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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瞥了眼筱满,问说:&1dquo;又出啥事了?”
筱满摇了摇头,点进支付宝,说:&1dquo;那个酒店要我赔钱,说我弟跳窗的时候砸坏了他们一楼的遮雨棚。”
司机拍了下方向盘,用力一叹。筱满给他看自己的手机:&1dquo;师傅,支付宝余额8o,我全部家当了。”
他还给司机看了他的微信余额,一毛钱都没有了。筱满哭丧着脸拿出了那厚厚一叠瑶池大舞厅的优惠券,说:&1dquo;我平时兼职给人传单和优惠券,这些券您看要不您收下?”
司机说:&1dquo;帅哥,咱们都是要养家的人,唉,就当我今天做件好事,就收你个油钱吧。”
筱满感激涕零,忙要给司机点烟,摸出皱巴巴的烟盒一看,里头一根烟都没有了。司机和筱满不约而同地出了一声苦笑。
车到杰妮饰加工厂,司机收了筱满5o,还给了他半包烟。筱满下了车,点了根烟,给尹妙哉回了条短信:警方介入了,人应该很快就会找到了,没我们什么事了吧,这次也不收你钱了。
他四下观察了番,这杰妮饰加工厂外此时停了许多载人的电三轮,一些三轮车司机在车上打盹,另有一些正聚在一盏路灯下下象棋。
筱满走到一个落单的,正在了声好,客客气气地说话:&1dquo;师傅,和您打听个事儿啊。”
中年司机眼皮也没抬,专注打牌:&1dquo;去哪儿啊?幸福街十八,明星小区三十,大世界娱乐城五十。”
筱满道:&1dquo;平时这厂里的工人下班了都去这些地方啊?都是高消费的地方啊,看样子这厂的待遇不错哇。”
一把结束,中年司机抬起了头,上下打量着筱满:&1dquo;找工作的?”他啧了下舌头:&1dquo;你怎么穿了双拖鞋就出门了?”
筱满笑嘻嘻地说:&1dquo;附近调研了好几个工厂了,据我观察,从这里走出来的工人是周边几个工厂里气色最好的,我看伙食应该挺好,而且这个工作时间安排好像也比较合理,周围的排污啊也做得很到位,看来对污染物,有毒物的防护应该也是比较不错的,师傅,现在是这一班要下班了吧?”
中年司机坐在座上翘起了二郎腿,指着筱满身后:&1dquo;对啊,下班了啊。”
筱满回身一看,杰妮饰加工厂的电闸门打开来了,一辆厂车开了出来,上头载的都是些女工,厂车开上街,后头又走出来一群工人,男女都有,有的穿着厂里的制服,有的穿着便服,女工较多。
筱满说了声:&1dquo;这男女比例有些失衡啊。”
中年司机没搭理他,开着电三轮就往那群徐步走出工厂的男女工人那儿驶去了。路灯下的棋局也收摊了,打盹的电三轮司机都醒了,将工人们团团围住,喊着”明星小区”,&1dquo;娱乐城”,&1dquo;幸福街”。
工人们也纷纷迎着走向那些电三轮,三五成群包围住一辆电三轮,喊着&1dquo;十五”,&1dquo;十”,&1dquo;三十”。
筱满挤进了人群,身边的男工人不是一大帮人包车去明星小区,就是去娱乐城的,有男有女的群体呢,大多都是去娱乐城的,清一色女工的基本都去幸福街。筱满边上正有四个染了头,穿着入时的年轻女工上了一辆电三轮,价钱砍到了十二,一人三块。
筱满也找了辆电三轮,上了车,指着那四个女工坐的车就说:&1dquo;跟着前面那辆车。”
女工们的车已经驶离了人群的包围了。电三轮司机问筱满:&1dquo;你们一块儿的?”
&1dquo;对,一块儿的。”
电三轮开上了大马路,那电三轮司机又说了:&1dquo;去泡吧啊还是去吃宵夜啊?优惠券要不要?幸福街的酒吧,洋人码头的酒吧,都能打折,珍珠海听说过吧?”
筱满笑了笑:&1dquo;您有优惠码还是优惠券啊?”
电三轮司机给了他一张卡片,上面有个二维码,他说:&1dquo;你进珍珠海扫这个码,立减五块!”
筱满道:&1dquo;珍珠海一瓶矿泉水都卖八十,五块能干什么啊?”
电三轮司机侧过脸看筱满,吹了声唿哨:&1dquo;哟,帅哥,你去过啊?”他咧嘴一笑,&1dquo;唉,这苍蝇腿它再细不也是肉嘛!”
筱满拿了那卡片,问道:&1dquo;师傅,您这有回扣拿的吧?我消费多少您能提成的吧?”
电三轮司机忙说:&1dquo;开台的人才有提成拿,我们真没有。”他对着筱满直笑,&1dquo;帅哥,平时没少去酒吧玩儿吧?”
筱满也笑了,热风吹拂,吹来一身的湿意,吹得他身上了黏,衬衣紧紧黏了他的皮肤,他道:&1dquo;我就喜欢人多的地方,热闹的地方。”
进入幸福街后不久,那四个女工就在一家烧烤夜宵店门口下了车,进了店。筱满也下车,跟着进了烧烤店。
烧烤店里凉飕飕的,开了空调,还开了风扇,店不大,一眼就能望尽,九张方桌都坐了人。一群穿黑色t恤,戴黑鸭舌帽的人占了四张桌子,靠近厨房;一群穿黄色t恤,戴黄色鸭舌帽的人占了三张桌子,靠近厕所。这两伙人一声不吭,静静地吃着桌上的烤串,无言地喝着啤酒,点烟,抽烟,几个穿黑的年轻人脱下了身上的黑t恤,光着膀子,露出了一身花里胡哨的纹身,便有几个穿黄t恤的人卷起了衣袖,喝酒,吃烤串,他们也都是满手臂的龙虎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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