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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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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为了生计四处找工打的时候,我母亲的身体每况愈下。

母亲的身体越来越差,既有身体上的原因,也有性格脾气造就的缘由。

上次我和同学带母亲去省城医院检查身体时,医生开的口服药,回家母亲一颗没有吃。这是后来,我回到乡下父母家时,大嫂告诉我的。

大嫂说“药丸,她一颗没有吃。全都甩了。”

我说“为啥不吃啊?”

大嫂说“老娘说,你不让她住医院。检查时,医生让她住医院,你不同意她住医院。”

我说“上次去省城大医院,主要目的是检查她有没有胃癌。因为她非得认为自己得了癌症,吃饭哽咽困难。所以才一步到位去远地方名医院检查。”

大嫂跟我说这话时,有点像看笑话的感觉。

我不知道大嫂说的是不是真话。但是,我从内心深处是认同大嫂的说法。我也没有去问母亲吃了药丸没有。

母亲在年老时,像许多老年人一样,变得矫情,像个老小孩。或许她老人家认为,年轻时,她为了儿女吃尽了苦,老了应该享受儿女对她的孝顺和顺从,不管对与错。看书溂

母亲一生很苦。外公去世时,外婆正怀着母亲。为了生活下去,外婆只好怀着母亲再嫁。嫁到继父家后不久,母亲出生了。后来外婆又和继父生了一个男孩。在继父家里,母亲受够了不公平的待遇。继父打骂母亲成了家常便饭,外婆也因为儿子的出生改变了以前对母亲的爱和呵护。有一次夏天晚上,外婆带着母亲和她的儿子上床睡觉不一会儿,由于天气作变闷热起来,母亲在微弱的煤油灯下,看到了一条蜈蚣爬上了床。于是母亲轻轻地从床上坐起来,又用手轻轻推了推带着弟弟睡在另一头的母亲,告诉她床上有条蜈蚣。外婆一听,有蜈蚣爬上床,赶紧抱着弟弟从床上一跃而起,拔大了油煤灯的灯芯,让母亲在床上找蜈蚣。外婆抱着她的宝贝儿子,手里端着煤油灯,站在床边指挥着母亲找蜈蚣。母亲找遍了床上的角角落落,没有找到蜈蚣。外婆又命令母亲把床上垫的稻草翻找一遍又一遍。最后还是没有找到蜈蚣。外婆气急败坏地骂母亲“死丫头,找个蜈蚣都找不到。要是你弟弟上床睡觉让蜈蚣咬了,看我不把你打死。”

那时候,母亲在继父家里,像个丫鬟,甚至连丫鬟都不如。

母亲和父亲结婚后,由于父亲在家是老小,娇生惯养,胆小怕事,婚后好多事情,都是母亲操持的。童年的磨难造就了母亲坚忍不拔的优良品格和敢闯敢闹的胆识。

大哥和大嫂结婚后,大嫂接连生了4个女儿,为了想有个孙子,母亲坚持让大嫂再生一胎。那时国家正在实施计划生育,控制生育政策抓得很紧很紧。知道大嫂又怀了后,计划生育站的工作人员一趟趟来催大嫂去打掉孩子,并结扎。每次他们来,母亲就和他们大吵大闹地讲道理。母亲有她自己的一套道理,每次母亲就用她那套大道理搪塞前来做思想工作的计生工作人员。母亲的大道理是这样“我生养了五个娃,只有二个男娃,小儿子考取中考离开家了,算是国家的人了。大儿子在农村顶门户,现在大儿子有4个女丫头,没有儿子,怎么着也得让生个男娃吧。农村种田、种地,梨田、耙地等这些重活,都需要一个男娃娃。”

在大嫂怀到侄儿快要生时,肚子老大了,计划生育工作人员,依然到家里来要求大嫂去打掉孩子。最后一趟计划生育工作人员来家,看到大嫂的肚子这么大了,说话都要生了。他们离开家时警告母亲和父亲说“如果把孩子生出来,就把大嫂拉去坐牢。”

他们走后,父亲胆小,和母亲及大哥他们商量说“要不就去打掉孩子,结扎算了。可不能坐牢房。”

