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雉娘看一眼梅郡主,又伏身道,“此言是臣女一家之谈,对于当年之事,臣女不知详情,方才听常远侯的说法,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臣女观常远侯相貌堂堂,英武不凡,是天下女子心中的英伟男子,敢问常远侯,那马倌必然是长得玉树临风,又英姿潇洒,要不然也不会引得堂堂的侯夫人倾心,愿意弃侯爷于不顾,冒天下之大不韪与他有私情。”
常远侯被她问住,皱起眉,那马倌长得獐头鼠目,哪里称得上是玉树临风,素娟与他识于微末,年少时他不过是个山中猎户之子,素娟是秀才之女,多少富户公子求娶,素娟都没同意,执意下嫁,又怎么会在他当上侯爷之后,与一介粗鄙的马倌私通。
他看着雉娘,仿佛看到当年初见素娟时的情景,他被素娟的美貌惊得失魂落魄,几天茶不思饭不想,天天就在相遇的路上傻等着。
莫非当年之事确有隐情,可他明明将人堵在屋内,那马倌也亲口承认自己与素娟有私情,素娟自是百般辩解,他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大怒之下写下休书。
后来听到她和马倌一同出京,更是气得让女儿不认她为母,所以皇后才由嫡出变成庶出。
常远侯沉默下来,就那样看着雉娘,仿佛透过她,看到当初的那个女子,也是这般质问他,为何不相信自己的妻子。
梅郡主被雉娘的这番话气得胸闷,哪里来的野丫头,半点规矩都不懂,皇宫之中,帝后面前,哪有她一个乡下丫头说话的份,“陛下,娘娘,臣妇方才就说过,这赵家的三小姐不知礼数,在赵家时,也是这般的质问臣妇,进到宫中,谁知还是半点不知收敛。”
祁帝平淡地出声,“郡主何出此言,是朕让她说的,再说她说得也不无道理,又怎么和礼数扯上关系。”
梅郡主微怔,皇后娘娘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又转到雉娘那里,“陛下所言甚是,本宫见这姑娘说话条理分明,有几分道理,不知常远侯觉得如何?”
常远侯神色复杂地看一眼雉娘,低下头去,“确实有些道理,臣同意再查当年之事,若巩氏真是被冤枉的,自会为她正名。”
雉娘满腔怒火,人已死,正名何用?
再说当年之事,死无对证,如何证明?
☆、第59章正名
大殿之中再次静下来,雉娘有些心寒地盯着常远侯,外祖母多年的冤屈,到他的口中只有一句话,若有冤就为她正名。
何其可悲?
巩氏掩面流泪,不敢出声。
雉娘的眼中充满愤怒,难道母娘这些年受的苦都没人在乎吗?还有被逼死的原主,早已魂飞魄散,她的苦又有谁知道,如果没有当年之事,如果常远侯有一个男人的担当,哪里会有后面的悲剧。
“常远侯要如何为她正名,仅仅是恢复她常远侯夫人的名份吗?人已死,生前所受的罪就要一笔勾销吗?”
“那你说还要如何?”
“还要如何?”
雉娘气笑,“常远侯是沙场里出来的英雄,当明白好男儿宁愿战死沙场轰轰烈烈,也不愿意缩头缩尾窝囊一生的道理,男人如此,女人虽有些差别,却亦如是,哪怕是穷困潦倒,堂堂正正的活一辈子,也好过背负污名含恨而终,一个人的一生,你说要如何补偿?岂是一句轻飘飘的为她正名就能让死者含笑九泉。”
巩氏呆呆地望着雉娘,头一回发现她从来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女儿自从寻短见之后,性子就变得强硬许多,或许是死过一回,无所畏惧。
她用袖子擦干眼泪,声音哀切,“常远侯,小女虽然有些无礼,却是实情,妇人的母亲在世时,郁郁寡欢,从不见有欢颜,临终留有遗言,让妇人姓巩,不能改姓,想来无论侯爷想如何补偿,她终是难以瞑目。”
常远侯的身子晃了一下,梅郡主脸色铁青地质问,“你们还想如何?眼下事情未明,她是否被冤枉都未可知,你们还摆起谱来,真是可笑。”
雉娘立马反唇相问,“郡主在害怕什么?怕你正妻地位不保,还是曾做过什么亏心事,怕半夜冤魂敲门。”
梅郡主昂着头,保持着高傲的样子,“我有什么好害怕的,我只是看不怪你们如此逼迫侯爷,陛下你看她,如此无礼,哪里像是有教养的样子,我真为胥家不值,替长孙聘如此的女子,也不怕祸及子孙。”
“郡主究竟是心虚,还是想故伎重演,往臣女的头上泼脏水,公道自在人心,郡主该好好想想自己,莫要以己度人。”
“你…陛下,您要为臣妇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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