公的功劳。由此可见弑杀老主和扶持新君的利益有多大的诱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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