母亲坚持说“生下来,我看谁敢抓我媳妇去坐牢,我就跟谁拼命。”

就这样,母亲顶着全家的反对和计划生育站的警告警示,让大嫂生下了小侄儿。小侄儿是在立秋不久出生的。快要生产时,大嫂没有下田做事了。一天下午,大嫂肚子痛得很,要临盆了。母亲洗净双手,接生出小侄儿,后叫侄女儿通知在田里做事的父亲、大哥等。大嫂的5个娃娃都是母亲在家接生的。小侄儿的出生,让我们全家万分激动。那年的年三十晚上,父亲高兴地放了很多很长时间的炮竹。小侄儿是带着罚金来到这个世界的。生自然要罚款。母亲一口答应交罚款,每年交一次罚金,一直交到小侄儿1o岁。

母亲也和许多人女人一样,重男轻女。大哥小时候,母亲让他读书。他不愿意读,一看书,就喊头痛,后来自学了木匠,又专门请了师傅,让他师出名门。二哥,是个读书料,母亲就坚持让他读书成材。二个姐姐没有读什么书,大姐没有进过学堂门,二姐身体不好,只读到小学毕业。而我一直读到高中毕业,还在母亲的坚持下和二哥的帮助下,跳出农门走进城里。村里人都认为,我是因为老幺,爹娘喜欢,也是因为母亲作为奶奶那会儿没有大孙子可疼爱,所以我是集父母的两种爱于一身。我想,如果大嫂的大娃娃是个儿子,或者说二娃娃是个儿子,那我就不可能拥有父母那么的爱。看书喇

母亲培养出我来,是指望能遂她所愿。跟随着我能进城享福。可是哪里知道,赶上下岗。我自己生活都无着落,哪里还有条件接来母亲一起居住生活。

所以,我是让母亲最失望的人。医生让她住院,而我却不同意。我自愧对不起母亲,可那时贫困的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导致母亲病重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大哥,大哥冤枉她。

自打我能记事起,就知道母亲身体不好,有老毛病——气管炎和心脏病,而这两种病都治不好,全靠平时自己爱护身体。母亲的气管炎,看了很多地方,上过羊肠线。打听到小道消息,说羊肠线能治气管炎,于是母亲就去医治了,但是不见好。后来,又听说,黑骨头人的唾液治气管炎,母亲又远道求医,依然无效。随着年龄的增长,母亲的心脏病越来越明显。几种病在母亲的身上,有时治了这个,坏了那个。气管炎和心脏病,不能受气受累。受累,谈不上。父亲身体健康,农忙时节,还有大哥和二哥。受气倒是时常有。经常在家因为小事,和父亲拌嘴,不过也不足以让母亲气病,因为父亲和母亲吵架,父亲向来吵不赢母亲的。而且母亲从感情上,还是挺在乎父亲的。嫁在同村的大姐,母亲在她家吃饺子时,总是叮嘱大姐也把父亲喊来吃饺子,因为父亲一生最爱吃的就是饺子。母亲唯一的亲人,姐姐还活在世上时,母亲却不与她来往,并且也不允许她的孩子们走姨妈。原因也是因为太在乎父亲了。母亲曾经告诉过我,为什么不与姨妈来往。姨妈一生没有生育孩子,姨父在铁路上工作。那时候,姨妈家富裕,姨父有工作,吃国家饭。姨父由于在铁路上工作,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姨父就要换一个工作地点,离家远,只有节假日,才能回家与姨妈团聚。姨妈,时常一个人在家。姨妈想孩子,姨父也想孩子,后来领养了一个小男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有一次姨妈带着养子去铁路上看姨父,在姨父那儿住了几个晚上后,姨妈带着养子回家,姨父给了姨妈足足的路费,可是姨妈为了节省,硬是带着养子远道走回来的,走回来不久,养子就得病死了。母亲说是累死的。母亲说,姨妈想有个自己的亲生孩子,都想疯了。有一年夏天,在大哥大姐还小、我和二姐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姨妈来母亲家,告诉母亲说姨父回来了,请父亲到她家去吃饭喝酒。母亲就爽快地答应让父亲去她家了。姨妈的家与母亲家相隔不到一里路,很近,上下村。晚饭过后,母亲见父亲还没有回来,母亲不放心,怕父亲喝醉了。于是把二哥放在家里,叫大哥大姐看着,自己趁着月夜赶到姨妈家去看看怎么回事。母亲来到姨妈家,看到姨妈家大门没有关、掩着。早年农村热天里家家户户都是这样不关门,凉快。母亲轻轻地推门而入,看到父亲只穿着短裤四仰八叉地睡在堂屋的凉床上打着呼噜,母亲继而又走进姨妈的房间,姨妈的房门也没有关,大开着的。母亲看到床上只有姨妈一个人,而且也是只穿着内衣内裤。母亲质问姨妈“不是说姐夫回来了么?咋不在家?”

