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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寒枝在仙尊的花圃里转了一圈,挑了支最红的花,刚要折下来,想了想转手折了一旁那个还未开全的骨朵。
他一贯不喜欢红色,嫌弃戚林醉颜色太艳,自己也不大愿意变回本体,如今想来大概是四百年前处处披红的兖州烙下的刻印。
不过如今不同了。
栖寒枝将那束最艳的花骨朵插在床头瓶中,施了个让其正常生长的小法术。
等人醒来,那花也该开了。
“谢云敛。”
他笑着对昏睡的人说:“以后我为你折花。”
作者有话要说: 花:你有事吗?
来晚了来晚了,谁能想到这么一章,我写了五个小时……果然我不擅长写剧情吧_(:3」∠)_
第41章极渊封破
极渊之下,浊气凝成若有实质的黑气,间或有些确实凝成一团的,或似网纱积聚、或似厚茧悬挂、亦或与岩石一般融入山壁。
那是尚未出生的先天魔族。
在凤凰一族最古老的传承记忆中,最初天道以清气生神兽于九阙、浊气生魔族于极渊,九阙和极渊作为枢纽,维持着世间清浊之气的平衡。
然而万万年过去,不知何时起,浊气愈积愈多,清浊失衡,最明显的体现便是随着神兽一个接一个飞升,却并无生命诞生,最后天地间只剩下一只凤凰蛋,还因清气渐稀,迟迟不能生出真灵,被别有所图的邪修扔进了极渊——这倒霉蛋自然就是栖寒枝。
栖寒枝回极渊跟回家没什么区别,不过来之前,归云寄给了他一个小法器,取谢云敛一滴血滴在上头,那小法器便会为他指引本命剑的方向。
意外的是,小法器指引的方向,竟有些熟悉。
栖寒枝稍作思忖,绕过脚下嶙峋的怪石,朝着极渊深处而去。
这些怪石中有些是天然的石块,更多是未能成型的魔胚,经年累月风干在不见天日的黑暗中。
浊气大盛对魔族更算不上好事。
他刚出生那几年,极渊下生魔族无数,而更多是孕在这样的魔胚之中,极渊这样的环境,加上暗中窥伺的邪修,那时生的魔族为了活下去,吸取魔胚中未成的灵已成了常态。
直到这一百年,生魔族的数量恢复了正常水平,这样的情况才不再出现。
极渊深处,一节莹白的骨头浮在半空,平和的清气自其中散出。
“义父,上次下来得急,没来拜访。”
栖寒枝停下脚步,嘴上叫义父,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这次另有要事,正巧路过,顺便来看看你。”
孝得惊人。
当年邪主阵盘被毁,修为受损,大概是生了什么不破不立的妄想,费尽心思入九阙凤凰族地,偷了世间最后的凤凰蛋,妄图以至清之体、浊气生灵、投入上千枉死人魂,炼成真灵之体,继而夺舍。
彼时6氏一族以反噬之力毁叶安阵盘,那数百修者残魂便充作炼材一并投入阵中。
寻常人死后,被困在法器内的残魂早没了生前意识,只剩存活的本能,彼此厮杀,邪修常以此来培养更强的魂魄吞吃,便如养蛊一般。
6青端不知如何保有意识,在那阵中,栖寒枝生出灵识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或者说魂,就是他。而若非有6青端相护,以小凤凰初生之灵,又哪抵得住那上千凶戾人魂的消磨。
直至阵破,魔凤出世,雏鸟的天性驱使,他化形后的模样与6青端三分相似,一魂一鸟也不计较,索性就以父子相称。
十七岁之前,义父带着他在极渊之下艰难求生,十七岁之后,晓风月寻来,剖了孕养多年的白泽骨,想为长兄重塑身躯。
然而6青端不愿。
栖寒枝看着义父栖身的白泽骨,从袖子里扒拉出这几年收藏的话本子,开始了这次的“坟前”
叙话:“最近修真界那些人写的话本子都是些无稽之谈,实在没什么味,等你什么时候再醒,便捡着以前我带来那些看吧。”
近些年盛传的关于仙尊、道侣、魔君的奇怪故事,还是不好送给给长辈品读,哪怕写得精彩纷呈也不行。
栖寒枝又拎出数坛灵酒摆下,幸好这些玩意平日里都堆在袖里乾坤中,便是临时起意也不至于空手而来,续道:“倒是这‘醉枫眠’,临枫山庄没了,以后大概也不会再有了,要省着点喝……”
将“贡品”
一一摆好,栖寒枝直起身,瞧着那团荧光,禁不住问:“义父,你们仙宗的修士是不是都似你这般软心肠?”
他的问话自然没人回答,想到凤凰窝里的道侣,魔君莫名笑了一声,从那号称要省着点喝的酒坛中倒了一小碗出来,自己喝了:“这杯敬你,不过今日没时间多说了,我得给道侣取他那本命剑去。”
将那小碗顺手收回袖子里,栖寒枝稍正了些神色,朝那节骨头施了一礼,转身离开。
背后,那团荧光轻微闪了一下,像是一声叹息。
*
在法器指引下,栖寒枝很快找到本命剑所在。
那是一柄灰色的剑,没有剑鞘、也没有剑穗,斜斜插在石缝中,在暗沉的浊气之间,像某种沉默而坚毅的标记。
栖寒枝心头涌起难言的情绪,像是看到某个同样沉默的人。他记得,曾经这柄剑是银白色的,剑光如匹练,会在月色下映出光来。
他走上前,一手握住剑柄,想将它拔出,不出所料的失败了。这柄剑在极渊太久,早被浊气一点点同化,栖寒枝对此早有猜测,并指点在心口,逼出一滴心尖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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