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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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的办法也很简单,那小七位数的漏洞他可以出,但老王要把这两层楼的乐胜煌打包给他。不给也行,他几乎是当面威胁,说你那些卖假酒做假账偷税漏税的证据我不小心复印了一份。
“操你妈的小崽子,跟我玩这套,这跟抢有什么区别!”
王贺元哪吃过这么大的亏,是真打算跟孙锡拼了。
孙锡低头算了下,市中心上下两层几千平的店面,哪怕是在经济相对落后的东北小城,也有点抢劫的意思,耐心说:“叔你别急,要不,我再给你加一成?”
“滚你妈的!”
王贺元狠狠瞪他,“你去打听打听,我这些年白混的?信不信我弄死你!”
孙锡只是看他暴躁,歪着头沉默一会,似无奈一般叹口气:“行,我打听打听,完了你要是有时间,也可以打听打听我。”
王贺元当时狠狠朝他吐了口痰,心里咒骂这个找死的小王八犊子,用徐秘书当幌子来诈骗,八成跟人家也没什么实际交情,这里可不是北京,在石城偷摸弄一个人也不是稀奇事。老王是真打算收拾孙锡的,也真的稍微打听了一下他。
老王以为无非就是前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二十多年前他亲爸杀过人这点事,咋地,还能越狱出来护犊子啊?
可一打听,问出一件九年前的他亲自干的事,不仅让老王重新认识这个混不吝,也坐实了孙锡跟徐秘书确实交情匪浅。
王贺元自己灌了一瓶茅台,前后认真想了一下,他是有些社会人脉,可大多都是酒肉朋友,徐秘书这种级别的他是惹不起的。再说就算东拼西凑把钱还上了,乐胜煌接下来的经营怎么办,他兜比脸都干净,下个月员工工资都拿不出,店里几款酒断货了都补不起,每天都在硬撑,不能细琢磨。
虽然屈辱,但似乎也没有别的法子,老王甚至哭了一会,忍痛认了。他知道孙锡在四楼开了个小包房,便醉醺醺过来,将他的宝贝疙瘩拱手让人。
可谁想到这混小子居然又反悔,那一成也不想给!
……
“也不是不能给。”
孙锡依旧躺在那,眼神压向对面,头顶杂乱俗艳的彩灯在他脸上斑驳晃动,忽明忽暗。
“有话你就痛快说!”
王贺元吼他。
“你现在就给我立个字据,就还是那个条件。”
他强调说,“就现在,明天都不行。”
孙锡临时反悔就是想把老王扣死,毕竟人为了留住可能失去的东西,都会短暂失了理智的。这种蠢事,他不止一次犯过。
老王嘴上骂骂咧咧的,还真的开门,冲外面喊了一嗓子,让人拿点纸笔和印泥过来。没一会,葛凡推门进来了。
孙锡没料到是葛凡,怔了一下,却也觉得不是坏事。
葛凡是知道孙锡在的,没好气瞅了他一眼,又好奇他跟老王到底搞什么勾当,站在旁边没走。
王贺元也没避嫌,直接按在茶几上就写,一边写,一边泄愤一般把这屈辱的,丧权辱国一般的条件一个字一个字大声念出来。一式两份,他就念了两遍。
孙锡躺在那一边听,一边偶尔指出一两个时间和数字上的重点,强调他想要的就是半个月内陆续将手续过完,钱也分批次给,当然手续越快,钱给的越快。说话的时候,他根本没看老王,眼神始终飘忽在葛凡脸上,像是观察,也似挑衅。
葛凡眼见着王贺元将他辛苦打拼多年的ktv打包便宜卖给孙锡,站在那已经懵了。他当然不认为孙锡是想在投资环境欠佳的家乡做生意,可来不及琢磨他的动机,老王按上手印,推到一边,让葛凡给孙锡送过去。
孙锡坐起来,从葛凡手里接过来纸笔,还说了声谢谢,一个字一个字的检查,拿起笔准备签字。
葛凡满腔疑问不甘,甚至有冲动阻止他,这时王贺元突然说一句话,让他瞬间宛如雷击一般定在那里。
王贺元那句话是冲孙锡说的,也不知抽了什么风,或许是想泄泄愤过个嘴瘾,扯了个笑:“你说,爱杀人是不是也遗传啊?你跟你爸挺像啊。”
孙锡抬眼黑黢黢看他,抿紧唇。
老王更来劲了:“不是你让我打听打听吗,我打听了,14年底那个杀人未遂的事干的挺狠啊。”
孙锡绷着脸,先签了字,漫不经心说:“不是杀人未遂。”
“你没用砖头把那孩子砸瘫痪吗?”
他抬头,眼神冷凝,没否认,只捡了个不重要的细节解释:“不是砖头,是水泥块。”
“水泥块砸两下就能砸那样?”
“不是两下,七下。”
老王一震,那瓶茅台的醉意似乎散了:“那徐添挺有能量啊,这都能让你脱罪。”
徐添就是徐秘书,比孙锡大一轮,当年就已经在公务员系统了。
孙锡没理他,低头按手印,那枚带着素戒的手指轻轻蘸了一下红色印泥,重重戳下去,银戒轻晃。
老王心里有气,故意刺他:“你跟那徐添到底啥关系?他当年豁出前程那么保你,咋地,你救过他的命啊?”
孙锡没救过徐添的命,却救过他父亲的命。
徐添父亲就是2012年那个大雪即将来临的夜晚,他们喝完奶茶后在郊区马路上救的那个醉鬼。虽然当时没留下信息,徐添始终想找到他们,通过社区医院监控记下那对小恩人的容貌特征,然后在14年那次意外中,认出了孙锡。
这么多年了,徐添是孙锡在石城唯一的朋友,唯一还有联络的老乡,也是唯一知晓他和余九琪年少时那段经历的人。
余九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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