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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说你前些日子刚生过病。”
6昭明面无表情,“小心再染风寒。”
他面上神色那么冷淡,可口中所说的却是万分关心的话。张小元怔怔看着他一动不动,他便主动伸出手,为张小元擦了擦头,而后目光下垂,见张小元领口松垮,不由微微皱眉,认认真真将他的领子拉紧了,又说:“师父让我照顾你,你自己也当多注意一些。”
张小元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呆愣愣点头,莫名有些面红耳热,急急忙忙自己接手擦着头,一面说:“谢……谢谢大师兄!”
长这么大,除了娘亲之外,还不曾有人为他做过这种事。
他又偷偷去看6昭明的脸。
6昭明神色冷淡,见张小元听了劝告,便不再多言其他,他在桌边坐下,吃了几口饭,又放下筷子,抬眼向张小元看来,问:“你不吃?”
张小元还顶着微湿的白巾,急忙捧起饭碗,不住点头道:“吃!我现在就吃!”
论剑台上仓促一瞥,而后又因6昭明神色冷漠而不敢细看,他倒不曾觉自己的大师兄竟生得如此好看,又不似梅棱安一般满是媚气,那剑眉星目,看起来就该是个执剑的侠客。
他不由又看了6昭明一眼,不想却被6昭明逮了个正着,二人目光相对,6昭明神色冰寒,吓得张小元一缩脖子,专心盯着碗里的米粒,再也不敢多看。
18。
屋内只有一张床。
张小元看着狭窄的床榻,认真思考起了今夜的睡眠问题。
就算他年纪略小,那也只矮了6昭明半个头,好歹是两个大男人,挤在这么小一张床上?真的够睡吗?
可还未等张小元想出个结果,6昭明已将身后的桌椅拼了起来,勉强够他半个身子,他将外袍披在桌上,直接跳了上去,抬头一看张小元,说:“睡觉。”
张小元迟疑问:“大师兄,你……睡这儿?”
“寝不语。”
6昭明已捻熄烛火,冷淡回答,“睡觉。”
张小元:“……”
张小元爬上床,裹着被子躺在床上,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翻来覆去犹豫了一会儿,隔壁屋里便响起了震天的呼噜声。
二师兄不愧是真龙血脉,呼噜打得也像在龙吼。
张小元觉得自己今夜别想睡着了。
他闭目养神躺了一会儿,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干脆一手支着头坐起来,甚至偷偷看了看6昭明。
6昭明背对着他,他不知道6昭明是不是睡着了,若是换了其他人,他或许还能和他们来个即兴夜谈,可这人是6昭明,他根本不敢问6昭明是梦是醒,他又转过身盯着床幔,在呼声中昏昏欲睡——
叮。
张小元吓得一下睁开了眼,惊慌失措地四下寻觅漂浮在半空中的怪字。那些字可不在6昭明头上,而客店的窗虚掩着,张小元瞪大双眼,眼睁睁看着开了一条缝的窗框边钻进了几个字。
「花琉雀,各州府追缉在逃采花大盗,武功高强,所犯风流债无数,江湖排名一百九十六,轻功可进江湖前五。」
等等,这字竟然还能穿墙?!
张小有些紧张,认真竖起耳朵倾听时,门外确实有极轻的声响。
他知道自己绝对不是这个花琉雀的对手,江湖排名一百九十六已算是高手了,他甚至不知道6昭明能否应对,他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或许该等这人走过去后,叫醒走廊另一头那间屋子里的佘书意与王鹤年——
叮。
他又眼睁睁看着窗缝里冒出的那行字生了变化。
「各州府赏银合计:金一百两」
张小元:“……”
19。
张小元飞在心中做了一个计算。
金一百两!
那可就是五百两银子!是能让他们五个人吃上几百年的米!加上一大幢带大院子还舒适的石砖青瓦房!
要什么命!冲啊!!!
张小元激动扭过头,正想要拍醒6昭明,却现6昭明早已醒了。
他盯着那扇窗,手中紧紧握着他的剑,见张小元朝他看来,也许是怕张小元不懂,还对张小元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让张小元莫要说话。
张小元心情激动,不知要如何表示外面人的身份,可他又不敢说话惊动花琉雀,只得不住朝6昭明打手势。
他用手比划出数银票的模样,又张开手指,比了一个五,试图告诉6昭明外头走过去的不是什么梁上君子无耻小人,那分明是奔跑着的白花花的银子!
6昭明好像没有看懂。
花琉雀只是从他们窗外经过,那脚步声离得稍远了一些,6昭明立即蹿到了窗边,从窗缝中往外看。
他身形灵敏,这么大的动作,竟然没有出半点声响,花琉雀也丝毫不曾察觉,张小元担心6昭明就这么放过花琉雀,便更加卖力地朝6昭明比划,可他方才将手抬起来——6昭明忽如猫般猛地蹿出窗外,将那窗扇撞得一响,张小元吓了一跳,急忙抓起床头的剑追上,一面大喊道:“大师兄!那是会跑的银——”
他跑到窗边,正见一名着了夜行衣的男子惊慌跃起,企图以轻功顺着廊柱攀上屋檐,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6昭明轻功略不如花琉雀,若花琉雀蹿上屋檐,必然可以顺利逃脱,一百两金子可不能飞,张小元万分紧张,几乎脱口大喊道:“他是花琉雀!官府赏金一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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