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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小厮连忙上来,拽住了宝玉的胳膊就往旁边拉。王夫人自知大事已去,若自己这个时候被抓了,那肯定是没有出来的。她双手拖住了宝玉的腿,哭道:“宝玉,我可怜的宝玉啊,你以后该怎么办啊。我为这个家勤勤恳恳这么多年,老爷,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再怎么,我为这个家生儿育女,相夫教子。老爷!”
“母亲!”
宝玉回过头来,死命地挣扎。那些小厮害怕自己用力过猛,伤了宝玉,反惹得贾政不高兴,手就松了些。宝玉几乎就要挣脱了。
严大人看着这个场面,简直就是一场闹剧,只得微微咳了一声,开口道:“贾大人,本官也不过是奉皇上之命前来宣旨。如今,刑部的人还等着呢。你看是不是快一点儿?”
贾政自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对着左右道:“还不快点!若是怪罪下来,你们的脑袋还要不要了。”
王夫人心知逃不过此劫,更是死拽着宝玉不松手。贾政亲自上来掰她的手。王夫人如坠冰雪一样,用尽全身之力挣脱了周围的人,直冲着柱子而去:“我只有以死来证我清白!”
“快拦住她!”
邢夫人比她反应更快。鸳鸯本就站在王熙凤身后的,王夫人又是往着她的方向过来,鸳鸯身子一挡,王夫人来不及刹住,直直撞了上去。两人相撞,只听咚的一声,各自被弹开坐在地上。王夫人还要爬起来,被丫鬟们拽住了。
“如此泼妇,哪里还有一点儿当家之母的样子。来人,拿纸笔来!”
贾政看她如此,简直是怒从中来,吼道。
王夫人顿时醒悟了过来,看着贾政,咚的一声跪了下来:“老爷!老爷,你救救我啊。”
笔墨是早就备好了的,原打算是分家所用的,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场。贾政拿起笔来刷刷就写,口里道:“如今严大人在此正好做个见证。你这等泼妇,目无王法,做出那等丑事,还敢狡辩。我的儿子都被你给教坏了。如今我休了你,以后贾家与你,再无瓜葛!”
王夫人有如五雷轰顶,眼泪滚滚而下:“老爷,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你竟然,竟然要休了我!”
宝玉整个都傻掉了,反应过来后就往贾政脚下爬,扯住他的衣摆,大哭道:“父亲,母亲是被冤枉的!她不会做这些事的。你不要休了母亲啊!父亲,你不要啊!”
贾政一脚踹在了宝玉身上,怒道:“还不将宝玉拉走!”
宝玉被拖着下去了,哭声还在空中回响着:“父亲,不要休了母亲啊。父亲,母亲没有做过这些事啊。父亲!母亲!”
贾政写字从来没有这么酣畅淋漓过,一盖上了自己的章,他将那纸休书向王夫人身上一掷:“从此,我贾家与你,再无瓜葛!”
王夫人的脸色惨白,双手颤抖着捧着那张纸,嘴唇直哆嗦。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掉,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贾政。被休了?她被休了?
严大人不忍再看下去了,挥了挥说。两个侍卫上前去,一左一右地钳住了王夫人的胳膊,将她往外面拖。王夫人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厉声高叫了一句:“不!”
她的脚拼命地去踩那张纸。那纸哗啦一声,被撕成了两半。
贾政背对着她,再也不看她一眼。巧姐坐在一旁手脚冰凉。若是自己没有穿越过来,那今天现在遭到这个下场的,会不会就是王熙凤。
这一场分家不了了之。巧姐的心却久久震撼着,回到傅家,她仍是心下不定。晚间休息的时候,傅越揽了她在怀里:“她这是咎由自取,你担心什么呢?”
靠在他的怀里,巧姐的心慢慢定了下来。听了他的话,巧姐故意昂起了头,用手指轻戳他的额头:“要是有一天你给我写休书,我一定带着孩子远走高飞,再也不让他见你一眼。对了,你还得把你的家产分我一半。”
反正这个时代又没有什么探视权,她才不要做赔本的买卖。
傅越哑然失笑,轻摇着头凑了上去,用鼻尖轻蹭她的鼻尖:“娘子,你可真是心狠。家有此妻,夫复何求?”
“反正你说我妒妇也好,狠心也好。我还是那句话。”
巧姐认真地道。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傅越将她的头按在自己怀里,“所以这块玉,我要好好地捧着,不让它磕了碰了。”
巧姐自己先绷不住了,喷笑了出来,双手也环上了他的腰。她闭着眼睛,轻轻地道:“傅越,谢谢你。谢谢你为贾家做的。”
如今,已是尘埃落定了。
傅越的手渐渐收紧了,嘴里轻念了一句:“傻瓜。”
如果不是因为有你,他怎么会为了贾家跑上跑下的?
王夫人的事情根本瞒不住,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贾家二老爷休了妻。宝玉彻底被打击了,天天缩在屋里,根本不出来见人,只是嘴里念叨着母亲。如今没有人管着了,赵姨娘的病也好了大半,贾政暂时命李纨管着家里的事情。
李纨掌家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放人出去。王夫人身边伺候的丫鬟留了四个,全拨给了宝玉房里,其他全放出去了。贾母房里留下来的丫鬟,除了鸳鸯跟了王熙凤去,李纨问了琥珀的意愿,将她留在了自己的身边,其他的,都给了些银子放了出去。园子彻底空了下来了,只留了几个婆子打扫。除开大门和后门上的人外,其他门上供传唤的人全减了,裁掉了大概一半多。这府里,瞬间看着,就空荡荡的了。
李纨着实累了好几天,才将家里的大小事情给理顺。账本子她是原封不动地交给了贾政。分家的事情,既然已经提上了日程,肯定是要分的。
巧姐如今真的安心养起了胎。自从她回了傅府,傅老夫人就把巧姐接到了自己院子来养着。傅越也都在这边待着。傅夫人插不上手,面上不太高兴,但是这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的第一个孩子,她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再说了,在傅老夫人这边,也能防止某些人动手啊。如此一想,傅夫人倒把此事解开了。
黛玉生了,是个男孩。这个消息在巧姐怀了刚九个月上,就传了过来。巧姐一起身,只觉得大腿内侧,一股温热的液体蜿蜒而下,再然后就是一阵肚痛。她忍不住地哎哟了一声,却还冷静地道:“去回老夫人,我恐怕是要生了。”
巧姐身边的丫鬟顿时就紧张了起来。已经生过孩子的晴雯指挥着,这些人扶巧姐进房里,那些人去回话,再有些人准备热水剪刀白布什么的。巧姐还似不放心地回头道:“晴雯,记住那剪刀什么的一定要用酒泡。还有,一定要让她们穿上回洗过的衣裳。”
“哎哟我的少奶奶,这个时候你怎么还有心思管那些事情啊。”
沈嬷嬷无奈了,亲自上来扶巧姐,“少奶奶你放心,少爷早吩咐人把那些东西预备下了。如今您啊,就安心吧。”
怎么能安心呢,古代又没有抗生素什么的,万一被感染了,自己的小病就玩完了。到时候就有人用她的钱,住她的房子,睡她的老公,打她的孩子。不行,这一切千万不能成真。巧姐握了握沈嬷嬷的手:“嬷嬷,记得一定要让她们用少爷准备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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