姨妈默不作声,任凭母亲的质问。随后,母亲一把拉起睡得正香父亲回家了。从自以后,母亲和就她唯一的亲姐姐永不来往。后来,姨父四十几岁的时候,死了。姨父死的时候,别人都说姨妈的命硬,克死了姨父。姨父死后,姨妈没有再嫁,一直孤独到老,一直活到现在,至今9o多岁,还健在,居住在敬老院里。

所以说,父亲在母亲面前,像个罪人。母亲时常骂父亲,父亲从不还口。在姨父死后,母亲也稍稍原谅了些父亲。渐渐地,母亲拥有了一个大家庭,姨妈一个人孤苦伶仃。姐妹俩鲜明对比之下,母亲有种自豪感,幸福感。源自于父亲和姨妈的气,也渐渐消失了。但是,人多大家庭,有大家庭的矛盾和烦恼。

年龄越来越大的母亲,带大了孙女、孙子,外孙女、外孙子后,无所事事,闲着没事,开始学着打起麻将来。有时候,打麻将输了钱,就到城里来问二哥要钱。有时,在二哥办公室里,坐等二哥拿钱给她。那时,二哥在单位是领导,一把头,经常外出开会汇报啥的。每次,母亲来要钱。二哥就恨得咬牙切齿。二哥经常对我说“咱妈,老了老了,咋就变成这样了!”

大哥也一样觉得母亲不对,不该打麻将。但是年老的母亲,像个叛逆期的孩子,越说她不该打麻将,她就越要打。单不说,输钱不输钱,一年老年人,坐那儿打麻将,一坐几个小时,肯定不行啊,更何况是有气管炎和心脏病的老人。冬天打麻将,父亲更说她不该玩麻将,一说,母亲就火,冲父亲道“我老了,打点麻将,怎么啦?老子吃了一辈的苦,是这个家最大的功臣,现在打个麻将度度光阴,你们老的小的都反对。老子偏要打。看谁能拦得住。”

年老的母亲打麻将成了全家人的反对。

2oo4年底,有一次和二哥一起回到乡下父母家。一到家,母亲就告诉我们说,大哥冤枉她。母亲说,大哥说母亲偷了大哥家的酒,到村里的小店换了钱,去打麻将。我和二哥不相信,大哥会这么冤枉她。可是母亲气乎乎地说“就知道你们姊妹伙的,一个鼻孔出气。他把老娘气死了,你们就相信了。”

母亲说大哥家一提酒放在大哥的楼梯下,准备拿出来喝,打开一看,里面空了。酒瓶空了,没有酒。于是大哥就非说是母亲把瓶里的酒拿出去卖了,卖了钱,好去打麻将。大哥问母亲,母亲不承认。母子俩大吵一架。我们相信酒是挥掉了,或是酒喝完了,忘记把酒瓶拿出来。我们没有去当个判官,判定母亲有错,或者大哥不对。我们只是说,中间有误会。并劝母亲道“是你自己的儿子说你,又不是别人。有什么好气的。”

母亲是指望,我们兄妹俩回来主持公道的。但是却一个劲地和稀泥。

或许,是大哥气病了母亲;也或许,是我们没有为母亲讨回公道。总之,从2oo5年起,母亲就生病了,而且越来越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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