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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小时候父母离婚,很早就跟我妈去A市了。后来在这边发展。前两年我妈心脏手术,我到处托人。后来找到我表弟杨川,他说他有个同学在这边中心医院当心外科主任。就这么着,跟老徐认识了。”
孙鹤解释道。
徐阳看看我,笑说:“我说么,我老婆刚才还奇怪,说你怎么一口A市的方言。她还以为你跟我和杨川是同地方的。”
“哈哈。老家方言我也会,就是不标准了。”
孙鹤笑道,“做我们这行的,职业有要求。总不能在出庭的时候随便飙方言吧?哈哈哈。”
晚上徐阳亲自下厨,弄了好几个菜。
席间聊得乐乎,看起来交情匪浅。
我想,既然是徐阳这么信得过的朋友,有他把关,这个拆迁补偿的风险应该是可控的?
吃完饭,徐阳送走孙鹤。
拿着被改过的两份协议,徐阳对我说:“明天我把这个拿去,让我妈和雷叔他们重签一下。”
我问:“那雷叔他儿子能同意么?”
徐阳想了想:“我之前承诺雷叔,给十万。现在,要么再加点?三万还是五万?”
我点点头:“这种小钱就别省了,尽量多给点吧。”
但其实,我心里是有点不好受的。
感觉像是故意钻政策的空子,抢占社会资源。
我爸从小就教我要堂堂正正做人,踏踏实实做本职工作,赚的每一分钱都要来路明正。
我犹犹豫豫:“徐阳,其实我总觉得这样不太好。拆迁补偿,天经地义。但做人得知足,见好就收。利用政策钻空子的案例也不少,以前总听人家说,什么为了单位分房子,故意假离婚什么的。到最后,便宜没占到,弄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倒是大有人在……”
“那是因为他们没有好好动脑子。”
徐阳瞄我一眼,觉得我眼光还是太短浅了。
“我理解你有道德感,但这种事儿也不算什么三观不正吧?开发商圈地,看好了市中心最繁茂的地段,也是为了投资赚钱的。那些商人有的是钱,恨不能把老百姓的骨头都榨干。政府也正是因为要防止低收入的原住居民过度被压榨,才会给出相对力度很大的按人头计面积的政策。”
“那咱们也确实不算是低收入原住民啊。”
我说。
徐阳笑我太圣母:“你跟下岗工人比当然不算,那你跟有钱大老板,房产商们相比,这几百万就跟九牛一毛一样。他们都是什么人啊?出门千万级别的豪车,左右都是保镖,住着故宫一样的豪宅。咱们不过是借着政策贴合,在合理范围内多补点钱而已。你哪那么多负罪感?”
徐阳说,退一万步讲,那他妈把老家房子给我了。现在老人病这么重,我把距离医院很近的房子换给她,方便她住院,化疗,康复,那不也是天经地义的?
结果现在,开发商大手一挥,要把房子拆了,还不许咱们多要几个钱?
徐阳给我洗脑洗得很专注,但我并没有完全跟上他的思路。
因为我觉得徐阳说的,看似有理,但其实并没有道理。
什么开发商都是大老板,有钱的为富不仁?几千万的豪车,上亿的豪宅?
这妥妥的挑起仇富心理和阶级矛盾的不成熟心态。人家有钱人家就有罪了?谁的钱是大水潮来的?凭什么就得让你理直气壮地坑?
至少,我认识的陈望就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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